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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不下去了!那個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怎麼可以讓她這麼難過?!她的淚從知道那個男人受傷起就未曾間斷過!Shit!

  更該死的是他留在這裡幹嘛?看他喜歡的女人在為另一個男人哭麼!就因為那個男人該死的為她擋了一槍?!Shit!

  “不!我要在這裡等David出來。地皇,你去吃吧。”她知道地皇一直留在這裡陪她,除卻他在執行任務中的陰狠殘暴,實則他也是個體貼的男孩,就像此刻。

  “法狄斯!”地皇失控地大聲糾正她,碧綠的眸中布滿了嫉妒的因子,雙手緊握住方恬歆的雙肩企圖令她正視他的存在。

  “你——”方恬歆啞然。他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叫我法狄斯?是因為你的腦中都想著那個男人嗎?”他的一隻胳膊向一旁甩去,憤怒而發顫的手指指向手術室。“就因為他,所以你完全忽視我的存在,是不是!”

  地皇激動地搖晃她,搖得她頭昏眼花。“別搖……”她虛弱的反抗不敵他鋼鐵般的臂力。“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邵文濤從洗手間出來就望見兩人在長廊里撕扯。他匆忙跑來奮力將地皇拉向一邊,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方恬歆,擔憂地詢問:“Shirley,你沒事吧?”

  “沒事。”方恬歆撫著頭痛欲裂的額頭,對關心她的邵文濤輕聲道。

  被拉開的地皇稍微恢復理智,負氣甩頭離去。

  方恬歆注視著地皇的背影,驀地她分辨出他與聶煒的不同——一個付出一個索取。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愛上聶煒。

  “Allen,有件事想請教你。”她轉回頭,對上邵文濤的眸。

  “Shirley,你怎麼客氣起來了?”方恬歆的生疏令他不知所措。

  她望了一眼手術室的燈光,它依然亮著。“我們去喝杯coffee?”

  邵文濤訝然她被地皇邀請時的判若兩人,呃,雖然那怎麼看都不像是邀請。“好吧。相信手術不會這麼快結束的。”

  “我想知道關於David的事情。”當他們坐在醫院的餐區,喝著溫熱的咖啡時,她徐緩地問道。

  賓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想知道什麼事?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問David?畢竟你們是情侶。”

  她放下杯子,正色道:“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

  邵文濤被她的秀外慧中打敗了。用小匙攪拌咖啡,半晌道:“David在十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在海中遇難。”聽到她的抽氣聲,他抬眼,“還繼續嗎?”

  “我可以,請繼續。”她對邵文濤堅定的點頭。愛他,就要連他的痛苦一併承擔。她對聶煒又多了一份心疼。

  “他的父母是要前往哥侖比亞去度假的,不料……David對他父母的死很自責。他認為是自己沒有阻止他們,他們才會出事的。因此,他封閉了自己。”邵文濤喝了一口冷卻的咖啡,心境同樣苦澀。

  “我和David還有曲宓,我們三家是世交。聶家出事以後,我和曲宓開始頻繁出入聶宅。知道我們看到當時封閉自己的David是什麼樣嗎?我們看到了一尊木乃伊,一尊有呼吸的木乃伊。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覺好幾天,睡著的時候是體力不支暈倒的時候。”回憶往事,尤其是傷感的部分,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他現在不得以為之。

  “David什麼時候開始接受你們的?”心痛,為聶煒而痛。

  “一個月以後,他終於注意到了我們——吵了他、煩了他很長時間的兩個智障。”說到這裡,他不禁輕笑。

  “智障?為什麼這樣形容?”她驚異地看向他。

  “我也不想啊!這是David對我們兩人說的第一句話,很有紀念意義,對我們也很有價值,我一直銘刻於心。”往事裡也不全是傷悲,有些事可以會心一笑的。

  “是啊,你們那時只有十歲。”她可以想像得到聶煒說這話時的酷樣,以及邵文濤和曲宓當時的瞠目結舌。

  “David從此對我們兩人放下防備,但是外人仍舊不理不睬。這就是他可以對我們真心而笑,在外人眼中冷漠的原因了。”咖啡太苦了,他叫了一杯紅茶。

  “還有呢?你沒講完。”她接著回答他眼中的疑問。“他現有的家人為什麼也這樣冷漠?”

  “你指的是馮姨?”他瞭然一笑,“在外人來看是很難理解富家子弟的親情。有時候在家共處時也是相敬如賓,甚者是怒目相向,但在心底深處包藏著愛。”

  “David父母遇難那年,他祖父就去舊金山開拓事業的另一高峰。在我認為是遠離傷心地,而David認為他祖父是冷血動物。我們不能憑一己之力去改變每個人的思想,對不對?所以,David對他祖父至今仍有心結。”

  “馮姨自那年獨自撐起聶氏在台灣的業務已有八年,她不是不關心David,而是公司里真的很忙。要知道,一個女人撐起一間公司是多麼不容易的事。”邵文濤嘆道。

  方恬歆理解地點頭,又道:“那他為什麼不相信愛?”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邵文濤詫異地反問。

  “你不懂的,我和David之間一時片刻,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先回答我,也許我可以改變David。”她一臉急切地央求道。

  “你愛他嗎?”他嚴肅認真地問。

  “我愛他,以生命起誓。”她鄭重道。

  邵文濤深深地看著她,許久,他啜了口紅茶,道:“他不相信愛,是因為他媽咪。”

  “他媽咪?”怎麼回事?

  “David的媽咪是一位非常美麗又令人心動的女人。他的母親很有智慧,David從小對母親就很敬佩。但是他認為母親欺騙了他,辜負了他的信賴,所以他對美麗的女人視如敝屣。因為美麗只代表了欺騙與謊言。”說到這兒,他表情無奈。

  “David的母親如何欺騙他?”她急切地追問。

  “Idon’tknow.”邵文濤聳肩。

  “謝謝你,Allen.”她衷心感謝邵文濤的幫助。

  “我們去等David。”邵文濤提議。

  “嗯。”她點頭,起身與邵文濤離開了餐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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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玻璃帷幕,寬敞明亮的加護病房內躺著一個人。他安詳地躺在病床上,氧氣罩罩在他的口鼻處,唯一顯示他還活著的標誌是病床旁邊小桌上的儀器里有規律跳動的脈膊。

  為他主刀的醫師告訴他們,患者若在術後的四十八小時內甦醒,按常規檢查無誤便可轉入普通病房了。聽完醫師的話,他們雀躍萬分!

  現在是上午九點四十八分,距離四十八小時還有三十六個小時。病床上的人戰勝了死神,只要他可以衝破惡魔布下的迷陣就可以再次受到上帝的眷顧。

  “加油!David。”方恬歆雙手攀著玻璃帷幕,輕聲鼓勵裡面的人。

  “你一直都在醫院陪我的侄子嗎,這位小姐?”馮娟提著保溫瓶來到加護病房外,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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