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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柏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很艱難地吸收了那些消息,然後深呼吸一口氣,「那,那你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啊!」這一次,海茵茨還沒來記得說話,前面的胖子就憤憤地喊道,「怎麼可能同意,這群窩在聯盟內部的螻蟻陰謀家,就知道戰爭戰爭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戰爭有多可怕,一場戰爭能讓我們損失多少兄弟,保家衛國是軍人的職責所在,我們義不容辭,但就為了成全那群陰謀家的野心讓我們去赴湯蹈火,還弄得民不聊生,我才不干咧!」

  胖子的聲音停下之後,車內短時間的沉默了下來,海茵茨沒有反駁胖子的話,胖子是他的親軍,很顯然兩個人的想法不會差到哪裡去。

  伯克利進行的契約獸研究,還有戰甲研究,全部都是為了日後更好的上戰場,可這種侵略戰爭一旦打響,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饒是聯盟再強大,人民也一定會為戰爭所困擾,更何況在海茵茨的見解里,聯盟沒有到非打仗不可的情況。

  儘管當初和噶爾族打的那麼吃力的一戰,會激起不少人的憤怒和恐懼之下的防衛心理,但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聯盟才絕對不能貿然出兵。

  「變強有很多種方式。」海茵茨說著,看向了窗外已經落入眼帘的艾爾迪亞學院,目光里仿佛閃過了什麼東西,低聲道,「發動戰爭是最差的一種。」

  ·

  剛好四點五十的時候,陳柏被海茵茨送回了艾爾迪亞學院,把那張教師競賽的報名表格交給了年級主任卡魯斯。

  陳柏本以為還會接受新一輪的風波,卻沒想到卡魯斯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非但好聲好氣地接過去了,還一臉熱情地端茶給他喝。

  「三天後開始學生期末考試,為期三天,再之後就是教師競賽了,小陳老師你剛剛來學校,競賽的時候可得小心一點,第一次分數稍微低一點,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的。」卡魯斯親切的樣子和之前在走廊上簡直判若兩人。

  陳柏目光轉了轉,老卡魯斯和吳海明教授是死對頭,前者的功力沒有後者鼎盛時期一半強,所以陳柏非常輕易地摸進了他的腦域,找到了他態度轉變的原因。

  看見卡魯斯記憶里坐在監控室時海茵茨那張冰冷的臉時,陳柏忍不住頓了一頓。

  再聯想起他近乎對自己無話不說的態度,陳柏忍不住垂了垂眼帘,他其實並不需要被海茵茨這樣處處護著,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都可以自己處理掉,包括今天在辨石大會。

  但這種被人相信,被人處處保護的感覺就好像罌粟一樣讓陳柏忍不住想要陷進去,那是他過去幾十年的人生里都不敢探出頭的信任,但是不可以。

  陳柏在心裡告訴自己,不可以的。

  「哦對了,讓你這個點來啊,也是因為我怕我不在這裡小陳老師你給我東西萬一哪裡沒填好不好改,麻煩你多跑一次了,」卡魯斯滿臉堆笑地恨不得把今天早上所有的行為都給陳柏解釋一遍,「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陳柏仿佛聽不出他話語裡討好的意思一樣,沖卡魯斯主任禮貌地笑了笑,「沒有的事,是我初來乍到的,麻煩主任擔心了。」

  「哎,不會不會,我很久沒看見小陳老師這麼讓學生喜歡的老師了,我跟你說……」

  年紀大了就會變得話嘮真不是蓋的,陳柏再次從卡魯斯主任的辦公室里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又是解釋自己早上的行為,完了又和陳柏套近乎,最後還不忘給陳柏緩解一下考試壓力,拼命暗示他弄多差都沒關係云云。

  一直到走的時候,陳柏才突然轉過了頭,看向卡魯斯主任,問道,「對了,我之前一直都忘記問了,主任您知道吳海明教授為什麼會請假嗎?」

  原本一臉熱情的卡魯斯主人,聽見這句話仿佛被戳中了什麼點似得,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間,然後揮手道,「哎,就是人老了,毛病也就多了,就算不請假,他也快到退休年級了嘛,怎麼了,小陳你和吳老師之前認識?」

  問到最後一句話時,卡魯斯那雙年邁的雙眸里閃過了一絲精光。

  「哦,不是的,」陳柏搖了搖頭,面色自然道,「是班上有個學生,很喜歡卡魯斯教授,之前私下裡問過我,但我也不是很清楚,看她似乎真的很擔心的樣子,才想著不然問問您。」

  卡魯斯一聽,瞬間瞭然了,感慨了一會難得有這麼惦記老師的學生,就客客氣氣地把陳柏給送走了。

  陳柏進去的時候,剛好是學生下課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學生們基本已經走光了,本來還想買塊蘇餅吃的,但隔著條街他都能看見對面賣蘇餅的店前面排起了一條龍似得隊,陳柏登時有些失望,他時間很緊,這會大約是吃不上了。

  可這頭他才剛剛鬱悶完,邁開步伐準備走,那頭就聽見街對面傳來了一聲鳴笛聲。

  ……那是航甲的聲音,因為響起地實在太突兀,讓陳柏下意識地抬起了頭,接著,就在那邊看見了一艘極其臉熟的航甲---烽火。

  ·

  「咦?那個不是烽火嗎?怎麼會在這……啊啊啊元帥啊!」原本在蘇餅店面前排隊等著賣蘇餅的一個學生一個回頭,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眼鏡出問題了,當她再三確認之後,瞬間驚叫了起來。

