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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道理。”關羽不小心大刀掉河裡,周倉潛水撈大刀,所以有了撈刀河的名稱的故事,幾乎每個長沙人都知道,但好像從來沒聽到有人提出過質疑。

  “我在那裡呆了一些年頭,對那附近的民俗風情有些了解。其實吧,傳說中的故事,大多都是後人杜撰的,不過是想借名人的名號提高一下地方的聲譽而已。澇塘河之所以現在被稱為撈刀河,是有另外的原因的。”

  高上侃侃而談:“元代時,很多北方人因逃避蒙古鐵騎,遷徙來到南方,有一些以打鐵為生的匠人在澇塘河落了戶,重操舊業。後來蒙古人占領了南方之後,為防止漢人造反,禁止匠人私造刀具,還經常派兵四處巡查,一旦發現有人私自製造刀具,立即就會被判以重刑。其中一名住在河邊的工匠,為逃避官兵的突擊搜查,只好將打造好的刀具從窗口沉入河中,等官兵離開後再打撈起來。

  “結果,人們發現他這批在河水中浸泡過的刀具更加鋒利也更加耐用,於是其他匠人也開始紛紛效仿他的做法。從明代開始,就形成了以澇塘河區域為中心的家用刀剪製造行業,而這一傳統製造手藝也由工匠們代代流傳了下來。

  “因為製造刀剪多了浸入河水中再撈起這道工序,而且,‘澇塘河’與‘撈刀河’又諧音,明代以後,清朝開始,慢慢地,人們就把這條河稱為撈刀河了。不過,因為關公的名頭更響亮,所以後人大多喜歡流傳關公的傳說而很少有人提起工匠的故事。現在啊,‘撈刀河’刀剪,與北京的‘王麻子’,杭州的‘張小泉’齊名,是國內著名的三大刀剪品牌之一。”

  “嗬!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是啊,很多真相都被掩埋在了歷史的塵埃當中,以訛傳訛,代代相傳,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事情的原貌是什麼樣子了。”

  “快到了!”車子從寬大的柏油馬路駛進一條雙車道的水泥公路,一座樹木蔥蘢青翠幽深的山頭橫臥在眼前,遠處彎道盡頭,只見那金色琉璃的飛檐隱隱地立在樹影之中。

  第九章 洪山古廟3

  山門斗拱飛檐極其高大,面朝東南,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通體散射著金燦燦的光芒。我將車停在山門前的廣場上,三人信步踏上山門前的台階。

  這座山頭,遠遠地看,山勢平緩並不高大,但一進得山門,卻是一溜的上山台階,只怕有一百多級。台階兩側,松柏槐樟枝椏橫斜,遮天蔽日。一位年輕僧人手持長長的掃帚在不急不緩地清掃台階。爬到台階頂部,又是一個碩大的花崗岩板鋪就的廣場,廣場中間,一個巨大的香爐煙霧藹藹。廣場左側,矗立著雄壯巍峨的正殿,面朝東北。正殿北側,有一幢平層的灰瓦偏房。正殿後還有幾棟屋宇,被樹木遮蔽,只露出金色的飛檐。正殿東南方向三四十米開外,一座九層佛塔巍峨高立。

  我們站在廣場上四處張望,只見這座廟宇雖不是很大,但紅牆金瓦,綠樹掩映,周遭只聽見鳥鳴嘰啾和北面河水的流淌聲,寧靜中顯得肅穆而莊嚴。

  正殿北側的禪房中,走出一位身穿灰白僧袍的老僧,他面帶微笑緩步朝我們走來,還沒走到跟前,高上已是雙手合什低頭向老僧致意,老僧也是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你們來啦?”

  “來了,師父。”高上畢恭畢敬,又轉身給我們介紹,“這就是容一法師。”轉頭又告訴老僧,“這是霍莘,這位是小周。”

  我和小周趕緊也朝老僧雙手合什:“大師好!”

  “好,好。先進房坐坐,走累了吧。”容一法師將我們往偏房中引。

  我們隨著老僧往偏房走著,只見他年約六十上下,青白的頭皮上留有細短的發茬,腦門頂上兩排戒疤隱隱發白。面容清癯,高鼻闊嘴,眉毛極長,頜下蓄鬚,約有半尺來長,鬚眉都已花白了。三角眼,眼瞼有些鬆弛,烏沉沉的瞳子黑得幾乎見不到白,深邃得如同寧靜的夜空。

  “他們是特地來參觀您的禪畫的。”高上在禪房坐下後對老僧說。

  “哦?”老僧笑著看了我一眼,“霍先生對禪畫有興趣?”

  “唔——平時見得少,所以特地來學習學習。”

  一個小沙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幾盞茶杯放在我們身前的茶几上。容一法師做了個“請”的手勢:“好,先喝茶,我等會帶你們去看看。”

  閒聊著喝完茶,老僧帶我們從正殿中穿過,正殿裡,二十多位僧人正盤坐在蒲團上誦經。穿過正殿,後面又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大院,四周被房舍圍合。老僧帶我們來到一棟平房前,裡面是幾間連在一起的房子,中間的隔牆全被打通了,變成了一間足有百多平米的大屋子,中間有張寬大的案台,鋪著毛氈,上面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大概是方便來參觀的名人墨客留言的。

  屋子的四面牆上掛滿了書畫作品,以書法居多,大多是各級領導和書畫大家參觀寺廟時留下的墨寶。靠東的一面牆上,卻都是畫作。高上徑直帶著我們走到這面牆前:“這些,就是法師的作品。”

  靠牆的展示指導牌上寫著:容一法師禪畫作品。牆的正中間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禪”字,枯潤交融,蒼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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