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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蕨聽他說單口相聲似的巴拉巴拉說了半天,眼中漸漸有了笑意,“你跟著跳進去了?”

  “都追到那份上,不跳也得跳了。”葉汲看他心事重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兩人分別後的第一個笑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問道,他在結界裡遇到了誰,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理智地克制住了,現在步蕨像一個繭,用數不清的秘密把自己層層包裹在其中。’

  他不敢輕易地去剝掉那些秘密,就像他從來沒有去過問,步蕨在這一千八百年裡究竟經歷了什麼。他擔心剝下那些秘密後,見到的會是一個遍體鱗傷,讓他崩潰的步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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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交換了一下昨夜彼此的經歷,發現所獲甚少。葉汲追人追到一半,中途殺出個蒙面金甲的武士,兩人交手沒多久葉汲就發現對方在有意拖延時間,她立即果斷地將人撂倒想回頭去找步蕨,心急之下竟讓人拖著一口氣逃之夭夭。

  至於步蕨,他和葉汲分享了自己的發現:“我懷疑宗家掛著的綢緞,就是由我們聽到的那些蟲子吐絲織成的。可是,”他和葉汲並肩望著高矮起伏的樓屋,低聲說,“你覺得那些綢緞是宗家發現我們在查這件事所以收起來了,還是它們本身和吐絲的蟲子一樣見不得光?”

  葉汲剛張開口,驚恐慌亂的叫嚷聲讓他兩的對話戛然而止,樓屋裡紛紛探出人影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葉汲和步蕨對視了一眼,葉汲說了兩個字:“靈堂。”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二大爺才不是需要被營救的柔弱小白花呢,要是花,那也是朵霸王花!

  對啦!我想調整一下更新時間,每天固定時候更新,下午和晚上各一章。所以今天的日六暫停一天,就更一章。明天開始繼續~~~

  第四十二章

  等葉汲和步蕨兩人趕到靈堂, 聞聲而來的宗家人被疏散得差不多了。宗瑛和昨晚葉汲他們見到的幾個宗氏長輩圍在宗蘭的遺體邊,每個人凝重的神情里還夾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恐懼。

  毫無意外, 葉汲他們被厲聲攔在靈堂之外。葉汲嗤笑一聲, 三兩下擰過年輕宗家子弟的胳膊, 將人丟到一邊,大大咧咧地帶著步蕨往裡闖。

  剛跨進門, 留意到這邊動靜的宗瑛忙客氣地出聲阻攔:“葉哥,家裡有點私事要處理, 這時候不方便會客,多請見諒。”

  葉汲早有應對,麻溜地翻出個嶄新的公務證,霸氣往前一擋, 沒給貼到宗瑛斯文爾雅的臉上:“公安辦案, 閒人勿擾。”

  宗家的幾個人顯然知道葉汲他們的來歷,拄著拐杖的中年女人重重咳嗽了一聲。宗瑛面露難色,低聲下氣地說:“家裡正辦喪事, 好幾個長輩承受不住病倒了。兩位能不能給通融一下,沈小道友那件事有了點眉目。換個時間,儘管查問,你們看行嗎?”

  這麼藏著掩著, 沒有古怪也有貓膩了。

  步蕨的眼神越過層層白幡,落在靈堂深處被白布包裹的遺體, 在葉汲剛想說“不行”前敲了敲他手背。步蕨看了兩眼,收回視線答非所問:“宗鳴人呢?”

  宗瑛愣了下, 馬上道:“後天小妹出殯,大哥他去市區的殯儀館安排遺體告別儀式。冬天到了,喪事不少,他擔心殯儀館忙中出錯,就親自去了。”

  “知道了。”步蕨拉過葉汲的胳膊,“走吧。”

  宗瑛一臉迷茫,忐忑地想,他知道了什麼又發現了什麼。

  葉汲什麼也沒問,從善如流地轉過身,當著宗家人的面毫無忌憚地問步蕨:“老二,你是怕他們也把老宗給幹掉了?”

