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顧疏桐計劃好路線,坐黑車去鄰市的下屬鎮。
他噔噔噔下了樓,無視了怒目圓睜的傅母,匆匆跑了出去。
托他最近喜歡出門的福,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出門閒逛,完全沒意識到他跑路了。
傅斯越還在書房裡聽老傅自以為是講些狗屁道理,煩躁地按按眉心。顧疏桐卻已經往城西的郊區去了。
望著眼前狹窄擁擠的街道,顧疏桐帶著口罩和鴨舌帽,進了一家賣衣服的小店。
這家店十分簡陋,大門口掛著“清倉處理,件件30塊”的大紅紙,衣服款式老舊,掛在牆壁上。
顧疏桐挑了兩套肥大暗沉的衣服,在店裡披了外套,把自己藏好了才跟著幾個顧客一起走。
為了保險,顧疏桐手機都沒帶,這時順便挑了個399的安卓機。
他的選擇是對的,因為傅斯越在他手機里裝了定位器。
出逃計劃很順利,顧疏桐在日頭西斜時分已經住進了簡陋狹小的賓館。
房間特小,隔音不行,廁所公用,但勝在便宜。
一晚上30,湊活吧。
顧疏桐勞累一天,混不在意地睡了,傅斯越在家裡卻急瘋了。
他送走爹媽,本以為顧疏桐出門玩去了,打了無數個電話又不接,等他焦急地走回二樓,隱約聽到顧疏桐的來電鈴聲。
顧疏桐的來電鈴聲很特殊,是幾聲魔性的“嘎,嘎,嘎”。
循著鴨子聲,傅斯越摸進小閣樓。小閣樓一切正常,手機孤零零躺在床上。
傅斯越心下不妙,調出監控一看,顧疏桐出了大門風一般跑了,行為有些異常。
他直覺一向很準,這下基本確定了。
壞了,媳婦兒跑了。
追查的結果止步於混亂的車站,那裡人流量大,黑車也多,顧疏桐拐來拐去不知道上了哪輛車。
那裡發車各個方向都有,要找一個存心藏起來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傅斯越憤怒地錘了一把牆,內心挫敗。
他不怪小妖精沒勇氣,實在是自己太弱了。
傅斯越眼神一暗。
顧疏桐第二天繼續偽裝自己,到處找“招聘”消息。
運氣不錯,有一家自營飯館缺個刷碗打雜的,月薪一千五,略低,但包吃包住。
顧疏桐挺滿意,進去會面老闆娘。
老闆娘嗓門大,眼珠子一轉,見他年紀小,以為是個輟學的苦命人,拍板決定就是他了。
顧疏桐就在“翠香飯館”安定下來了。
知道自己的長相打眼,顧疏桐特地整了套便宜的化妝品,不辭辛苦地往自己臉上撲色號深的粉,還點了密密麻麻的斑點。
這招效果不錯,客人都不願看他,沒人注意到他。
待了幾天,顧疏桐覺得有些累了。他每天七點上工,晚上八點才下班,洗碗擦桌子掃地一手包辦,偶爾還要幫老闆娘洗菜。
太累了,他想換個輕鬆點的。
思考間,店裡進了一個大叔,嗓音豪邁得很。
“一份老乾媽炒飯!”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不是飯點,店裡只有大叔一個客人。老闆娘把炒飯端出來,和他嘮起了嗑。
顧疏桐在一旁抹桌子,豎起耳朵聽兩人講話。
原來大叔是個賣錢包的,生意慘澹,想找人轉手不幹了。
老闆娘有些興趣,問他轉手費多少。
大叔掰著手指算了算,咂了咂嘴:“那可不便宜,小兩千呢。”
他沒推銷出去,只好自己又回到電三輪旁邊賣皮包。
顧疏桐扒門上看了,心頭有了主意。
傅斯越的調查有了新進展,不枉他耗時耗力跨市追查。
他用了點不陽光的手段,翻了監控,終於看到小妖精在鄰市下了車。
鄰市經濟發展不好,雖然是個市,其實就是新建的。政.府大筆一揮,算了一千新地組了個市,其實經濟全靠譚市帶。
鄰市下屬五個鎮,小妖精要生活就要找工作。市里容易暴露,特別是他之前上過熱搜,肯定會去偏僻點的鎮子。
五個鎮子,各個擊破。
傅斯越心情終於好了些。
蔣弈翡早就知道他媳婦兒跑了,見他有了眉目,調侃幾句,成功獲得傅斯越拉黑一條龍服務。
蔣弈翡:......
小氣!
顧疏桐不知道有人想他想得夜不能寐,跑去跟賣皮包的大叔商量。
他幫大叔銷售,賺到的錢三七分。
大叔死馬當活馬醫,勉強同意了他的請求。
顧疏桐說干就干,搞了個大喇叭,錄好了音,當天就在鎮中心霸占一個好位置。廣告詞響徹全鎮,洗腦又刺激。
祺禛譚市,祺禛譚市,最大皮革廠,最大皮革廠倒閉了,倒閉了!我們的老闆傅小越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錢包抵工資。原價都是三百多、二百多、一百多的錢包,通通二十塊,通通二十塊!傅小越,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血汗錢!
這廣告詞直白又傻逼,吸引了不少路人。路人一邊翻看錢包和挎包,一邊打聽這個老闆是不是真的跑路了。
因為便宜,造型也還行,知道它是假的,路人也買了不少。一天下來,大叔點著錢,笑的一臉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