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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死,吳浩就瞪了陶佳一眼。責備說,傻妹妹,有心就什麼都有了,為什麼要向天發誓?

  她眨起那雙使人陶醉的大眼睛,一時感激的淚水不知不覺滴落了下來。笑得如似犁花帶雨,喃喃地說,自從認識你吳浩,我才從雞窩裡變成為今天的鳳凰。一生,甚至是下一輩子,我都要做你的女人。

  一句鐵石心腸的話語,感動得吳浩的兩眼也酸了。一想,是啊,當初同孟彤天天廝守在一起那麼多年,可以說是在陽光下月影中寸步不離。在那快樂的時光里,平時兩人有說有笑。自從自己似波雷希金一樣不捨得手中的錢,卻讓美妙絕倫的美女飛了。既然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再也不能愧對她陶佳了。只要沒有變成窮光蛋,就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他咬了一下牙關,再次表態。說,你陶佳既然成了我的人,研究生哪怕是考到北京、上海,我吳浩都陪著你去置家。

  真的?她一張臉全扎在了吳浩懷裡,開始幻想起了明天的美好生活。一顆心完全飛到了兒時的那首《我愛北京天安門》。手拽著他那圓圓的衣扣,拱了拱說,由你這麼一句話,我能考北京絕不留昆陽。

  你就努力吧!支持就是一種無形的力量。

  陶佳兩眼一矇,便構想起了去北京的藍圖。那可是大中國的心臟,世界級的都市。心目中的北京,一定會遠比兩三個昆陽或三五十個村子宏偉得多!自小跳著皮筋,唱著兒歌,都哼哼著天安門上太陽升。如果發奮,有一天可以走進諾大的首都——北京,相信,那時她不僅是雞窩裡飛出的鳳凰,而且是鄉村那個雞窩裡飛出的洋鳳凰。在昆陽所有的同學和朋友,一旦知道陶佳進京了,她們個個還不羨慕死?到那時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來一次龐大的告別,一定要高高地招著手向她們致意。

  想得心花怒放,她慢慢抬起頭說,只要你有錢供我,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好,只要你能考進北京,想要什麼,我吳浩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到底。錢在這時,對於吳浩完全成了聯繫陶佳的一條紐帶。

  而後他又哈哈一笑,道,如果你考不進京,那隻好咱倆相守在昆陽了。

  她定睛瞅了吳浩好半天,說,如果是進不了京,咱倆就舉行儀式結婚。

  這話讓吳浩滿腦子留下一片疑問。進了京呢?

  陶佳自覺這話說蹊蹺了,故意哈哈一笑倒咬了一口:乾脆把證辦了,我怕你同別的女人跑嘍。

  他望著滿臉孩子氣的陶佳,仔細端詳她那全神貫注的一張臉,相信將來的將來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這些來自農村純真樸實的學妹,怎麼都比萬倩倩那些城裡的女人可靠。像萬倩倩一拍屁股遠走高飛了,作為她的男人,沒有足夠的幣子能攏絡住她的心?

  張口想對陶佳囑咐些什麼,一瞅,她咳——咳伸起了脖子。

  看她憋得臉紅脖子粗,他哪能坐得住。問,是不是受風寒了?

  她捂了捂嘴,怎麼也沒能挺得住。起身跑進了洗手間。只聽,哇——的一聲,吐了。

  陶佳哇哇地一陣狂吐,吳浩當然要跟進去,他噼嚦叭啦地拍著她的後背說:不能是吃冰淇淋吃的吧!她用水抹了一把臉,說,是夜裡讓你折騰得著涼了。

  他哪能不慚愧?抓起毛巾給陶佳擦了一把臉,溫柔體貼地拱了一口,說,我一上你的床就控制不住。看陶佳滿臉沒什麼表情,很不情願地表了個態:從今天開始,我回家去住。

  這麼一說,她倒不幹了,臉擰得像秋末的黃瓜。抱怨說,這空蕩蕩個屋子,我一個人哪敢住?

  他希望的就是這個結果,當然滿心歡喜。說:那好,我陪你,一直陪到你讀研時住進大學校園裡。

  陶佳高興得滿臉似濺起的一朵金花。說,咱倆雖然沒有走進婚禮的殿堂,可火熱的生活遠比邁進了洞房。

  話音一落,又哇——的一聲。她匆忙跑進洗手間,臉扎在洗手盆上,無論怎麼伸脖子,就是吐不出任何異物。

  他上前仍然是捶打後背,怎麼也聽不到她有一聲咳嗽。心裡琢磨,聽說女人有了妊娠,她們的最大反應,不就是……

  心思得讓他歡喜若狂。抱起陶佳,輕輕地將她放上床,問,是不是你肚子裡有了?

  她只顧一時舒服了,哪懂這個?頓時瞪大了眼,愣愣地瞅他好半天,捂了捂嘴驚悸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8』書評

  於方寸之內濃縮人性的善惡美醜

  《心靈底色》是許慶祿先生的第三部長篇小說,通過複雜的社會群象的不同表演,探討的是人類生存中的人性問題。而作為文學的特性,作家把理論上的知性通過文學具象的手法一點一滴地用他獨特的筆觸描畫在讀者的面前。

  作為人性中的一部分,人的欲望是無限延伸的。「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大約兩千六百年前的那個老子,處在人口稀少、天地荒涼的遠古時代,卻窺見了人類那種長久不變的人性的一部分,欲望的無限膨脹可以使人的心態與行為產生變異,所以他主張絕聖棄智。

  我曾經為老子的「道德」真言所震撼,並且一直迷惑不解:如果人性中具體而微的體現是「生而有好利者焉」,把人性統統看成是惡的,那麼,「看哪,這人」(尼采),還會有順乎自然的天倫之愛、性別之憐、朋友情誼、世間真情嗎?如果連這些長久以來,不論在什麼樣的社會形態、歷史階段中形成的群體公認並接受的社會規範都不存在了,那麼人類社會到底是在不斷地進化呢,還是如老子所嚮往的那樣「復歸於嬰兒」呢?「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目可以見、耳可以聽。飢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這是人的性情,如果以此推延,動物界同樣如此。但人類畢竟不同於動物,畢竟存在著知乎冷暖的真情——俠肝義膽、榮辱與共者同樣是存在的。「大道廢,有仁義;慧智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老子)。由此可以推斷出,「凡禮義者,是生於聖人之偽,非故生於聖人之性」。人們生而具有利己排他的必然,這種必然有礙於「明德、新民」的群體和諧:人們自從遠古時期開始,就註定了一種生存的必然的群體關聯,人類的個體固然可以在一定長的時間內逐水草而生,但那只是人類幼年時期最簡單的生活情狀,如果順延進化論的事實趨向,就必然要走向聯合——產生族群、衍生社會,為規避絕對化的利己排他的本性,達到儘可能和諧群居的生存必然,就必須拿捏好一把權度——「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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