  「啊啊,真的是元帥!」旁邊的同伴被她的動靜嚇住看過去,瞬間也興奮了起來,「真的誒!元帥怎麼會在這裡!啊啊我還是第一次見真人!超帥啊啊果然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啊!」

  「不是,對面,對面那個不是他的未婚伴侶陳一白?」又一個眼尖的學生已經看見了街對面非常想轉身就走的陳柏,「他是來接陳一白的?啊他手上還拿了塊蘇餅……」

  「是的呀,那就是在我們家買的。」這個學生已經在收銀的位置了,探討聲被老闆娘聽見,後者笑眯眯地說道,「元帥說是買給媳婦吃的,還說媳婦喜歡吃糖,要我多放了不少糖醬呢。」

  「切,」旁邊一個胖嘟嘟的小姑娘聽見了,不屑地抿了抿唇,「那種人有什麼好啊,又自以為是還跑出去害人,那天的視頻不是誰都看見了嗎,那麼魯莽,就是天上掉餡餅神域瞎了眼才有這麼好的機會唄。」

  她說的是早點店裡契約獸突襲的事情。

  而好巧不巧的,這姑娘背後站著的,就是玲玲和另外一些三年級-1班的學生,一聽見這話,幾個人登時不幹了,「喂,你不知道別亂說好嗎,那個受傷的女孩子後來都拍視頻澄清還特地感謝了陳老師的緊急處理呢!」

  「就是就是,陳老師可厲害了,人家主治醫生都說了,要不是陳老師處理及時,她都未必能被搶救回來,和你這種就會耍嘴皮子罵人的人才不一樣,不許你亂說陳老師!」

  在玲玲的帶領下,不少三年級-1班的同學都站出來為陳柏說話,一時間,蘇餅店前的學生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不可開交。

  而那頭的陳柏,在海茵茨熾熱的目光下,也不得以地慢吞吞挪到了他面前,才剛到,立刻伸手去夠航甲的門,那模樣像是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大馬路上。

  「喏,嘗一口喜不喜歡。」海茵茨強忍住壞笑,繼續秉承一直以來的邪魅總裁形象,大咧咧地塞給了他一塊巨大的餡餅,「不喜歡再買過。」

  「浪費不好的,就這樣吧。」陳柏被周圍那麼多人看著,完全沒有吃蘇餅的心思,就想早點上航甲早點走,然而面前的海茵茨卻一臉正經地擋著艙門。

  儘管他的表情無比正經,但陳柏還是嗅到了空氣中惡作劇因子的味道,全是從這傢伙身上散發出來的,對上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陳柏眯了眯雙眼。

  「你不是喜歡蘇餅?」海茵茨看見陳柏那麼認真的看他,這一次是連笑意都繃不住了。

  陳柏低頭看了看手裡蘇餅,然後默默地抬起了眼睛,看著海茵茨那副要笑不笑即將繃不住的表情,仿佛摸透了這傢伙的惡劣性子,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如果不喜歡了,可以退貨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閃閃的,分明應該是在回答蘇餅的問題,但眼鏡卻直勾勾地看著海茵茨,再加上臉上調笑的表情,就好像他說的退貨不是蘇餅,而是……

  不!可!以!

  在那一瞬間,海茵茨明白了陳柏的意思,他竟然想退貨?還笑眯眯地問的,是蘇餅還是他?

  蘇餅可以退!他可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自己跑進懷裡的還想跑?

  被陳柏一句話震住的海茵茨身形也沒有之前那麼穩定了,很輕易地被陳柏推開,然後後者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坐上了航甲,「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關門的一瞬間,海茵茨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他掛在唇角的一抹笑意。

  ……

  大腦終於重新開始運轉的海茵茨一邊琢磨要怎麼挽回剛剛魚唇的形象,一邊非常想飛上他的粉紅□□站發一條新的帖子。

  「我老婆剛剛好像調戲我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33.033

  陳柏發誓, 如果他知道他剛剛的舉動能讓海茵茨接下來腦域情緒忽高忽低地地折騰一路的話,他一定會老老實實的, 才不去整什麼么蛾子。

  這傢伙情緒的大起大落困擾了他整整一路, 讓陳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不住過分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最終結果就是兩個人的目光老是在空中交錯,每一次交錯海茵茨看上去似乎都十分想立刻掏出一面光屏來, 航甲都沒法好好開了。

  而對於海茵茨一有什麼舉動,目光就會不自主地看過去這點,陳柏自己也覺得很新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精神力太強、太敏感,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自從上次伊利宴會時, 他在地下室為了掩護海茵茨的腦域, 讓他不至於因為被磁氣石干擾而失去行動力, 不得不把自己的精神觸鬚探進他的腦域為他保持平衡之後, 他的精神力對海茵茨的一些反應似乎自主地迅速捕捉。

  而且是出於非常本能且下意識的行為,陳柏有試圖讓自己不要反應那麼激烈,但是沒有用, 一旦海茵茨在他身邊, 他的精神力就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樣,總是會忍不住去關注。

  平時的一些小事情, 他興許還能自己屏蔽屏蔽, 但這一路上海茵茨的情緒跌宕起伏的太厲害, 陳柏就是有心屏蔽也辦不到。

  而且陳柏發現, 他非但能夠輕易地捕捉到海茵茨的一些強烈的情緒變化,在某些特定環境下,甚至可以很輕易地讀到他溢散在腦域邊緣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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