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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的是頂樓,六層連個電梯都沒配,走到五樓我就開始掏鑰匙了,到了門口,鑰匙剛插進去就聽到一個陰測測,還帶著點埋怨和不甘心的聲音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還不接我電話?”

  第二章

  我差點以為自己是撞鬼了,等到那人從黑暗中剝離出來,我發現遇到他還不如撞鬼了呢。

  是方咨周。

  這是原主給我留下來的爛攤子。

  方咨周是他大學的學弟,也是單戀對象。

  我知道之前在車裡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幾次,現在從口袋裡摸出來,發現有四個未接來電,都來自方咨周,我對他說:“剛才不方便接電話。”

  我淡淡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方咨周說:“Aran,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當初是我不對。”

  我看著他,方咨周有雙水光瀲灩的丹鳳眼,腿長腰細,臀還很翹,算是受中的極品了,可是我看著他卻覺得膈應得慌。

  大抵是那麼髒的東西我看不上吧。他經歷過那麼多情人、炮友,在盧瑞出國之後的那段時間,基本每天床上的人都不一樣,身上不知道多少吻痕淤青,還不怕死的和別人玩SM、窒息play進了急救醫院,總是喝得爛醉之後打我電話,等我去酒吧接他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之間喊的卻全部都是盧瑞的名字。

  那個時候,許燃該有多心痛?

  這些事情,方咨周都不知道,也不懂。他對盧瑞多少情深,就對許燃有多少傷害。

  我說:“方咨周,盧瑞早就回來了,你應該去找他。”

  方咨周說:“盧瑞上周結婚了。”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但是不怎麼難過,顯然已經走出了他那段漫長的暗戀。

  我說:“方咨周,不要因為盧瑞結婚了就回來找我這個備胎,我沒那麼賤。”

  他顯然被我冷淡的語氣嚇了一跳,伸手就在抓我的袖子,我一揮手,就甩開了他。他楞了一下,看來是沒想到我會躲。

  他說:“Aran,我……”

  “夠了,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被你糾纏,如果你還念著一點舊情,或者看在我照顧了你那麼久的份上,請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臉色刷的變成了慘白。

  我進屋,然後把他關在了屋外。

  身後安靜了一下,然後就是不斷的門鈴聲,我煩得要命,又轉身把門打開。

  方咨周看著我:“Aran,我沒有把你當做替身,我愛的人真的只有你……”

  替身?

  我一想,就明白方咨周心中在想什麼了。他以為我說不愛他是因為不相信他真的愛上了我,而是把我當做了盧瑞的替身。他覺得我還是喜歡他的。

  我說:“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可能再接受你。”

  方咨周急急忙忙的喊我的名字,又想來抱我。

  皮膚饑渴症啊?

  我有些煩躁,其實現在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早早進屋睡覺,下意識地就抬起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他完完全全傻了,看著自己大衣上烙下的我的鞋印,似乎不敢相信我會對他動粗。

  我說:“你這樣有點招人嫌,我懶得管你和盧瑞之間的破事,也不想再跟你敘舊,我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

  他呆呆的看著我,沒有想到今晚來找我會是這個結局。

  在關門前,我把調子拖長了,慢吞吞的補充了一句:“還有,一個大老爺們兒每天說什麼愛不愛的,你惡不噁心啊。”

  說一個在乎你的人噁心,是最傷人心的話了。

  門後徹底安靜了。

  我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起來,我打開門,一個黑影就倒了下來,我一看,居然是方咨周。

  他倒在地上,按理來說應該是摔醒了,但是整個人仍舊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臉紅的不正常。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

  老宿舍樓樓道沒有暖氣,在外面坐了一夜沒凍死都算他命大,我的手被他抓住,他勉強睜開眼看我,哆哆嗦嗦的嘴唇里抖不出一句話。

  我只好扛起他下樓,打的帶他去醫院,他好歹是一個男人,一百來斤的顛在我的肩膀還是挺沉的。

  到了醫院我就給他掛了急診,然後打電話給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方咨青。

  方咨青匆匆趕到,他看到我冷冷淡淡地站在半昏迷的方咨周旁邊,皺了皺眉,一臉不慡地說:“喂,怎麼又是你這塊狗皮膏藥?”

