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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白九川走後,容淵便一直在殿中侯著,侯到深夜,侯到黎明,他不得不去書房處理東廠的事務,送來卷宗的仍是東宮的暗衛。全身上下蒙得瓷實,連雙眼睛都看不清。

  暗衛將卷宗方要離去,容淵突然道:“你可知殿下去做什麼了?”

  暗衛怪異地看他一眼,消失在他眼前。

  容淵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

  往日很輕鬆便處理的蠅頭小楷一字也看不進去,他坐立不安。

  走出書房,正遇見架著白九川回來的柳獻之。

  那二人衣衫不整,極其親密。尤其是白九川,她的胳膊主動繞過柳獻之的肩膀,摟著纖瘦的少年,還時不時與他笑語兩下,逗得柳獻之明顯羞澀,面紅耳赤。

  目眥欲裂!他按住心口。前一日還對他那樣縱容,短短几個時辰,她竟又如上一世拈花惹草!還是她從來沒有變過!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就算是撈出童瑾又如何,一旦她又是想利用他呢!心神恍惚,他嘴角一勾,疾步過去。到二人身邊,長年累月積出來的笑容更加標緻,他沖柳獻之笑道:“有勞丞相送殿下回來,”他伸出胳膊,想要接過白九川:“扶著殿下很累罷。”

  第48章 容廠花風華絕代(9)

  柳獻之私心裡並不想將人給他,二人隱隱僵持,白九川笑著推開容淵的胳膊,“東廠的事兒處理妥了?”沒等容淵答,她側頭,以一種過於親昵的姿態在柳獻之耳邊道:“送孤回殿。”

  容淵身子僵在原地,眼睜睜望著光風霽月的少年將白九川扶進寢殿,二人實在很般配,他望著,眸中慌亂痛楚無所遁形。

  柳獻之從殿中退出來,路過容淵,容淵斂容,與他一同走著,笑了笑,搭話道:“太子爺昨兒一夜未歸,原來是在柳相那裡。”

  “殿下貪杯,便宿在本相那裡。”

  雖曉得如今白九川寵著這容淵,有容淵在,自己的危險也能小几分,柳獻之對這個督主還是升不起好感,他笑道:“督主不必相送。”

  容淵看著柳獻之走遠,漸漸蹙起眉頭,回殿,殿中白九川正酣睡。她的眼眸淡淡合著,神情放鬆。容淵愣愣看了會,靠近她仔細嗅了嗅,這股子酒味不難聞,清甜果香。視線挪到白九川的唇上,彎腰,在上頭輕輕蓋上一吻。

  縱喜新厭舊,也沒這麼快的罷。再說,不是昨日才為他答應救童瑾一命。那樣難的事,令她之前的算計幾乎前功盡棄的事,她都能為他退步。他將臉埋在她的胸口,靜靜聽著她的心跳,一突一突,很久,才起身,去投了布巾,給人擦了臉手,又將外衣剝下,蓋了被子,才輕蹙著眉,去書房繼續處理卷宗。

  他想著,待白九川醒了,再好好試探一番。

  殿門合上。

  榻上,白九川倏然睜眼,眸子清透明利,哪裡有半分迷濛糊塗。

  她摸了摸被偷吻的唇瓣,眸光冷漠。

  總是一帆風順的女皇白九川其實再自私不過。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興致來了,可以撩撥這個欣賞那個,卻絕不允許枕邊人三心二意。

  從前的順遂讓她麻痹,自然而然地容淵劃為己有,自信仿佛理所應當,如今既然知曉錯,她便不會讓自己繼續錯下去。

  諾言該踐行,不該將自己搭進去。

  柳獻之回府換套衣裳的功夫,兩道聖旨落下,將白九川、柳獻之二人一同喚進龍元殿。武安伯與珍貴妃的事讓這個本就疑神疑鬼的帝王傷透了心,更加草木皆兵。前一日眼線親眼見著自己最信任的純臣與太子交好,在府中密談一夜,晨後才大搖大擺出府,這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太子背後的許家一直也是他心頭病。

  “都起來罷。”白恆倚在床頭,不著痕跡觀察著二人情態互動。

  “是。”

  白恆淡淡道:“九川昨兒去柳卿那喝酒今上午才回宮?”

  按計劃,柳獻之露出一閃而過的羞憤神情,才跪下,肖似平常,垂頭,溫溫道:“臣知罪。”

  “你知哪門子的罪!”白九川右側一步,拉過他的手,似乎想要給他拉起來,拗不過,又陪他跪下去,直視白恆,無禮道:“父皇,兒臣貪杯,怪不得柳相!”

  柳獻之努力想要掙脫被拉著占便宜的手,到底比不過白九川的力氣,臉色發紅,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氣,已經忍耐到極點,在帝王面前又不得發作。

  白恆瞅著二人,道:“放手!”

  白九川不甘願地與白恆對視,嗤一聲,放了手。柳獻之的身子迅速在可控範圍內右傾,極力與白九川更遠。白九川不依不饒要再追上去,罪惡的手已經摸到他的腰,柳獻之咬著牙,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發,白恆終於看夠,再呵斥一聲,“夠了!”

  飽含帝王的怒氣與威嚴,令白九川這種紙老虎愣了愣,手快速收回,柳獻之舒口氣。

  “九川”白恆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柳卿與容淵不同。”他慈和地望著柳獻之,望著柳獻之豎起來的耳朵“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他嘆口氣,向柳獻之道:“你也不要怕他!不就是個太子!朕看他這幾年是越發不務正業!他若再糾纏你,朕便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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