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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沒看出來,雖然我覺得你師叔這事辦得挺操蛋的。”

  步蕨忍不住說他:“你師父沒教你小小年紀不該出口成髒?”

  沈元一臉便秘狀地看著他,憋了半天憋一句:“我年紀不小了,真的,說出來嚇死你。”

  步蕨沒信他:“你師父讓你過來到底所……來幹嘛的。”

  “哦,對了!還有這事,我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沈元一拍大腿,“其實也沒別的事,就是讓我過來問問你去第四辦公室面試的結果,要是沒成需不需要他幫忙。我和你說,我師父一身浩然正氣最不屑偏門左道,八百年頭一次給人走關係開後門。這次呢他本來也是要去燕城的,可一時脫不開身就讓我代為先跑一趟,正好燕城這不遠我也就順路先來看看了。”

  步蕨的視線追隨著攀爬向上的蜘蛛,觸及琴匣時又愣了下,真心實意道:“替我多謝你師父,要是有機會我當面謝謝他。”

  小霸王沈元豪氣沖天地一揮手:“不是事兒的事!誰讓我師父說你是個好苗子呢,要知道現在在這烏煙瘴氣的道門裡找出個合他老人家眼的不容易了啊!”說著他傷感地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連我都特麼是被他從小罵到大的廢物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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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蕨在正一觀里住了六天,他花了兩天時間將不大的道觀從裡到外打掃得乾乾淨寂靜。沈元看他幹得熱火朝天,自覺太過遊手好閒便幫著他修葺了快掉片的兩扇大門還有漏風漏雨的屋頂。

  前任知觀給步蕨留了一把桃木劍,和原主那把巴掌大的截然不同,百年老桃木,三尺七寸,連見多識廣的沈元都誇了一句“好劍。”

  最後一天,步蕨給上任知觀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拎著包和沈元一同踏上了回燕城的高鐵。票是沈元買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小爺我不差錢”,活脫脫一個道二代紈絝子弟。

  “校園,真懷念啊。”沈元將墨鏡掛在領口,叉腰站在燕大門口,“我都快忘記讀書那會了,我師父一直想讓我考進燕大,但我語文不太好當年離分數線差了那麼一點。”

  這倒出乎步蕨的意料:“是嗎?”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可能差得還有點多,不過那時候燕大嚴重地重文輕理,我真的盡力了!”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朝著階四教走過去,剛拐了個彎一輛步蕨眼熟的黑越野以一種看得見的憋屈甩了個彎與他們迎面碰了個正著。擦肩而過了一分鐘後越野慢騰騰地倒了回來,車窗落下,葉汲那張刀削斧鑿似的硬朗面容露了出來,故作驚訝道:“步知觀,挺巧的啊,送兒子上學呢?”

  沈元大約頭一次見到比他更混球的,當場就驚呆了。

  步蕨心平氣和地問:“要出門?”

  青年的臉上比上次見面時稍微多了點血色,也只是稍微而已,整個人仍是病怏怏的,葉汲鬼使神差地,嘴上沒把住門:“你是不是受傷了?”

  這回輪到步蕨怔住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之前在地震里受過傷,現在養得差不多了。”

  “地震?”葉汲挑高了三個音階,忽然心有所覺,“哪兒的地震?”

  步蕨報了個地點,葉汲沉默了一會,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兄弟,我敬你命大。”

  雖然這貨半死不活的樣子完全不像外傷所致,葉汲心裡嘖嘖稱奇,看上去倒像是在深山老林里被小妖精吸乾了精氣。

  “算了,既然遇上了這門也就不出了。”葉汲拍拍車門,“上車,正好小陸剛才說趁著人齊開個會。”

  沈元摸不著頭腦:“馬上開會你現在出門?”

  葉汲嘴一咧,露出個分外慈祥寬容的笑容:“老子樂意~”

  “……”沈元的小爆仗一點就著,可惜還沒炸開被步蕨一頭摁進了后座。

  大學裡人來人往,葉汲的大悍馬慢騰騰地爬著,時而能見兩輛小黃車瀟灑地從旁飛速而過。這時他倒是一點都不急了,單手劃開電話按了個號碼:“老三今晚的場子我就不去了,單位有事。”

  那頭吵吵鬧鬧的一陣鬨笑,連坐在副駕駛的步蕨都能聽出個一二,對方似是不相信葉汲的說辭非鬧著要他過去。

  葉汲從耳後摸出根煙,罵罵咧咧:“滾蛋!老子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公務員,朝九晚五得按時上班知道不?不說了,開車在。什麼,邊上有人?是啊,是有人。”他愣了愣,下意識地瞄了眼副駕駛上的步蕨,兩人的視線恰好撞在一處,葉汲立即擺出副正色不耐煩地怒斥,“不是嫂子,沒嫂子,一大老爺們!今兒真去不了,改日等你們回來我請客場子隨你們挑。”

  掛了電話他就往褲兜里摸打火機,步蕨隨口問了句:“晚上有飯局?”

  葉汲摸了半天摸出打火機,漫不經心地說:“是啊,老戰友回京了,聚一聚。”

  煙還沒點上,步蕨自然而然地抽走他的打火機:“後面有未成年。”

  葉汲叼著煙呆呆地看著他。

  沈元立即來勁了:“對啊!人家才十六歲,祖國的花朵知道不!你好意思荼毒我嗎你!”

  葉汲匪夷所思:“不是,他又不是我的種,我慣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哇,我要哭了,昨晚的點擊和評論仿佛被吞進了黑洞裡。甜心你們去哪了,都去考四六級了嗎!!我需要你們愛的評論啊,嗚嗚嗚~~~

  第七章

  越野車穿梭過各式教學樓方向一打拐入條綠蔭交蓋的長道,剎那所有喧囂鬧語如潮水般褪去,遙遠得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只餘下秋蟬貼著樹聲聲不歇的聒噪。

  擱平時,沈元一定精神抖擻地點評下這處布陣人的手法。今天不行,刺激太大,人縮在后座陰鬱得能擰出盆水。

  剎車一踩,越野穩噹噹地停在了棟紅磚小樓前,葉汲拔了車鑰匙,腳一勾將門踢上,兩指夾下墨鏡,較常人更為深邃高挺的眉眼深沉地看著紅磚小樓:“我打心眼裡佩服找到這地當辦公樓的人,真他媽有品位,依我看乾脆設在八寶山陵園裡不是更有氣氛?”

  小樓是上個世紀初的建築,步蕨估計和燕大的校史有得一拼,葉汲的話糙但這樓確實陰氣濃郁得過了頭,九月份秋老虎還張牙舞爪在,他們站在樓外森森寒意順著小腿肚向上爬。

  “地下埋著東西。”步蕨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灰色石板,歷經百年歲月侵蝕表面坑坑窪窪辨別不出原來模樣。灰撲撲的鞋尖碾了一碾,重重塵垢下的板面竟露出清晰的流暢線條,雲水相連,山巒疊起,四方勾著一圈密密麻麻的咒文,步蕨只看了一眼,“鎮邪的。”

  葉汲聞言扭過頭來看了看他,那一眼裡閃過的東西誰也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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