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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淵目光一閃,不屑一笑,“你爸爸關我什麼事?”

  她跺腳,瞪他一眼轉身就走,又被容淵出聲叫住,“走吧。”

  白雅楠身體一頓,回眼看他,眸中情緒複雜“走吧。”

  “在這等我。”

  留下四個字,二人背影在白九川的視線里漸行漸遠。

  容淵去的第一分鐘。

  白九川學著他的模樣用手指拂過琴鍵。

  容淵去的第二分鐘。

  白九川百無聊賴。

  容淵去的第三分鐘,白九川心中無端閃過一絲不安,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方站起準備過去看看情況,就見柳峰拿著一杯飲料過來。

  黑乎乎的可樂冒著氣泡,裝在透明水杯里,裡頭冰塊翻滾,在炎熱夏季是很大誘惑。

  他將杯子遞過來,“九川。”欲言又止。

  白九川揚眉,接過杯子,墨色汽水在裡頭沿著杯壁晃了一晃,喝一口,“謝謝。”

  “你。”

  “我什麼?”

  柳峰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公子。外表一絲不苟,古板地像是三四十歲的大人,內心卻嫩得很。她看出他對她的意思,只是這一世既然是為容淵來的,此刻也與容淵確立關係,就不得不遺憾放棄,不然養在身邊想來也該有趣。

  這個世界很矛盾,一夫一妻制度鮮明,卻有多半數人崇尚包養情人。假正經。

  她又喝一口,涼爽的飲料與可愛的小公子拙劣的搭訕令她對容淵敏銳直覺遲鈍,想要離去的腳步被阻攔。

  身邊是養不得了,若真養,這一世的小白蓮定然第二天就能給她一具心灰意冷的冰涼屍體。逗弄逗弄倒還行。遙想她一代女皇,歷經四世,只有小白蓮一個男人,也算可歌可泣。

  她笑了一笑,將唇邊沾染的飲料抹去,“我我我,我不出來我走啦。”

  柳峰支支吾吾,攔住她,又說不出來話。他是從大山里考出來的孩子。家裡就他這一個男丁,不讓他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能讀書。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父親大字不識一個,卻知道大學生就是比農民好。砸鍋賣鐵,吃糠咽菜,和他母親強供他這麼多年,為的就是讓他出人頭地,光耀門楣。他不能產生一絲不該產生的感情與怠惰。

  可他偏偏遇上了白九川。

  可白九川偏偏變了,身邊多了個容淵。

  他低著頭,目光盯著自己刷得乾淨的球鞋,“我,你,你真的和容淵是一對?”

  “如你所見。”她笑著聳聳肩,“我們是娃娃親。”

  “哦。”他抬眼,看著白九川,嘴唇蠕動著,還想說什麼,外頭不知出了什麼事,所有人呼啦一下子都快速往後頭跑去。

  白九川一凜,怕是容淵真出事,也顧不得逗小公子玩了,將手裡的杯子啪地放到鋼琴蓋上,也跟著人流跑過去。

  容淵沒出事,出事的是白雅楠。

  泳池邊,白韻抱著瑟瑟發抖的她哭的梨花帶雨,不說一句指責,容松對容淵厭惡的目光卻替她說明一切。

  男人安慰著自己現任妻子與受委屈的小女兒,轉眼對容淵沉聲道:“你就不能放過楠楠麼!非得攪和得我家破人亡才滿意!”

  容淵立在泳池邊,脊樑挺得筆直,原本盯著他們面無表情,聞言陡然一笑,笑裡頭的恨意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涼氣,“是啊,誰教我恨你呢。”

  於是眾人竊竊私語,安慰聲音,詆毀聲音,怒罵聲音,混雜在一起,這班裡從不乏白雅楠的仰慕者,見自己女神眼眶通紅在那被欺負成這樣,怒氣上頭,就要衝上去踢容淵。

  容淵的位置對他很不利,看起來好像輕輕一推,他就要跌落餘波未平的深深水池!

  那腳還未起勢,他身後的白九川怒喝一聲!將他嚇得一個踉蹌,竟然自己一頭栽進池裡!那白白胖胖的男孩是旱鴨子,撲騰幾下,竟要在一米多高的水池裡沉底,狼狽的模樣給許多人逗笑了,另一個瘦高的小子在笑聲中迅速竄下去,給他撈了上來。

  白九川此時拉著容淵的手,將他拉到相對穩妥地帶。

  “剛才怎麼回事兒?”

  容淵任她拉著,卻不回話。他緊緊盯著白九川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她的心底。之所以來這鴻門宴,即使知道一定不簡單也故意引白九川來,是想試探白九川的態度。當不得不真正對立,她到底站在哪一邊。是他,還是白雅楠。她倆到底是親戚。即使試探過許多次,他還是不放心。

  安全感這種東西,在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的時候,就已經從容淵的靈魂中抽離。他只有一再試探,才能獲得短暫的心靈安寧。陪她玩的遊戲不知不覺搭上一顆漏洞百出的心,就只能這樣苟延殘喘。

  沒成想,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他笑了笑,想起與白雅楠莫名其妙等了會時透過單向玻璃看到的場景。那種姿態,原來不是對著他一個人麼。我的,未婚妻。

  第33章 自殘症候群患者(7)

  “她說喜歡我。”容淵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聽見又不至于震耳。“我說不行。”

  “艹!”剛才小胖子向容淵的方向呸了口水,帶頭罵起來,“你自己德行自己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了還往雅楠身上扣屎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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