  宗瑛:“……”

  步蕨用力按按額頭,一夜沒睡他的耐力快到極限了,他有氣無力地說:“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擔心宗鳴,我比較擔心自己會不會猝死。”面對葉汲比見鬼還驚悚的眼神,他淡定地陳述一個事實,“畢竟我年紀大了,熬不動夜了。”

  葉汲梗了一梗,深情款款地握起他的手:“胡說什麼呢老二,你在我心中永遠是那個風流倜儻,艷壓三界的翩翩神祗。”他促狹地在步蕨耳邊呵了口氣,“我第一次春夢,就是你身披雪白道氅,拔劍怒斬三千惡魂之後,白衣染血,真特麼帶勁。”

  步蕨冷冷地蹦出一個字:“滾!”

  宗瑛呆若木雞地看著兩人並肩走遠,他和宗鳴的姑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陰鷙的目光追隨兩人的背影:“我早說過不該讓外人進山,現在還來得及。”

  “不行。”宗瑛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他們是公家的人,背後站著的是太清境,我們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他走到宗蘭的遺體邊,手指輕輕勾起一角,瞥了一眼後即嫌惡地放下,“收棺吧,以免被人發現了,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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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蕨說去補覺,兩人沿著彎曲的山路拐了個彎,彼此心照不宣地往山下門樓走去。葉汲“啪嗒”點了根煙,又摸出塊糖給步蕨,不知什麼時候起他一邊兜里裝著煙,一邊兜里裝滿了各種糖果。他似乎想用甜蜜的糖味來覆蓋步蕨那段苦到咽不下去的過往,即便步蕨本身對那段過去表現得異常釋然而從容。

  “宗蘭的屍體只剩下一副皮囊了,”步蕨慢騰騰地剝著糖紙,看見粉紅的軟糖時皺了皺眉,“她的肢體和內臟都液化了。”

  “這你都能看出來???”葉汲瞅到他的眼神,在兜里摸了一圈,摸出個奶糖給他,戲謔地看著步蕨瞬間平坦下來的眉頭,“老二,吃糖還挑嘴呢,唔……”

  步蕨順手將草莓軟糖塞進他嘴裡,男人的表情和吞了黃連一樣不上不下地僵在那。他的反應成功取悅到了步蕨,他輕鬆地將奶糖捲入口中,濃郁的奶香舒緩了緊繃了一夜的神經:“不是看,是聞,裹屍布下沒有屍體腐爛的味道。地府九獄裡有一獄就是磨摧獄。凡忘恩負義,弒父殺子者皆入此獄,抽骨肉脊髓,於鐵磨里反覆碾轉,日日夜夜,往返不歇。”

  他微微笑了一下,葉汲沒有看到他那縷眨眼即逝的笑容,即便看到也一定會懷疑自己看走了眼。

  因為那是一縷隱蔽而森冷的譏笑,他絕對無法想像會出現在步蕨的臉上,而步蕨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靈堂里散步的就是類似於磨摧獄裡,骨肉化成血水的味道。宗蘭的骨肉被什麼東西融化吃掉了,宗家卻遮遮掩掩不讓我們知道,很顯然吃掉屍體的東西就是他們豢養的。好了,你說得沒錯,我確實開始擔心宗鳴有沒有成為那東西的儲備糧了。”

  這個擔心很好解決,葉汲動動手指一個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四五聲後宗鳴接了起來。他那頭響著震天的爆竹聲和洪亮的嗩吶聲,吵吵鬧鬧得很具有當地殯儀風俗的特點,連著宗鳴的聲音也放大到近乎嘶喊:“喂,什麼事?!”

  葉汲給了步蕨一個放心的眼神,輕輕鬆鬆地回答:“老宗,沒事哈,我就是看你還好端端地活著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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