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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蕨心裡冷冷笑了笑,好看不能用,賢妻良母就能用了?雙標得可以啊。
悶頭悶腦地向前闖了一會,葉汲又拖拖拉拉地慢下腳步,假裝大度地揮了揮手:“算了,爺不和小野菜你計較。走了半天,累了吧,前面正好有個鎮子,我們歇歇腳,再走。”
步蕨望著寂冷荒蕪的山林,不覺反問:“鎮子?”
“是啊。”葉汲向左拐了個彎,刀尖一挑,“就在前面。”
雜草叢生的山路盡頭,一條平整筆直的青石街出現在他們面前,步蕨望著鎮上熱熱鬧鬧的人群街市,不禁向後退了兩步。街市中間的酒旗仍在,走貨郎的吆喝從遠到近傳來。
葉汲走了兩步發現他沒跟上,回頭問:“走啊。”
步蕨深深地嘆了口氣,喃喃地說:“我感覺我沒睡醒。”
鎮子不大,古色古香得讓步蕨有種時空錯位的恍惚感,沒有載川之變,也沒有一千八百年的沉寂。他剛走出泰山府殿,來到人間遊歷,他沒遇上那幾個不省心的小徒兒,手下的幾個地官恪盡職守,唯一的煩惱可能就是不懂事的弟弟,為了和他賭氣放出了一條食人吞魂的惡蛟。
“沒睡醒,待會再開間房。”要不是談到開房時他的眼睛亮得駭人,葉汲表現得當真像一個體貼孝順的好弟弟,“要不然晚上獵蛟,拖我後腿。”
步蕨:“……”
葉汲說到做到,拉著步蕨直奔客棧,闊氣地要了一桌酒菜後風度翩翩地問他:“一個人睡覺害怕嗎?”
“不……”
“不是特別怕,有點怕是吧!”少年苦惱地皺起臉,唉了一聲,找掌柜只要了一間上房,“你好歹也是個修道者,膽子也為免太小了。算了算了,三爺勉為其難地陪你睡一會。”
步蕨的內心毫無波動,咔嚓捏斷了手杖。
葉汲警覺地豎起雙耳:“怎麼了?”
“沒事,不聽話的東西,”步蕨輕描淡寫地將斷木丟到一旁,“弄斷了省心。”
葉汲:“……”
客棧的小二將酒菜送到了他們房間,瞄瞄俊美英氣的少年,又瞄瞄步蕨,嘿嘿笑了聲:“客官,待會要準備熱水嗎?”
葉汲隨意點了點頭,老成地拋了一貫錢給他:“備著吧,待會要的時候我喊你。”
“好嘞,客官!”小二將錢塞進兜里,興高采烈地下去了。
步蕨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葉汲和小二兩達成了個他一定不願知道的交易。
葉汲大刀金馬地在桌邊坐下,卻發現步蕨已一聲不吭地合衣臥倒在床。
他滿臉不悅舉著筷子敲了敲碗,剛要張口就聽步蕨慢悠悠地說:“為了不給三爺你拖後腿,容我小睡片刻。”
葉汲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磨磨牙,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蕨菜炒肉絲,狠狠咀嚼了十幾下才吞咽下肚。
步蕨本只想借著假寐的時間梳理一下從入幻境以來的種種頭緒,不想剛一沾上床,睏倦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在夢中渾渾噩噩,許多似曾相識,但再看又陌生的畫面走馬觀花地在他面前浮現又粉碎,唯獨一個人的身影始終不遠不近地站在他幾步外,笑著和他說了什麼。
他似乎回了一句話,就看見那人出其不意地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倏地睜大眼。還沒有所反應,那人又得寸進尺地順手往下薅了一把,語氣親昵地喚了一聲:“媳婦兒。”
夜過三更,步蕨在一陣心悸中驚醒,窗外樓下靜得落根針都聽得見。他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裡的手機,胳膊一動他立即察覺到不對。
臂彎里縮著一團溫暖柔軟的小小身軀,兩隻小手正牢牢環住他的脖子,毛乎乎的腦袋正歪在他的肩窩裡發出輕微的鼾聲。
“……”步蕨小心翼翼地垂眼看了一眼,男童青色的布料落入眼中,他忍不住撐住沉重的額角,又變小了……
“二哥,二哥。”奶狗版葉汲邊睡,邊摟著他的脖子直蹭,咕噥著說夢話,“親親我。”
“……”步蕨面無表情地將他從懷裡扯了出來,端端正正地放在對面,低聲叱道,“葉汲!”
猝不及防被扯醒的葉汲發出聲帶哭腔的哼唧,肉乎乎的兩隻小手揉了好一會的眼,才半睡半醒地睜開:“嗯?”
步蕨千算萬算沒算到,在這個沒有一處真實的幻境,這貨居然是個無防偽標誌的正版!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幼童模樣的葉汲:“你把自己變成這樣做什麼?”
葉汲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小野菜,你說什麼?”
步蕨終於忍無可忍,按住他一頓暴揍:去你的小野菜!
……
揍完後葉汲嘴上老實了許多,他換成了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無聲譴責對他施暴的步蕨。兩個宛如黑珍珠般水亮的眼睛裡充滿了委屈、難過、傷心欲絕,他奶聲奶氣地哽咽著道:“你這個睡過人家就提起褲子,拔/吊無情的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我知道有同學對目前劇情有點茫然,覺得看不懂。我簡單說一下,這裡就是步蕨掉進了一個類似幻境的地方,一切都是假的,至於葉汲嘛,半真半假。
今天二更要失言了,家裡出了點事,我父皇摔了腿,情況不是很好。我實在沒有心情寫太多了,這章給大家發紅包吧。過年期間日更不變,雙更看情形掉落了,雙更應該挺多的,因為今年我要一個人過年了,閒……
愛你們~
第六十二章
步蕨的表情無法形容, 一聲不吭地拎起奶狗葉汲摁在自己腿上,強硬鎮壓了他的反抗, 二話沒說扒下褲子啪啪幾巴掌甩了下去。
葉汲“哇”地爆哭不止, 小拳頭在步蕨腿上玩命地捶, 放聲哭嚎:“救命啊!家暴啦!殺夫啦!”
步蕨沒有任何心慈手軟,招招帶風, 打得葉汲鬼哭狼嚎。
葉汲半真半假哭得聲嘶力竭,見步蕨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淚漣漣的黑眼珠一瞟,心一狠,就近往步蕨襠下奮力一掏,用力一抓。
“……”
空氣瞬間凝固, 葉汲猶如抓著救命稻草般抓著步蕨那處不放。
步蕨無聲地抽了口冷氣, 緩緩低頭:“放手。”
葉汲鼓著滿腮的淚,大無畏地抬起頭與他對視,堅定地搖搖頭。
步蕨抬起巴掌, 葉汲猛虎下山撲到他雙腿中間,儼然是要和他同歸於盡。
“……”不堪入目的場景刺激得步蕨額角青筋猛鼓,暴怒而起將小孩從他腿間薅了下來,“你是變態嗎!”
不, 這個情景從外人看來,他才是變態。
葉汲縱然奔著玉石俱焚去的, 但當步蕨扯他下來時仍然心有不忍地鬆手了。即便這樣,步蕨古井無波的神情因為拉扯間的疼痛狠狠抖了下, 白淨的臉龐紅雲如火,從耳根一路燒到了鎖骨下,給平時溫和禁慾的外在形象揉進幾分微妙的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