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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拍手聲從後頭傳來。

  “一大早就有一處好戲”白九川冷笑著,“孤甚歡喜。”

  容淵從容不迫給童瑾扯下來,轉身,下意識將小姑娘護在身後。“殿下。”

  白九川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人。

  “若孤未記錯,今兒童瑾該在藏書閣當值。”

  藏書閣這活清閒又富貴,是容淵特地給童瑾謀的。

  “奴婢與姐妹換了值。”

  白九川走過去,一把將容淵從她前邊拽過來,在童瑾慌亂恐懼被嚇到得小白兔一樣的姿態中冷漠道:“藏書閣女官童瑾瀆職,兼之頂撞太子,降為東宮灑掃宮女。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余光中容淵給童瑾使了個眼色,原本心緒難平的小白兔紅著眼睛,委屈地應了。

  白九川嗤一聲,將容淵手裡食盒打落在地,食盒四分五裂,雪白糕點在泥土上打滾沾染灰塵,她在童瑾的眼前,將比她微高的人的頭顱拉下,唇貼上他冰涼的唇,輾轉摩擦,勉強生出熱度。

  容淵專注地任她施為。

  為了童瑾。

  耳邊傳來抽抽搭搭的咽嗚,白九川循聲一望,小白兔這樣就哭了。

  “呵。”棒打鴛鴦的惡人箍住男主角的腰,將伊人良配搶進東廠。木門砰地踢上,憑著記憶,在一路小太監瑟瑟發抖的窺探下,輕車熟路進到容淵書房。

  她將門重重關上,看著容淵愁眉不展的模樣輕笑,“想著她呢?”

  容淵斂容垂眼,“奴才再不會單獨見她。”

  白九川深深望他。

  現在不是時候。不能說出真相,容淵也不會信。也不能動童瑾打草驚蛇。她得慢慢來,一擊斃命。

  “容督主最好說到做到。”她走到書案前,給自己倒杯涼茶,冰涼的茶水滑過五臟六腑,澆滅她體內已經影響到理智的不正常憤怒。“童瑾那丫頭長得好,雖說孤看不上,東宮那麼多娶不上正經媳婦的公公也可憐吶。”

  容淵垂下的眸光一冷。

  “當然。”

  兩天沒來東廠,案上伏的東西已經堆了一堆。見白九川悠悠閒閒在椅子上坐下不像要走的意思,容淵走到案前,執筆看著一卷卷的紙,時不時作出批語。

  東廠主管情報。東邊的藩王西邊的將軍,有屁大點事都會報上來作為異動,工作量不可謂不大。看到午時,那案上的東西才消去一個山尖。

  容淵漸漸看入化境,連對面人輕手輕腳出去又回來一道都沒察覺。再拿起一宗,一隻素白的手帶著銀紅廣袖從對面橫過來,按下他的手。

  無所事事的太子理直氣壯道:“孤餓,隨孤去用膳。”

  容淵瞅著案上紙堆砌成的粗壯山腳與山腰揉揉鼻根,張口,白九川冷硬道:“容督主不會想讓孤自己去用膳罷。”

  “怎麼會,”他笑了笑,起身,“殿下想去哪兒吃。”

  “孤派人傳了宮裡的菜,在這兒吃就好。”

  白九川的目光投向書房裡頭簡陋休息室。

  一刻鐘後,勉強吃了幾粒米的白九川放箸,望著細嚼慢咽的容淵發呆。

  容淵啃青菜的速度快了些。快一些,他的咀嚼也是斯斯文文的,與這樣的美人一同用膳是一場視覺盛宴。

  “著什麼急,慢些吃。”

  容淵的速度於是就慢下來。

  白九川笑,“你要是總這樣聽話多好。”

  別總與童瑾往一處靠。

  容淵嘴裡嚼著青菜,聞言抬眼看她,眼珠子黑白分明,很有些無辜,白九川手癢,用手戳一戳他的臉頰,帶笑的眼眸落進容淵的眼裡,他一陣恍惚,喉嚨滾動咽下青菜。他目光動了動,門外傳來一聲細聲通報。

  “殿下,督主,柳丞相求見。”

  柳獻之來做什麼。正好她想要通過這人摸一摸前朝餘部的命脈,白九川看著門,“傳。”

  容淵聞聲將箸放下起身,白九川看他還剩下的大半碗白米打他一下,“吃你的,多吃些。你這樣瘦,好像東宮虧待你了似的。”

  柳獻之進來正聽見這句寵溺十足的話。

  童瑾所言非假。

  他眉稍一動,上前一拜,“殿下,督主。”

  柳獻之是京中第一公子,其容色昳麗早大街小巷口耳相傳。白九川一望,真不如容淵。

  “坐吧。來找容淵?”

  “多謝殿下。”柳獻之泰然坐下,“臣來找殿下。”

  “哦?”白九川打量著這個柳丞相。

  通身坦蕩,氣質不差,配上一張還算俊美的臉,也難怪讓童瑾迷戀到對容淵不屑一顧。

  “陛下早半月前將此次秋試出題的事交給殿下與臣,”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紙上的字規規整整,頗有風骨。“臣慚愧,到今日才大致將提綱列出。”

  白九川推回他的手,提綱熏了一道煙火氣又回到柳獻之胸前,荒誕不經的太子笑道:“孤對這兒可沒興趣,你自己決定罷。”她看著柳獻之榮辱不驚的模樣,戲謔道:“倒是柳相,孤覺著比那枯燥乏味的提綱有趣得多,若柳相有空,改日咱們可以尋一處清靜地方,好好嘮嘮。柳相是文墨客,最會捉摸風雅那一套,孤近來對那一塊也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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