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葉汲倏地一攥手,只攥到冰涼的空氣,鏡像???

  他驟然爆發出一聲怒喝:“步蕨!你他媽還算計我?”

  步蕨的身後出現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這是葉汲第一次與那個人正面相遇。那個人像是沒有看到他,與步蕨有七分相似的雙眼和藹慈祥地看著他:“我的小蕨菜,終於找到你了。”

  他伸出手,快如閃電地穿透步蕨的左胸膛,鮮血高高濺起,他深深疊起眉頭:“你把我賜給你的地心弄到哪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最後一部分!!!啊!總算要殺大BOSS了,殺完回家種田養孩子。

  第一百章

  2月開頭, 位於北方的燕城仍然沉睡於冗長的冬季里,但某些不起眼的細微之處已能窺見初春的影子。

  譬如石台邊沿的嫩草, 又譬如屋檐上掠過的燕影, 又或者格外賞臉的午後陽光。

  葉汲交疊雙腿躺在藤椅上, 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搭著一把破破爛爛的蒲扇,左手撈著個紫砂茶壺, 右手隨意垂落在腿側,一台不知道從哪個舊貨市場角落裡淘出來的老式收音機咿咿呀呀唱著腔調婉轉的京劇。

  一唱就是半天, 要是有人走進來,看著半天紋絲未動的這個人,准以為躺在椅子上的是具帥氣逼人的屍體。

  四合院的鐵門咯吱響了一聲,兔猻背著大包小包磕磕絆絆地滾進來, 欲言又止地看著藤椅上的橫屍:“三大爺~中午吃紅燒牛肉麵, 還是雞肉焗飯呀~”

  男人慵懶沙啞的聲音從蒲扇下傳出:“你是不是吸霧霾吸壞腦子了?一個快兩千歲的妖精吃個屁的飯,裝得和個人似的。”

  兔猻被訓得眼觀鼻鼻觀心,抱著食材原地磨了半天爪子, 小聲說:“二大爺以前常說,在人間過日子就得像個人……”

  蒲扇嗖地一下,快如飛刀削向它的腦袋。

  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慘叫聲。

  葉汲不爽地睜開眼,陽光炫得他眼花,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兔猻身後站著的是步蕨,白衣翩然, 只不過缺少了幾分溫潤如玉的味道。

  可見師徒到底是師徒,耳濡目染久了, 氣質總有幾分相似。

  沈元幫兔猻提著個袋子,站在沈羨旁邊,一手還抓著蒲扇,好奇地打量這座違背自然規律的四合院。對上葉汲冷冰冰的雙眼,朝氣蓬勃地打了聲招呼:“師公!好久沒見呀!”

  葉汲:“……”

  “你們滾過來做什麼,找死嗎?”葉汲筆直地躺回藤椅上,光從外表看,男人打理得清爽整潔,甚至潛移默化地受到某人影響,收斂了剛從部隊出來的兵痞氣,乍一看像個悠閒度假的成功人士。但他躺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下,冰雪一樣冷漠的氣息覆蓋住他全身,仿佛將他與這個世界完完全全地隔絕,如同一截沒有生氣的死木,浮動在自己的深海上。

  沈羨沒有理他,和兔猻抱著食材逕自去廚房。很快,廚房裡響起了噹噹噹的剁肉聲,成為這個死寂的家裡唯一鮮活的聲音。

  沈元厚著臉皮地繞著院子打了個轉,撥弄撥弄地小池塘里的荷花,逗逗肥得快游不動的鯉魚。大概是狐狸的天性作祟,在看到肥嘟嘟的錦鯉時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爪子無意識地在鯉魚背上滑來滑去。

  “爪子不想要了,儘管抓”

  沈元嚇得縮回了手,腆著臉蹭蹭地挨到葉汲的藤椅旁,小心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師公~”

  “……”葉汲閉著眼沉默了幾秒,“滾。”

  沈元臉上擺出個“QAQ”表情:“師公你好兇~”

  “……”葉汲被他酸得毛骨悚然,一聲不吭劈手為刀,斬向沈元的腦袋。

  這一斬,嚇了他一大跳。

  手下軟乎乎的觸感絕對不屬於人類,他變刀為爪,抓起毛茸茸的一坨。

  冷厲的視線落在小狐狸的臉上,沈元立即乖巧垂下雙耳,縮起前爪,沖他甜甜地“喵”了一聲~

  “……”葉汲冷冷地看他:“好好的狐狸,裝什麼貓?”

  沈元悵惘地說:“誰讓現在流行吸貓呢,會喵的寵物最好命。”

  葉汲的神情難以形容,甩手將它扔了出去。不想,沒扔成功,沈元四爪並用牢牢抱住他的胳膊。葉汲危險地眯起眼:“滾開。”

  沈元委屈巴巴地又“喵”了一聲,見葉汲神情不對,馬上擺正臉色:“師公!”

  葉汲堪堪剎住將它十八般吊打的手,揚起一邊眉峰,整張臉充滿了不耐煩的暴躁。

  沈元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師公,你這樣我們很擔心。”

  “你們?”葉汲嘲諷地笑笑,“擔心我抑鬱過度,憋在家裡玩自殺嗎?”

  “不是……”沈元耷拉著耳朵,對對爪子,“冬無衣說他怕你被刺激過度,產生反社會人格,出去危害社會公共治安。”它飛快地瞄了葉汲一眼,“他還說你有前科,所以才讓我們來看看。師公啊,其實我不擔心你會反社會,我就是覺得你這樣,師祖要是知道了會傷心的。”

  葉汲一言不發地坐在葡萄架上,深刻的五官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過了很久,他將沈元拋在地上,握著茶壺往書房走去,淡淡地說:“別想著套我的話。”過了一會,男人的嗤笑輕不可聞地飄來,“他才不會。”

  ┉┉ ∞ ∞┉┉┉┉ ∞ ∞┉┉┉

  葉汲回來得很突兀。

  從他被步蕨出其不意地帶走後,冬無衣他們在過度震驚後逐漸接受事實,鋪墊了許多心理準備。

  比方說步蕨其實有某種苦衷,藉此脫身而出,和葉汲避世隱居去了;又比方說,步蕨囚禁了葉汲,每天對他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把他當爐鼎吸乾了;最慘不過是步蕨不堪受辱,獸性大發一刀捅死了這個每天把他壓在下面的三弟。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以上三種猜測都搭了一些邊。

  在葉汲突然出現在小別墅後,躲起來的天地統一戰線成員又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可當葉汲沉默地在二樓他和步蕨房間待了半天后,他抱著那把名為載川的琴回到自己的四合小院。

  之後冬無衣想盡辦法都沒撬開他的嘴,得知步蕨的下落。

  天地陷入一段短暫平靜的時光,之前慘痛的種種仿佛隨著復甦的大地煙消雲散,連同步蕨那個人的存在。

  葉汲愈發深居簡出,冬無衣他們來看他時,他就一個人睡在葡萄架的藤椅上,一睡半天。

  外界的任何動靜都引起不了他絲毫的注意,他像自顧自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活在自己的夢魘里。

  夢魘里反覆重播那一天的畫面,他是一個冷眼旁觀的人,站在畫面之外,以一種冷靜到殘忍的表情看著發生的一切。

  一張桌子的距離,步蕨站在他對面,無聲地朝他微笑。大股的鮮血從他胸前噴涌而出,空洞的傷口裡只有絞斷的血肉和肋骨,沒有原本應該存在的心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