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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希望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希望能成功整頓世家,恢復獨孤皇氏應有的榮光。

  木韻看到這個願望,心情非常崩潰。

  她跟K24抗議:“我是個信馬克思的!你讓我去維護封建帝制!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K24:“馬克思能讓你穿越嗎?能讓你綁定系統嗎?能救活沈邢嗎?”

  木韻:“……”

  沒等她想好再度抗議的詞,伺候她起居的侍女就進來通報說,皇帝來了,在飲露殿外候著,說想見她一面。

  木韻再度:“……”

  按照高韻的記憶,這應該就是獨孤信最後一次來見她。

  如果她像高韻那樣拒絕這場見面,再過三個月,獨孤信就會迎娶虞宛,徹底站到潁川虞氏那邊去。

  木韻要完成這個任務,就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所以她只能見。

  於是守寡三年的高太后和終於出孝的獨孤信就一起坐到了飲露殿正殿中。

  一眾宮人默不作聲,都恨不得當自己是瞎子和聾子。

  良久,主位上的獨孤信才張口出聲道:“你們先下去吧,朕要和太后說幾句話。”

  這意思便是要跟她單獨說話了。

  他是皇帝,哪怕在朝堂之上沒太大的話語權,在這皇宮之中還是有的,所以一群人面面相覷了一瞬後,便魚貫而出了。

  考慮到高韻是個再合格不過的世家小姐,木韻擺出了皺眉的表情。

  木韻道:“這樣於禮不合。”

  獨孤信冷哼一聲,說:“朕是皇帝,朕便是禮。”

  木韻只能垂著頭換話題:“不知陛下前來所為何事?”

  這回獨孤信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像還嘆了一口氣。

  木韻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這目光讓她如坐針氈,也讓她不敢抬頭對視。

  獨孤信說:“朕要選後了,不知太后有何看法?”

  木韻:“陛下心中可有屬意人選?”

  獨孤信:“……有。”

  他說罷,不等她再開口便繼續道:“朕年少時,曾喜歡過一位姑娘,哪怕她背棄了朕,朕也不想娶她以外的人。”

  木韻:“……”來個人告訴她這話要怎麼接?

  K24:愛莫能助。

  她只能硬著頭皮先貶低“自己”一番:“既然她背棄了陛下,可見並非良配,陛下又何必這般執著呢?”

  獨孤信聞言,刷的一聲從主位上站起來,道:“朕也想知道朕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這個狠心的女人!”

  雖然宮人全部出去了,但他們兩個的關係到底太過尷尬,所以此刻的飲露殿還是宮門大開,狂風穿堂的狀態。

  這具身體深居簡出了太久,又心事過重,早就不像當年學騎射時那般健康了,這麼被風吹下來,頭昏腦脹得不行,十分影響木韻思考對策。

  就在她想著反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不然先哭一哭,讓獨孤信自個兒腦補一下的時候,獨孤信好像也發現了她正不舒服。

  他大步朝她走來:“你怎麼了?”

  木韻擺手,特地把聲音壓得低了一些:“沒事。”

  她這肩膀顫動(冷的)、聲音微弱(裝的)的狀態叫獨孤信十分心慌,當即也顧不得繼續質問她當年的選擇了,高聲喚了自己的侍從進來,說是讓宣太醫。

  侍從看到陛下的臉色,得了令後直接用跑的出去了,生怕耽誤了時間。

  飲露殿的宮人被他嚇到,一時間全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獨孤信不耐極了:“你們這一個個的杵著幹嘛,快扶太后去休息。”

  一眾人這才上前,把木韻扶到了臥室里。

  獨孤信跟了進去,說要在這等太醫來。

  沒人敢說他的不是,也沒人敢讓他走。

  K24:“厲害啊,居然能用裝病解決。”

  木韻:“……我是真的被風吹得很難受。”

  之後沒過多久,太醫就來了。

  這位太醫應該是見過大世面的,見到皇帝深更半夜出現在太后寢宮,居然眼皮都沒動一下,就上前行禮了。

  “見過陛下,娘娘。”

  獨孤信嗯了一聲:“起來吧,先瞧瞧太后怎麼了。”

  太醫躬身應是,垂首診起了脈。

  臥室里的更漏聲滴滴答答惹人心煩,獨孤信緊鎖眉頭,看著太醫的表情變化,只覺一顆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

  他甚至沒等太醫結束診脈就問了:“怎麼樣?太后沒事吧?”

  太醫收回手,恭敬地回他:“回陛下,太后娘娘並無大礙,只是有些著涼。”

  “只是著涼?”獨孤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太醫解釋了一下原因,“太后娘娘體虛,不宜吹風。”

  獨孤信上一次見高韻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時的高韻還是個能騎著馬繞花宵河跑上一圈的姑娘。

  她的騎術和他一樣都是謝陵教的,比尋常女子好上十倍有餘。

  然而四年過去,她卻變成了如今這般,吹一點風就難受得面色煞白,虛弱得令他心驚。

  這裡面的差別讓獨孤信相當不好受。

  他的目光再度落到她身上時,變得柔和了不少。

  他命太醫開個方子給太后好好調理,又再度屏退了那些礙事的宮人,讓她們在簾外面候著。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他才彎下腰對她說:“既然不能吹風,為何不早說?”

  木韻心想那當然是因為她沒想到這具身體現在弱成了這樣啊。

  但真這麼說就完球了,所以她別開眼道:“陛下深夜造訪,定是有要事,那還是陛下的事重要一些,何況我與陛下身份尷尬,最好還是避一下嫌。”

  獨孤信:“……”

  木韻繼續:“不過選後之事,本宮給不了什麼意見。”

  獨孤信哪還在乎什麼選後,他定定地望著她,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終卻只化作了一句話。

  他說:“朕是天子,不在乎旁人如何碎嘴。”

  木韻深吸一口氣道:“但本宮在乎。”

  “本宮不希望陛下因為本宮而受到議論。”

  獨孤信沉默了好久,才緩聲問她:“所以這幾年你才一直不願見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喊她太后,也沒有再自稱朕。

  木韻注意到這裡面的區別,直接沒有回答。

  因為按高韻的性格,就是不可能回答的。

  可在獨孤信看來,不回答就等於是默認了。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說回了之前的話題:“我之前說的話全是真的。”

  “我從沒想過娶別人。

  “從來沒有。”

  木韻想了想,道:“陛下不選後,朝臣也不會答應。”

  獨孤信:“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太子而已,是不是我生的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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