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別再拿親情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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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嚴望著她,眼裡有什么正在一點點融化。

  「你給我讓開!」屠武已經氣到不行,「今天,我一定要了這小子的命!」

  「沒錯!絕對不能放過他!」

  屠文隨時都要衝上前似的,礙於自己不是屠二妮的父親這才沒動作,否則,若是屠武不在的情況下,他絕對是會當仁不讓!

  敢欺負他們屠家的姑娘,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莊敬意怒吼一聲:「以為我不敢動你們?以為我會怕了你們?」

  他立即吼過:「來人!快來人!」

  周松跟芭蕉一直都在外頭候著,隨時準備衝進來接應。兩個人一聽,馬上攔住其它兄弟,率先跑進來:「堡主!」

  「把他們給我綁了!」莊敬意也是氣到不行,屠家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們就是特意過來鬧事的吧?還真當他怕了他們嗎?

  「對!綁了!我看誰敢動我兒子!」湯采芹跑過去,想都沒想就將屠二妮推開:「你滾到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

  看到這個女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所有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她?如果沒有她,兒子又怎麼會想不開斷子又絕孫?他們跟屠家的婚事又怎麼會告吹?屠家又怎能上門挑釁鬧事?

  一切的一切,這個女人是源頭!

  屠二妮經歷過一系列的救治,本來身子就弱得很,這才勉強下了床,沒料到湯采芹會動手,雙腿一軟,整個人就朝前撲了去!

  「阮阮!」

  莊嚴立即伸手將她抱個滿懷,一臉緊張地看她,「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阿嚴!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拎不清!」

  湯采芹氣得直跳腳,她在屠家人面前特意不給這個女人好臉色,其實也是為了日後考慮!至少,證明他們也是無奈!

  眼下可好,兒子不管不顧,當著曾經的准岳父母的面,對別的女人緊張兮兮,他們怎麼可能猜不到阮阮是誰?這不是找事嘛!

  不曾想,莊嚴還沒開口,屠家人就率先暴走了!

  屠武簡直目瞪口呆,「你……你敢推她?」

  屠文也是氣得直跳腳:「該死!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這就撕了你!」文夫人更是擼起袖子上前,一把就薅住湯采芹的頭髮,拽著她就往後拖,「我忍得你夠久了!今天,咱們就連本帶利的算算清楚!」

  文夫人也是個練家子,尤其是嫁到屠家以後,跟在丈夫身邊學了不少拳腳功夫,對待湯采芹卻不用一招一式,直接就是最野蠻最粗暴的!越粗鄙越解恨!

  武夫人則立即跑到屠二妮身邊,沒好氣地推開莊嚴:「別碰我女兒!」

  莊嚴望著落空的手,心底有些難受,可是錯在他,他的確無話可說。

  原本還想要跟文夫人大撕特撕的湯采芹一下子愣了住,「你……你說誰是你女兒?」

  莊敬意也回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屠家人,「女兒?你是說女兒?」

  這怎麼可能!

  是他聽錯了嗎?

  屠武咬著牙瞪著他們,武夫人轉過身,氣得身子都在打顫:「是啊,她就是我們的寶貝女兒!這個被你們莊家嫌棄到隨意丟棄的『阮阮』就是我們屠家的女兒!這個回答,你們可還滿意?」

  莊敬意一時間頭腦都是一片空白,再扭頭去看兒子,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而平靜到做好接受一切現實的準備!

  他倏地反應過來:「你早就知道了?」

  湯采芹也推開了文夫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阿嚴?阿嚴你說話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你卻還瞞著我們?」

  這種被兒子隱瞞的感覺,令她心傷不已。

  他不是將他們排外,而是從心底里就不再認同他們!所以,才會看著他們持續誤解也沒有解釋過一字半句!

  他是成心要看他們的笑話啊!

