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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知道了，是能的。
就好比此刻，他聽到她問他為什麼，就下意識地把原因說得誇張了一點。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卑劣。
可是他真的不希望他們的交集僅止於此。
和她見得越多，他就越確定，面對她的時候，他心中滋生的所有情緒都是真的。
不是虛擬世界的遺留物，更不是他最開始以為的錯覺。
這感覺無法用科學道理來解釋，也同他研究過的所有東西都不一樣。
但存在即合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
木韻聽到他的答案，並沒有多驚訝。
又沉默了片刻後，她問他：“那你後來在虛擬世界體驗到的都是傷心，難道沒覺得虧嗎？”
要有足夠強烈的意願，才會被K24選中。
然而被選中之後，他得到的快樂一次比一次短暫，最後無一不是以傷心收場。
木韻覺得如果她是喬予的話，一定會寧願沒許過這個願望的。
可喬予並不這麼想。
他非常認真地回答她說，不虧啊，很值。
木韻：“……？”
此時他的車剛好開到她家樓下。
停至平穩後，他才鬆開方向盤轉向她：“認識了你，就很值。”
木韻不是第一次聽這種話，和沈邢分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不乏追求者。
像喬予剛才說的這種話，從她耳朵里過去的不說一百也有幾十句了，還大部分比他說得好聽得多。
但她聽在耳里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在這一瞬間，她的第一反應是鬆一口氣。
她想那就好，至少她帶給他的不全是痛苦。
……
木韻用趕稿的藉口冷靜了大概半個月沒去赴喬予的約。
這期間肖奕倒是來看過她一次，和林若一起來的，說是知道她宅，乾脆不約出門了，直接帶菜上門聚一聚。
木韻：“……”行吧。
肖奕：“對了，要不要把那位喬先生一起喊過來？我們還買了挺多東西的，三個人恐怕吃不完。”
木韻立刻：“不！”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交情，肖奕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她不對勁了。
他狐疑地望過去，瞎猜道：“咋，他跟你告白你拒絕了？”
木韻：“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一旁的林若忽然笑了：“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位喬先生很喜歡你啊。”
木韻：“……有嗎？”
林若放下手裡擇到一半的菜，道：“當然有，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別人時完全不一樣。”
那是因為虛擬世界經歷的影響。
木韻在心中默默說道。
林若繼續：“而且我覺得……”
木韻：“？”
她又笑一聲，漂亮的眼睛因此眯成一條線，在燈光線迷人得有點過分。她說：“我覺得阿韻你對他也很特殊。”
因為肖奕的關係，林若和木韻也算是認識了好幾年。
在林若的印象里，她前夫的這個青梅是個特別注意跟人保持社交距離的人，玩得好的都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對新認識的人很友好，但也僅限於友好。
這樣一個人，在半夜跑出去跟人擠在一間小店面里喝粥，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了。
更不要說在肖奕的敘述里，木韻在面對這位喬姓男士時，底線還特別低。
林若道：“所以真的不喊他一起來吃嗎？”
木韻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吧。
她昨天還跟他說自己忙到快禿頭呢，今天就忽然寫完了，還有空和朋友在家吃火鍋，是不是有點假啊！
她是主人，她堅持不叫人，肖奕和林若也沒有辦法。
不過這一頓飯下來，肖奕也多少確定了一些事。
臨走時他非常真誠地勸了她一句：“你寫了那麼多感情故事，應該知道有些事就是容易當局者迷的。”
木韻：“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肖奕：“說真的，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平時待人是什麼態度我可再清楚不過了，再說把我糊弄過去有什麼意義？”
木韻詞窮，最後竟在這對離婚夫妻的目光里憋出了一句你之前不還勸我別跟精神病人多接觸嗎？
肖奕：“……”
雖然她贏下了這番嘴仗，但這兩人走後，她對著電腦屏幕，卻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躺上床的時候，她告訴自己，既然欠的債還沒還完，那等喬予再約她的時候，她就去吧。
他是她的愧疚對象，也是她的“煩惱”根源。
儘管她暫時還分不清究竟是愧疚多一點還是“煩惱”多一點。
也許再多見幾次，她就知道答案了吧？
……
大概是因為下了決定，之後的幾日裡，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然而喬予卻沒有再聯繫她。
他活得簡單，連社交帳號都沒有，以往約她見面，都是直接發簡訊。
木韻對著那個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撥打的鍵。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她想。
鈴聲響了兩次後，電話便接通了。
喬予的語氣很驚訝：“你忙完了？”
木韻有點心虛地嗯了一聲。
這個時間段的信號有點差，她聽到聽筒里傳來的電流音，但也聽到了夾雜在其中的呼吸聲。
很輕。很小心翼翼。
就像他們每次見面時那樣。
可欠了對方債的人分明是她才對呀。
想到這裡，木韻就不再猶豫了，她問他：“那你呢，最近忙嗎？有沒有時間？”
喬予：“！”
喬予道：“有。”
片刻後，他又補上了一句：“我好高興，是真的高興。”
木韻：“……”你是否太好哄？
喬予：“我本來以為……”
“你本來以為？”
“我本來以為你是因為筆名的事不想再見我。”他說得很平靜，“打算去許願了。”
木韻：“？？？？”不，你等等？！
她深吸一口氣，不可思議道：“你想許什麼願啊……”
他說：“忘記你筆名啊。”
木韻：“……”
K24不會理這種傻吊願望的！你清醒一點！
第53章 現實04
K24當然沒有理會喬予的願望，否則喬予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都不敢再聯繫木韻了。
他還很不解：“我覺得我的願望夠強烈了。”
木韻：“……”我想中一億彩票的願望也很強烈！他還不是沒有來幫我實現！
她覺得這個話題多說無益，乾脆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再見個面。
喬予立刻：“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