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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蟲子,布滿寒毒,極為兇險。

  沈堯離得很遠,仍然感到寒意。

  衛凌風卻說:「多謝谷主的美意,凌風感激不盡。」

  石刁柏面泛紅光:「沈堯?你來吧,來我跟前。」又催促道:「凌風啊,你去殺了蕭淮山。」

  衛凌風解下佩劍,亮劍出鞘。

  劍光照在石刁柏的臉上,他皺起眉頭:「什麼劍?」

  「廣冰劍,」衛凌風雙手持劍,遞到了石刁柏面前,「請谷主過目。天下第一邪劍,名為廣冰。」

  石刁柏身後一位用劍的高手忍不住問道:「廣冰劍?真是廣冰劍?」

  「當真,」衛凌風點頭,「伽藍派的掌門為了廣冰劍,情願捨棄榮華富貴、放棄掌門之位。段永玄曾在民間出價八萬兩黃金,只為買一把與廣冰相似的邪劍。」

  衛凌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言一行堪稱僕人的典範。

  沈堯已經走向了石刁柏。

  石刁柏握住廣冰劍,忽覺一股內息從廣冰劍中傳來,迫入體內。他催動體內蠱蟲,蟲子如饑似渴地吸食劍上血氣,令他周身仿佛充盈了源源不斷的勁力。

  他鬆手,一切歸於正常。

  他再一次握住了廣冰劍,劍尖划過衛凌風的脖子,灑下幾滴鮮血。

  石刁柏問他:「凌風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沒獻給我?」

  衛凌風伏首道:「我永生永世是谷主的人。我所攜帶之物,亦屬於谷主。」

  衛凌風說話時,沈堯快要走到附近,心裡出奇地平靜。

  沈堯已經辨不清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了。他最信任衛凌風,但他也看不穿衛凌風。當他聽見衛凌風親口說出:我永生永世是谷主的人,他真想就此逃離俗世紅塵。

  與衛凌風一樣,他跪在了石刁柏面前。

  他的背後,蕭淮山大吼道:「沈堯!」

  沈堯笑說:「谷主大人。」

  石刁柏誇讚道:「是個聰明靈巧的孩子。」

  他打了個手勢,藏在他背後的高手們傾巢出動,圍剿段無痕。

  段無痕雖然武功蓋世,卻也應付不了這麼多人。或者說,他可以讓自己全身而退,可他無法保護那些被他帶過來的人。

  追隨段無痕多年的劍客一個又一個倒在他面前,死傷慘重。趙邦傑被重傷時,段無痕的心境受到牽連,而他正在以一敵百。

  高手過招,最忌諱一心二用。

  段無痕翻過牆垣,正想扶起趙邦傑,背後一桿銀槍向他戳來。他飛躍避過,又有數十把重劍匯為一擊,這一回他拖著趙邦傑,躲得狼狽。再加上迷霧蒙蒙,聲息雜亂,他自感憤懣,提著長劍,直衝向石刁柏。

  石刁柏的四面八方都是埋伏。

  段無痕正要靠近涼亭,忽有一人拉住他的袖子,喊他:「小心!」

  段無痕疑惑道:「蕭淮山?」

  蕭淮山道:「你為了救人而來,我不忍看你送死……」

  他剛對段無痕說完這句話,就被石刁柏的手下一劍貫心。

  「黑面判官」蕭淮山身形粗壯,面孔發黑。他倒在涼亭的台階之前,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血水泱泱不止地往外流,四肢皆是黑里泛紅。

  石刁柏還叮囑道:「哎,你們,多給他補幾劍。」

  話音未落,蕭淮山被無數長劍戳成了篩子。

  段無痕後退一步,劍光微散。他仍然用劍氣為屏障,藥王谷的人動不了他。

  就連沈堯都看出來了,藥王谷奉行「攻心為上」。

  蕭淮山死得太慘,沈堯有些恍惚。但他沒料到,段無痕也會定力不足。

  而衛凌風面不改色,緩緩道:「死得好。」

  「哈哈哈哈,」石刁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衛凌風,你不愧是我們藥王谷的人。」

  衛凌風重新抬起雙手:「請谷主將廣冰劍賜予我。我會用廣冰劍斬下段無痕的頭。」

  石刁柏執起廣冰,忽然想試一下劍。這是江展鵬、段永玄、天下第一莊都求而不得的寶劍,劍上邪氣強烈,實非凡品。

  心智不堅之人,很可能被廣冰劍操控。

  但他石刁柏是什麼人?

  他是藥王谷的谷主。

  元淳帝重用他,卻不信任他,還曾笑話他是「公公」。他早已厭煩了被元淳帝呼來喝去的日子。

  現如今,無數門派依附於他,楚開容急著和他交好,江展鵬也向他討藥,魔教教主的兒子跪在他面前,跟他養的狗一個姓氏。

  是的,他有一條黃狗,叫「衛哥兒」。他給衛凌風賜了一個「衛」姓,正是要讓衛凌風時刻記住自己是藥王谷的一條狗。

  他還給衛凌風灌了百種毒藥。當今世上,唯獨他能做出解藥。

  而今晚,他立下血陣,餵食體內的蠱蟲。他所產出的每一條蠱蟲,都能操縱一個人。丹醫派的沈堯,還有皇宮裡的楚開容,江湖五大世家、八大門派,乃至躲在苗嶺的雲棠、常夜琴,都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他的蠱中人、座下客。

  他不是皇帝,勝似皇帝。

  他不是武林盟主,勝似武林盟主。

  他能讓段無痕死在血陣里,讓高手們成為祭品,幼童的哭聲將是最好的樂歌。真觀無常,出離生死,他是生死的掌控者,是三界六道的有緣人。

  石刁柏飄然欲仙,執著廣冰劍,喊來一位小弟子:「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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