  可……可他們是他的父母雙親,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比起真相,兒子的牴觸,才是令湯采芹最無法接受的。

  她癱軟倒地,泣不成聲,「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為什麼?」

  莊敬意的臉頰也在微微扭曲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這比眼前的事實更加令他難以承受!

  看到他們的反應,屠家人也都猜了出來,他們一定是不知道屠二妮的身份。不過,想想莊敬意夫婦平時的口碑,表面仁義,實則眼高於頂,看人下菜碟這種事也就不奇怪了。

  但這才是最可惡的,可想而知,屠二妮在他們這裡受過多少苦!

  屠二妮站直了身子去看莊嚴,走過去就將他拉起來,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家人,「爸,媽,二爺,二娘,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所以,能讓我自己解決嗎?」

  「你要怎麼解決?」屠武心疼地說:「你的解決方式,就是任這些外人欺負?別說是感激了,他們連起碼的人性都沒有!對付像他們這樣的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拳頭!」

  「沒錯!你爸說得對!」屠文道:「二妮,你可是咱們屠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孩!從小到大,家裡哪個長輩捨得對你說一句重話?結果倒好,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居然跑來欺負你?別說是你爸爸了,就連二爺我都不能咽下這回氣!」

  文夫人雙手一掐腰,怒道:「跟他們廢什麼話!給我往死里打就對了!」

  莊嚴十分能夠理解屠家人的怒氣,他抬起頭,目光坦然地看著他們說:「幾位叔叔阿姨,我錯在先,是我沒有保護好阮阮!隨便你們想怎麼樣懲罰我,我都絕對不會有怨言!不過,我只想懇求你們答應,把阮阮嫁給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屠武就一口回絕:「想都別想!我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這種人家!我寧願把女兒一輩子養在家裡!你就斷了這個念想吧!」

  屠二妮微微皺起了眉,想說什麼,卻沒多少力氣,於是只能不停調節著呼吸,儘量保持著平和的情緒。

  莊敬意瞪著兒子,雖說他是有意,不過事已至此,准又能說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呢?比起冒著得罪屠家的風險悔婚,能夠跟他們結成親家,才是最有利的啊!

  這麼一想,莊敬意的心情豁然開朗,臉色也好看許多,態度平和道:「幾位,容我說句話。我知道我們對令愛造成了很深的傷害,對此我做為一家之主,難辭其咎!不過,那也是為了遵守婚約才……」

  「算了吧!」武夫人扭頭看他,曾經溫柔有加的目光,此刻也變得無比犀利:「你們做人失敗,還要把責任往我們身上推?真是恬不知恥到了極致!」

  做了個深呼吸,她又道:「沒錯,不遵守承諾的確不應該。可是,你們對著一個弱女子施壓就做對了?她有今天的結果,還不都是因為救你們的寶貝兒子?你們身為父母,又對她做了什麼呢?」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然有些哽咽,當真沒辦法再去回憶女兒經歷的一切!對她而言無疑是最殘忍的,這種感覺比用刀子剌在心窩上還要痛!

  莊敬意蹙眉,這事說起來,的確是他們不占理。

  不過,千算萬算,誰能算到這個救了兒子的女孩,就是屠家的女兒呢?她自己不說清楚,有意隱瞞身份,還要怪他們差別對待嗎?

  真是欲加之罪!

  莊敬意的身份擺在這裡,不便與女人爭辯些什麼,於是,他去看一眼老婆,湯采芹心裡清楚,他是想要力挽狂瀾,但他又不想自己出面道歉說軟話!