  過去許燃一直很黏方咨周。

  我說:“方咨周發燒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留下來照顧他吧。”

  他說:“你跟我哥分手了就別纏著他了。”

  纏著?誰纏誰還不一定呢。

  我懶得跟這個戀兄的小孩兒爭辯,轉身就要走,方咨周這時候抓住了我的衣角,說:“Aran,你別走……”

  他的聲音不大,還發著抖,但我們兩個人都聽清了,方咨青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我看了眼病人,然後毫不留情地把衣服扯出來,說:“方咨周,你傻不拉幾在我門口坐了一夜有什麼意思?對我搞苦肉計呢?我可是一點都不會心軟的。”

  方咨周顯然被我這句話戳了心口。

  方咨青一看我們兩個人的角色倒置,但又對我對方咨周的語氣那麼冷淡非常不滿地說:“你什麼意思啊,混蛋?”

  我說:“我今個兒就把話撂這,方咨周我們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咱們一根頭髮絲的關係都沒了。你在我屋裡那些大行李當初分手的時候你就已經拿走了,留下來的零零碎碎我都整出來了,你要是還要我就打個包給你,不要了我今回去就把他們都扔了。”

  方咨周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跟個擰開了的水龍頭似的,“Aran,你看著我,我就問一句,你就沒有一點喜歡我?”

  我冷冷的看著他,嘖了一下,這眼神我重生來都沒給別人亮過,以前林駿還跟我說被我這麼一看腿都要軟了,嚇得。

  “我只覺得你煩。”

  我說:“方咨周,你現在說喜歡我,那當初你跟別人上床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我呢?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好的,說白就是賤。”

  說完我就走了,方咨青在旁邊握緊了拳頭像是要打我,我瞟了他一眼他就僵住了。

  呵,就是個小兔崽子。還是個暗戀自己哥哥的小兔崽子。

  走的時候我還聽見方咨周對他弟弟說:“是我活該……”

  我笑了笑。

  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啊,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很多時候控制兩個人關係的持久的不是S,而是M。

  可惜的是,我不是M。

  第二天我回老家過年。

  許燃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只剩下母親一直留在老家養老。

  我下了飛機坐上大巴,倒了一次車才到家。

  許燃的母親很親熱地把我迎進門,又是魚又是肉的。很多菜都是上了鎮裡的集市買的。

  我也拿出討好長輩必備的技能哄她,哄得她眉開眼笑的。

  她說:“阿燃,你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看看?”

  我心想,女朋友不太可能,男朋友倒是可以。

  我說:“明星結婚都要晚點,現在我忙著唱歌呢,等紅了女朋友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她說:“你什麼時候才能紅啊,不是都工作四五年了嗎?都快三十了還算早?你要多晚啊,等媽再老些都沒力氣給你帶孩子了。”

  我說:“快了快了。媽你不是還在電視上看到我了嘛,兒子很快就能熬出頭了。”

  她說:“我也不指望能看著你成什麼大明星,只要早點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別像新聞里那樣,幹什麼吸毒啊,跟小姑娘亂來的事情……”

  我說:“你還能不懂你兒子?我安分著呢,放心吧媽。”

  過了兩天就是除夕,我媽在廚房裡忙活年夜飯,我也上去幫忙,許燃的記憶我雖然接受了一部分,但做菜這方面倒真沒印象。我以前雖然不是嬌生慣養,但要我做飯我真不在行。

  切東西的時候,拙劣無比的刀工讓許燃的母親一陣笑:“怎麼,在城裡待了幾年連飯都不會做了?”

  我說:“平時都叫外賣,工作的時候飯不是有公司解決麼。”

  她搖了搖頭,說我吃的東西不健康,接下來又讓我切了些東西,還炒了盤素菜。我試了幾下,動作就和許燃的記憶重合了似的,也順手了。

  老房子裡沒有沙發,我規規矩矩地和許燃的母親一起坐在硬板床上看春晚。

  這種感覺蠻新奇的,說穿了,真有種土皇帝來體驗平民生活的感覺。

  以前過年,都是葉家本家一大群人湊在一起,準備飯菜的都是家裡的廚子,水平和五星級大廚差不多,搞一個長桌,一群一年才見一次的人吃頓飯,小輩的都得乖的跟個鵪鶉似的跟我問好,等我賞賜似的問問他們的生活狀況,再發個紅包。

  那一張張隱藏著敬畏的臉就差跟我說句謝主隆恩了。

  有一次我納悶地問林駿,我有那麼恐怖嗎,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怕我怕的不行?

