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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蕨額角一抖,將他深邃英俊的臉龐重重拍到一邊:“滾!”

  任葉汲軟磨硬泡,步蕨咬緊牙關,絕不接受野戰這種高難度的挑戰。

  葉汲熱血沸騰,直接想來一出霸王硬上弓,結果因為有傷在身被步蕨暴力鎮壓。

  呼嘯而來的警車聲及時制止了這對夫夫兩的同室操戈,步蕨從骨蛟的殘骸中取出一截潔白鋒利的脊椎,示意葉汲將剩下的骨骸處理乾淨。

  沒有得逞的葉汲悻悻地將這條倒霉蛟龍沉入河床中,死後的蛟龍雖然不再能呼風喚雨,但是它的屍骨卻能鎮住水中邪祟亡靈。至少百年內,這條江河上下游不會再出大的動亂。

  步蕨攙著受傷的葉汲避開警車,從大橋尚算完整的一端上了岸。冬無衣他們沒有等在橋頭,可能是攜帶陸和的屍身不方便露面,步蕨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可始終無人接聽。

  葉汲拖著暫時殘廢的胳膊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冬傻逼不會忙著去給老陸處理後事,直接把人給火化了吧。”

  “不會吧,趕時間不是那麼趕的。”步蕨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將電話掛了,“要不然我兩先回家?”他也考慮過回第四辦公室,但葉汲的傷口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到現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已經開始有腐爛的跡象,再惡化下去說不準真得要重塑一具肉身。大敵當前,步蕨不想消耗他們任何一絲戰鬥力,尤其是戰力擔當的葉汲。

  一聽回家葉汲來了精神,曖昧地在步蕨指尖咬了口:“那我們馬上回家。”

  “……”步蕨面無表情地在他一片狼藉的外套上擦擦手,“別發騷。”

  葉汲驚愕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步蕨口中說出的,半晌喃喃道:“老二,你被我玷污了。”

  一道身影從角落裡慢吞吞地走出,面色不善地嘲諷道:“你知道把我師父拐偏了就好。”

  “笑笑?”步蕨驚訝地看著來人,“你一個人?冬無衣他們呢?”

  楚笑神情憋屈,不知道在冬無衣那經歷了什麼,木然說:“誰讓我是你們單位的編外人員呢,冬無衣說你們全體在編人員現在是全國通緝要犯,讓我接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先避避風頭。”

  “……”

  步蕨和葉汲面面相覷,葉汲迷茫又無辜地問步蕨,“不是,我們打個怪的功夫,就成了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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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後,燕城郊外某個三層獨棟別墅。雨雖然停了,但可能今天的天氣本就不好,燕城上空依舊烏雲蓋頂,北風颳過山林,掃起落葉無數,愈發顯得這個投資失策,開發失敗的高檔小區鬼氣森森。

  小區里燈火寥寥,連物業處的保安都裹著棉大衣縮在值班室里,抱著熱茶看電視。

  這兒平時來客很少,偶爾露面的只有幾個燕城裡的富豪,來這和包/養的小情兒交流感情。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無聲無息地駛入小區,停在這棟被爬山虎蓋了半邊的三層別墅外。

  兩個小時的顛簸路程讓車上的乘客連同司機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這輛車實在太破了,要不是這幾天暴雨路上交警不多,一上路就得被拖進報廢廠砸成廢銅爛鐵。

  手臂急遽惡化的創傷讓葉汲的臉色蒼白,他氣息奄奄搭著步蕨的肩,喋喋不休地教育楚笑:“三兒,你好歹是財神爺的兒子,不說搞輛蘭博基尼、賓利,拉這麼個破車接你師父,你把你爸的臉往哪擱?”

  楚笑白了他一眼:“我爸是掌管凡人財運,又不是印鈔機。再說,他的錢是他的,”他忿忿地說,“往年還從我這拿走其他天官給的壓歲錢!”

  葉汲和步蕨:“……”

  看來剋扣小輩壓歲錢是天上人間所有家庭不文成的風俗。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管蘭博基尼還是拖拉機了。”冬無衣站在別墅門口,墨綠的旗袍配上她比紙還白的臉,與比鬼屋還陰森的別墅十分相襯,“不想第二天被抄家,就快進來。”

  雖然從外表看,這棟別墅已然荒廢多年,但內里的裝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奢華精緻。水晶大燈將客廳照耀得溫暖明亮,而實際溫度卻和屋外相差無幾,為了保存陸和的屍身,冬無衣並沒有開中央空調。

  步蕨先給葉汲處理了傷口,蛟龍的毒液並不棘手,只是葉汲需要承受比較大的痛苦。好在葉汲從小被他兩個兄長混合雙打長到大,耐受力極高,硬是一聲不吭地任步蕨刮掉胳膊上的腐肉,用青火燒盡餘毒,重新包紮起來。

  “好了,最近別動這條胳膊。”步蕨將繃帶束好,替他擦去鼻尖唇上的汗水,柔聲說,“要做什麼,我幫你。”

  葉汲算是因禍得福,待遇陡然從家庭底層一飛升天,成為他憧憬已久的“一家之主”。他“虛弱”地躺在步蕨懷中,純真地眨巴眨巴眼:“真的什麼都能幫嗎,親愛的?”

  “……”步蕨直覺他嘴裡吐不出象牙,利落地捏起他上下兩片薄唇,掐滅了他不安分的心思。

  冬無衣端著熱茶出來,她的樣子很憔悴,比在鬼洞裡惡戰一番的兩人看上去還要精疲力盡:“二爺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步蕨捏著葉汲的嘴不讓他大放厥詞,問冬無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躲到這裡來?”

  冬無衣捧著熱茶,疲憊不堪地靠在沙發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帶著老陸他上了岸,接到宗鳴電話。說他得到風聲,上頭要對第四辦公室下手,理由是謀殺中央重要機關人員。對,就是那個副部長。他在電話里說得非常倉促,我還來不及詳細問他,電話就掛了。後來我試著聯繫辦公室其他人,只聯繫到了文印室的小李。應該是看她平常接觸不到核心任務,所以沒有對她採取措施。她說目前第四辦公室所有人都受到控制,而我們幾人被列為通緝重犯,現在公安國安都在追捕我們。如果我沒預估錯,用不了多久,道門可能也要找來了。”

  她一口氣說得口乾舌燥,喝口茶潤潤喉繼續說:“但道門他們多少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會輕易過來找死。莊勤他們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正好準備離開東海,我讓他們先別回燕城。他們是凡人,背後還拖著一個莊家,沒我們來去自如。”

  葉汲漫不經心地說:“其他人更用不著擔心,凡人而已。誰來捏死誰。”

  “這些人都不是問題,”步蕨對這個所謂的“通緝犯”顯然也不在意,他的手指慢慢順著葉汲頭皮刮過,把他颳得直眯眼,要不是有傷在身,恨不得在他腿上打個滾,“關鍵是這場變故背後一定有個推手。別人不清楚,大領導總該清楚第四辦公室的職能和我們的身份,他應該和道門中的人一樣不會貿然開罪我們。可陸和剛死,第四辦公室發生重大變故,這一定得到了他的默許。這說明栽贓我們的這個人在他看來,他的身份地位和價值,都比我們重要,甚至取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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