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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在此時此刻壓抑的氛圍中, 無疑是個很合適的解壓方式。

  然而事不過三,過了三, 連容忍度堪稱聖母級別的步蕨都忍無可忍。無力癱軟的他咬緊牙根,一掌抵住再度湊過來的葉汲,沙啞的嗓音里飽含惱怒:“你夠了!”

  葉汲不甘心地想去抓他細瘦的腰,卻被步蕨滑魚似的鑽進被窩裡。

  被窩裡的人惱羞成怒地罵:“滾蛋!”

  “三次而已, ”葉汲遺憾地壓在被子上, 親昵地用鼻尖拱了拱他濕噠噠的後頸,“親愛的,你的體力太糟糕了。”

  步蕨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緊閉著眼冷冷道:“再來殺了你。”

  葉汲得意地哈哈大笑,狠狠在他耳後嘬了一口:“放心,老公我知道可持續發展。羊兒要養肥了才能狠宰。”

  他赤著上半身,到浴室里沖涼。水流從他精悍的胸膛流淌到讓人血脈膨脹的下腹, 鏡子中的男人年輕健壯,是天地三界中雖強悍的神祇之一, 以唐晏的年紀和步蕨目前的狀態,可能這個之一很快也用不上了。

  葉汲看著臂膀上猙獰鮮紅的傷口, 再霸道的毒液也奈何不了他強悍的恢復力,腐爛的創口已長出層新鮮的肌肉。他原身是水,只要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滴的水沒有乾涸,他永遠有機會獲得重生。

  可是在面對步蕨口中所謂的“父親”時,葉汲只感到深深的無力,甚至某一時刻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原來這就是太古神祇強大而恐怖的實力嗎?

  他漠然地與鏡中自己對望,“嘭”,爆炸的水流迸濺到鏡面上,光滑的玻璃頓時四分五裂。

  沉睡中的步蕨感受到暴/亂的靈力,迷迷糊糊地朝著浴室喊了一聲:“葉汲?”

  “我在。”濃鬱熱烈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微涼的唇蜻蜓點水地在步蕨額頭碰了碰,“睡吧。”

  步蕨無意識地嗯了聲,翻了個身將頭枕著他的臂膀,疲憊地睡去。

  寒風盤旋在高空發出凜冽的咆哮,冬季的大地如它的統治者般疲倦乏力,而緩慢流動的江河卻堅持不懈地為它注入蓬勃的生機。在某些偏僻不起眼的角落,脆弱的綠葉拼命地吸取土壤里的水分,在凜冬中煥發出頑強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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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城北郊的這棟別墅暫時成為第四辦公室的臨時駐點,雖然所有人都沒把網上的通緝令當回個事,但經歷了一系列事件後傷筋動骨的所有人確實搖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用冬無衣的話來說:“我們現在是無政府無組織狀態,連工資都不發,干屁的活。”

  第四辦公室領導姚少司同志對她的話很不贊成,奈何他現在是個高度傷殘人士,冬無衣沒一腳把他踹出門,讓他成為迎風落淚的一具稻草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所以他的意見不在集體考慮範圍之內,於是其他人心安理得地窩在別墅里混吃等死。

  按道理說葉汲和步蕨是能回到他們那棟獨門小院的,有葉汲的結界在,基本上沒人能在燕城牆根下翻到他們。可是冬無衣哭天喊地,死活不放步蕨走,理由是沒幾天快過年了,她想和好不容易找回的老上司共度一個闔家美滿、幸福團圓的春節。

  葉汲盤腿坐在沙發上擺弄一把非法槍/支,極端冷漠地說:“我家裡只有我和我老婆,要團圓也沒你的份,有多遠滾多遠。”

  冬無衣雙手捧臉,眼淚汪汪地看向步蕨,撒嬌地朝步蕨眨眼放電:“二爺~”

  如果是女身冬無衣,撒嬌就撒嬌吧,偏偏是個七尺壯漢,那這副畫面就太慘不忍睹,堪稱車禍現場了。

  在那勤勤懇懇接肋骨的姚少司一個手抖,把肋骨戳進肝里去了,他沉重地嘆了口氣:“二爺,你能管管他嗎?”

  冬無衣翻臉比翻書還快:“滾你丫的,再逼逼給老子睡大街去。說出去不怕丟人,一個利市仙官身上半毛錢掏不出來。”

  步蕨泰然自若地翻過一頁書。

  葉汲擦著槍伸過腦袋:“老婆,看什麼呢?”

  步蕨亮亮書皮——《太清境艷聞錄》。

  葉汲剎那噤若寒蟬,訕訕地說:“這種小學生文筆,注水騙錢流有什麼好看的。來,別看了,跟老公回房間,老公給你看真正的大寶貝。”

  步蕨對他的“大寶貝”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沖葉汲笑笑,笑得葉汲心底發涼:“我覺得這本書的作者很有想法,比方說‘飲情藥泰山君遭殃,赴巫山洞虛君同歡’。”他撫摸書封上的筆名,感喟,“膽子可真大啊。”

  冬無衣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他扭頭眯眼看著臉色青白交加的葉汲,忽然語出驚人,“二爺,你不知道這本書是咱們三爺的傾情之作嗎?”

  “……”葉汲強作鎮定地研究槍口,不敢去看步蕨的眼神。

  步蕨將書不輕不重地在他頭上拍了三下,笑吟吟道:“原來是你啊。”

  葉汲毛骨悚然,猛地扎進他懷裡鬼哭狼嚎:“老婆!我錯了!都怪我太愛你啊!”

  步蕨一腳將他踹下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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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那天,燕城下了小雪,細碎的雪花簌簌將山頭鋪上層薄薄的白。出去採買新鮮食材的楚笑抖落帽子上的碎雪,在保安驚悚的眼神里一頭扎進了著名的“鬼屋”。

  保安甲:“老老,老李,我眼沒花吧。13棟不是一家死絕,荒了好久了嗎?”

  保安乙循聲看去,黑燈瞎火的,沒有半個人影:“你看錯了吧。”

  保安甲:“我又沒瞎!我剛剛……剛剛我說啥來著的?”

  保安乙不耐煩地拉走迷瞪瞪的同事:“走走走,巡查完了趕緊回家了,都二十九了仔細你老婆削你!”

  “有人看到你了。”步蕨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邊的小雪紛飛,“要留心點。”

  最近風聲很緊,冬無衣每晚趁著夜色打探著各路消息,現在連道門裡都開始搜捕他們每一個人的下落。雖然現在人間的道門式微,但螞蟻多了咬人還疼,何況他們背後的是個磨牙飲血的龐然巨獸。這隻巨獸目前還沒有再度亮出它的爪牙,就像步蕨他們也在等待時機,它也在暗中等一個能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這場角力,從太清境蔓延到人間,會醞釀出什麼樣的戰火,誰也不知道。

  但從近日裡燕城時而泄露出的神力可以看出,唐晏對太清境已失去大半的掌控了,高高在上的天官們時隔多年,終於重臨人間。這次不是為了開門賜福,而是準備一場殺戮。

  楚笑作為他們中最近才露面的生面孔,當仁不讓地擔負起採買的重任。他將兩大袋食材放到地上,滿不在乎地說:“我很少待在太清境,基本上在人間,沒幾個天官認得我,更別說那個老不死了。”

  “如果他已經控制了太清境,認出你是早晚的事。”步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受到葉汲影響,除了某些少兒不宜的床上用品,他對新事物的接受速度可以說非常快了,“唐晏他們沒有傳消息來,趙朗要是落到他的手裡,你很有可能成為威脅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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