  林駿盯了我幾秒,湊上來往我的唇上猛親了幾口,然後笑哈哈地說,舅舅你怎麼這麼萌啊。

  呵,這膽大包天的小崽子。

  等過了零點,手機收到了不少拜年的消息。大多數都是許燃以前的同學,他的人緣一直不錯,群發的消息我都沒回,就單獨發的我回了句新年好。

  我摸了會兒手機,也不知道自己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的,往林駿給我留的那個號碼發了條簡訊——新年好。

  就三個字,連句號都沒有。

  跟我以前他出國的時候,過年給他發的消息一樣。

  我看著手機,突然覺得自己挺傻的,你一小明星發給大老闆的過年消息就三個字,對方就算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會理你嗎?

  可是我又想,我要他理我幹什麼?

  我本應喝口孟婆湯,過那奈何橋,現在老天出了點紕漏讓我又活過來了,我都決定跟過去說拜拜了,現在又想著林駿是幾個意思?

  真沒意思。

  我放下手機,洗了個澡就上床要睡了,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我摸過來一看,是林駿的回話——

  “新年好~”

  還帶著個笑臉呢。

  跟以前給我發的消息一模一樣。

  只是缺了個稱呼。

  第三章

  翌日一早,我跟許燃的媽一起去拜年,走訪了幾個親戚,村子裡信息比較落後,再加上我和電視上的差別比較大,走了一圈要是我媽不主動說,還真沒什麼人能認出我在電視上出現過。

  我媽倒是挺得瑟的,說我上的那個節目,親戚知道我是冠軍之後都說我有出息,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他們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不需要顧及他們的想法。

  到了中午,我接到個電話,一看居然是林駿。

  上次我沒給他我的號碼,那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了,但他一個董事,還是一個只要想總裁那個職位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權三代,想要知道我這個小藝人的號碼簡直易如反掌。

  我看我媽在室內跟親戚嘮嗑,就拿著手機出門接了。

  “喂,林董?”

  林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有點失真:“許燃?”

  “是我,不知道林董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請你吃飯啊。”林駿說,“上次不是說好了麼。”

  我說:“現在恐怕不行,我在老家呢。”

  林駿哦了一聲,也聽不出來是不是有些失望,他說:“你老家在哪裡?我來給你拜個年怎麼樣?”

  “……林董,我家在n市,還在山區里,您來恐怕不太方便吧。”

  “這麼遠?”他有些意外。

  不過更讓我意外的是他的堅持,當下就讓秘書買了下午來的機票。

  也許是在本家遇到了什麼糟心事?

  我妹妹生下他之後沒幾年就死了,他爸林應升懾於我,隔了幾年才娶了繼室,可笑的是那繼室帶來了一個林駿同父異母的哥哥林全。

  雖然對外聲稱那孩子是繼室帶過來的拖油瓶,但是我一查就漏了底,我對我妹妹也沒什麼感情,但是這齣軌還生了個兒子,私生子年紀比正室生的還大,說出去名聲總是不太好聽,就讓林應升不准把那孩子認回來算了。

  現在我死了,林應升要把林全培養成林家下一任家主的勢頭也越來越明顯,我是不擔心林駿應付不來,這小狼崽子也就在我這兒跟條小狗似的,在別處可是狠著呢,用不著擔心他吃虧,但是過年的時候他被隔應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我原本擔心林駿到我這兒得擠大巴,等他來了我才發現我真是“平民”做太久腦子轉不過來了,他開著一輛全新的越野車,這車連牌子都還沒掛。

  得,他直接買了輛新車代步。

  我看著車穩穩噹噹地停在了農村的破院子裡,林駿從車上下來,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圍了一圈狐皮,一張俊俏的臉簡直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翩翩貴公子。

  我想,他身上這衣服都夠在我媽這塊地上重新蓋棟房子了。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我說:“林董,你為了來我這破地可是破費不少啊,不說機票多少錢,光這車就得幾十萬啊。”

  林駿懶洋洋地勾了一下唇,“得,今爺兒就來這兒體驗一下生活,怎麼,不歡迎我?”

  我說:“歡迎歡迎。”

  我領著他進了屋,他脫下名貴的外套,我接過來,上面還殘留著車內空調的熱度和林駿的提問,我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然後把它掛在我家的破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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