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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利佛太太問道:“你要去哪裡?”

  “小小的射獵旅行--到南亞的巴陸斯坦去。”

  白羅諷笑說:“那個地方出了麻煩,對不對?你得當心。”

  瑞斯一本正經說:“我會的”--但是他兩眼眨了幾下。

  巴特問道:“先生,有沒有為我們查到什麼?”

  “我替你找到德斯帕的資料。喏--”他推了一捆文件過來。

  “上面有一大堆日期和地點。我想大部分不相干。沒什麼不利於他的證據。他是個勇敢果斷的傢伙,紀錄完美無暇。嚴守紀律,處處受土著愛戴和信任。非洲人給他取了各種累贅的綽號,其中之一是‘不愛說話而判斷公正的人’。白種人則通稱他為‘可靠先生’。槍法好,頭腦冷靜,眼光遠,十分可靠。”

  巴特不為這一番頌詞所動,問他:“有沒有什麼暴死事件跟他相關?”

  “我特別注意這個問題。他曾救過一個人--有個夥伴被獅子抓傷……”

  巴特嘆口氣說:“我要的不是救人的資料。”

  “巴特,你真是百折不撓的傢伙。大概只有一件事能對上你的胃口。有一次遠行到南美內部,德斯帕跟著名的植物學家魯克斯摩爾教授夫婦同行,教授發燒死掉,葬在亞馬遜的某一個地方。”

  “發燒--呃?”

  “是發燒。不過我跟你交代清楚。有一位抬棺材的土著突然因偷竊而被解僱,他說教授不是發燒死掉,而是中槍死的。沒有人認真追究這個傳聞。”

  “也許該是認真的時候了。”

  瑞斯搖搖頭。“我已為你查出事實。你要的,你有權應用,不過我打賭那天晚上的下流事不是德斯帕乾的。他是正人君子。”

  “你意思是說不可能犯謀殺罪?”

  瑞斯上校猶豫不決。

  他說:“不可能幹下我所謂的謀殺案--是的,”

  “要是為了他心目中健全又充分的理由,卻未必不會殺人,是這個意思吧?”

  “他若殺人,理由一定很健全很充分!”

  巴特搖搖頭。

  “你不能讓人類來審判別的人類,將法律抓在他們手裡。”

  “巴特,有這種情形喔--一這種情形。”

  “不該如此--這是我的主張。白羅先生,你認為如何?”

  “巴特,我跟你有同感。我一向不贊成殺人。”

  奧利佛太太說:“好一個滑稽的說法。活像是獵狐或者打白鷺鳥來做女帽似的。你不認為有些人該殺嗎?”

  “這……有可能。”

  “那不結了!”

  “你不了解。我最關心的不是受害人,而是這件事對兇手性格的影響。”

  “戰爭又如何?”

  “戰爭中個人並未行使判決的權利。危險就在此。一旦某人自認為他知道誰該活誰不該活--他可能變成世上最危險的殺手,不為利益而為理想殺人的傲慢大暴徒。他僭奪了上帝的功能。”

  瑞斯上校站起身。“抱歉不能陪你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真想看這個案子了結。若說永遠沒結果,我不會吃驚的。就算你們發現兇手是誰,也很難很難證明。我把你要的事實交給你,但我認為兇手不是德斯帕。我不相信他謀殺過人。也許夏塔納聽到魯克斯摩爾教授死亡的流言,我認為只是這樣而已。德斯帕為人正直,我不相信他曾是兇手。這是我的主張。我對人性有幾分了解。”

  “魯克斯摩爾太太長得什麼樣子?”巴特問道。

  “她住在倫敦,你不妨自己去看看。這些文件中有地址--在南坎辛頓的某一個地方。不過我再說一邊。兇手不是德斯帕。”瑞斯上校走出房間,腳步象獵人般敏捷,無聲無息的。

  門關上以後,巴特心事重重點頭。他說:“他的話也許沒有錯。瑞斯上校擅於知人。但我們凡事都得抱懷疑精神。”

  他翻閱瑞斯擺在桌上的大堆文件,偶爾用鉛筆在旁邊的拍紙簿上寫幾個字。

  奧利佛太太說:“好啦,巴特探長,你不是要告訴我們你做些什麼嗎?”

  他抬眼微笑,木頭般的臉上慢慢浮出笑容。

  “一切都不太完備,奧利佛太太。我希望你明了這一點。”

  奧利佛太太說:“胡扯。我就知道你不想說的事絕不會說給我們聽。”

  巴特搖搖頭。

  他斷然說:“不,亮出底牌--是這回的座右銘。我有意公開行動。”

  奧利佛太太把椅子拉近一點。

  她哀求道:“告訴我們吧。”

  巴特探長慢慢說:“首先,我要說一句話。到底誰殺夏塔納先生,我想是不知道。他的文件中找不到任何線索或暗示。至於那四個人嘛,我當然派人盯了梢,卻沒什麼實質的結果。這是預料的事。白羅先生說得不錯,唯一的希望就是往事。查查這些人以前犯過什麼罪--也許能推斷是誰幹的。”

  “好啦,你發現什麼沒有?”

  “我發現其中一位的某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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