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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了。”

  秀長手指點在白九川正在寫的捲紙上,白九川一怔,瞅過去,他的捲紙已然密密麻麻寫滿。從講台望下去黑壓壓一片奮筆疾書,就他一個過來交卷,還指出她的錯誤。白九川仔細看了看他指的那個填空,一道很簡單的立體幾何。

  白九川再看一眼他的答案,恍然大悟,自己少個二分之一。

  容淵一笑,他最近開朗許多,氣質大變,顏值飆升,原本那股痞氣匪氣也被完美包裝成少年的洋溢青春。

  這一笑正好被聽見聲抬起頭的白雅楠見著,看直了眼。

  第32章 自殘症候群患者(6)

  時年五月,酷暑襲人,熱浪沖天。瀲灩湖邊,少年倚在柳下,眼眸半眯著,望湖邊瓦藍天際。此時天低雲濃,好像伸一伸手就能碰到拔涼舒爽的留白。

  白九川任勞任怨拿著倆書包從遠處走來,聽見腳步聲,少年側頭,看了眼手錶,五點五十,又看向她,笑了笑,“怎麼找到這來的?”

  兩隻碩大書包軟趴趴拍到少年身上,少年身手靈活地接住,紫色背到前面,藍色背到後邊,少年索性在綠蔭下坐下,仰著頭看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坐。”

  “你想去麼?”

  白雅楠生宴。

  伸直腿坐下,正對上他的眼,少年眼底一瞬間有些迷茫,他笑笑,沒說話,將藍書包脫下撇到一邊,自己躺在冰涼泥地上,沉甸甸的頭顱甚不客套地擱在白九川的大腿,一動不動望向湖面上細小的蕩漾波紋。

  “不知道。”他的聲音低低的,“容松不會希望我去。”

  這就是自己想去的意思。

  白九川將他快要擋住眼睛的黑髮撥弄開掖在耳後,“那你願意陪我去麼?”

  一枚石子打入湖水,激起一陣漣漪,容淵收回手,在白九川的腿上碾了碾腦袋,惡聲惡氣,“真麻煩。”

  二人破天荒叫了司機,回白家各自換套衣裳,到容家時正好七點,天色隱隱有些放黑。

  半山腰的大別墅里生宴已經開始。偌大地盤,能綁的地方皆被綁上粉紅的氣球絲帶蝴蝶結,這樣盛大,容松對白雅楠的疼寵可見一斑。

  穿過迢迢石板路,著西裝的引路者退下,步入正廳,氣氛已經十分熱烈,輕緩音樂從角落裡的鋼琴上跳躍著的白皙指尖流出。

  戴著純白小皇冠的白雅楠一襲長裙,高貴典雅地坐在鋼琴前,容色精緻,像是真正的公主。

  班中同學除了他倆已盡數到齊,皆團團圍在那處,有的面露微笑側耳傾聽,有的汲汲營營極盡吹捧。

  白雅楠在為人處世方面頗有些本事。

  “九川!容淵!”

  眼尖的她透過層層人群見到這兩人,琴聲戛然而止,人群中一陣惋惜,望向二人的眼神中甚至帶了些敵意。

  她撲過來,拐住白九川的胳膊,笑容明艷,“你們可來了!就等著你們來切蛋糕呢!”

  正說話,一個溫婉婦人推著小平車從一旁走進來,平車上九層水果蛋糕比白韻的人還要高還要胖,生日快樂曲適時奏起,白韻笑著,“人來齊了?”

  “哇!雅楠,阿姨今天好漂亮!”

  “阿姨本來就漂亮!”

  “還是雅楠最漂亮!”

  人群中讚美絡繹不絕,白韻將蛋糕推到大廳正中,低頭一笑,很有江南女子的風韻。

  這時候從大廳外匆匆步進來一人,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望起來去容淵八分相似,容淵的身子在望過去後頃刻僵硬,白九川捏了捏他的手掌,將他往後一帶,給容松讓路,讓他走到白韻身邊。

  白雅楠歡快跑過去,“爸爸!你不是說不回來了?”

  他點點她的鼻子,“你的生日爸爸能不回來麼!”

  那邊點蠟燭吹蠟燭溫情笑鬧,而後容松與白韻相攜上樓,將主場讓給小輩,自始至終,他沒看容淵一眼,好像這個家真的從來只有三個人。

  鬧完人群四散,幾個玩跳舞機,兩個對唱情歌,一堆人張羅外頭的露天燒烤。

  白雅楠不知是忙著應付,還是故意疏遠,沒有再與他們說一句話。班上同學對容淵或多或少都有偏見,自然也不會與他主動交流。容淵孤零零倚在角落的鋼琴上,手指拂過琴鍵,眼眸低垂,看不清表情。

  “想走麼?”白九川問他。

  他搖頭,眼神落在外頭熱鬧的火光。

  “想過去?”

  “過去惹人嫌麼?”

  笑嘻嘻地反問,他坐在鋼琴座上,手指想按又不敢按。

  白九川看出他心思,坐到他旁邊,手放在他的手上,“一起。”

  一首不是很出名的曲子,舒緩輕柔,聽之令人心曠神怡。

  尾音收,白九川鬆手,容淵的手還久久留在上頭。

  “我媽也會彈。”他說。

  心一揪,又聽他道:“比你彈的好聽多了。”

  白九川抽抽嘴角,準備拉他走。

  她就不該由他回來找虐。

  白雅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圍繞在她周圍的一圈兒人都不在,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知短短一會在哪裡受了刺激。

  沖白九川勉強笑了笑,看一眼容淵,再看一眼自己的裙擺,她道:“爸爸讓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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