  看在都是為了兒子的份上,湯采芹也沒跟他計較,冷靜下來後,她說:「大家都是為人父母,也應該能夠了解我們的心情和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做!的確,阮阮……屠小姐是為了救阿嚴,才會在冰水中凍了那麼久,以至於傷了身子……可我們也沒有說嫌棄她啊!這不,這次我們到這裡,就是為了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當然,在剛才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就是你們的女兒。」

  言下之意,他們是早就決定了的,絕對不是因為得知真相。

  「呵,早就聽說莊夫人能言善辯,見人說人言,遇鬼說鬼話,死的都能讓你給說活了!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還真是厲害啊!」文夫人冷哼一聲,不屑道:「告訴你,你這賣慘的戲就省省吧,別在我們跟前演了。你們怎麼想的,對待我們家二妮又都做了些什麼,咱們都心知肚明,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也別拿什麼親情說事!噁心不噁心啊!」

  湯采芹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面子一次一次地被他們摔到地上狠碾,看來無論她怎麼解釋也只會被人詬病!她乾脆撒手不理,不說話了。

  莊敬意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沉著臉,周身的氣氛都被壓抑到了極致!

  「好了!」

  說話的是屠二妮。

  她這會歇夠了,總算是有些氣力,短短兩個字卻擁有無比震撼的力量!直把屠家四位長輩給喝了住,一瞬不瞬地朝她看過去。甚至,大山也眼睛不眨地看著堂姐,看樣子就像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屠二妮蹙著眉頭,目光逐一掃過他們,驟然道:「我已經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插手。」

  她的口吻嚴肅許多,擺明了不想他們跟著再折騰下去!

  「可是……就什麼也不做,就這樣放過他們?」屠武跟二哥還是有些不甘心,不管怎麼說,屠家的女兒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啊!屠武只是用想的,都心疼得隨時都有可能哇哇大哭!

  屠二妮看向父親,正色道:「他們再勢利再冷酷,那也是阿嚴的父母!你們想我們真的沒有結果嗎?」

  這句話等於是直接表明立場,她是一定會跟莊嚴在一起的!

  文夫人緊擰著眉頭,想到的卻是更現實的問題!

  「二妮啊,你可要想清楚了!當初,他們家為什麼會對你百般刁難?還不是因為你的身體狀況?如今,風水輪流轉,曾經你受到過的痛苦,也得讓他們嘗嘗才對!」說著,文夫人將視線調向莊嚴,意有所指道:「這生不出孩子的……現在可不是我們家二妮了吧?」

  這種事被人當面指出來,等於連尊嚴都被踩在了腳底!

  但莊嚴不一樣,早在他決定去醫院那刻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設想,所有這些,他都會坦然接受。

  「你……你在故說什麼!」湯采芹護子心切,根本聽不得有人這樣說她兒子,一時間,又是憤怒又是不甘,雙手緊緊捏成拳,逐字逐句地說:「就算做不成親家,也請你們積下口德!我兒子沒做錯什麼,你們沒有資格這樣說他!」

  「你兒子沒做錯?那我女兒就有?」武夫人上前一步,指著女兒說:「她因為一時的善念,就承受了這麼多痛苦!但凡你們有點心,也不會將她傷到體無完膚的地步!你現在知道心疼你兒子了?呵呵……知道他成了廢人後是什麼滋味了?那可真是報應啊!」

  別看武夫人平時柔柔弱弱,一向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模樣。那是沒有惹到她!現如今,被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受了委屈,哪裡來的什麼無爭靜好啊?凡是傷到她女兒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大山也震驚了,這還是他印象的三嬸嗎?

  是被他老媽傳染了嗎?其犀利程度簡直直逼他老媽啊!

  湯采芹竟被她噎得啞口無言,杵在原地尷尬又難堪。莊嚴看了母親一眼,想說什麼,屠二妮卻率先開口,「媽,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武夫人蹙眉,「女兒……」

  屠武也不同意:「跟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屠二妮抬頭看他們,眸中儘是堅持:「我的事,讓我自己做主吧。」

  幾人都太清楚她的脾氣了,雖說不是很情願,可還是依著她出了會客廳。

  紅顏跟襲月畢竟也是外人,原本也要離開,屠二妮卻說:「顏姐,你跟小月留在這裡。」又道:「我們的事,你們是最清楚最了解的。」

  聽她叫得這麼親熱,湯采芹跟莊敬意也才後知後覺,恐怕,她跟這兩人才更親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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