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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慕楚又扭住我,你又gān嗎?

  我白了他一眼甩開,你這人怎麼這麼bào力,動不動就把我當犯人扭住,我去買藥!

  我跑到藥房買了以前吃過療效挺好的抗過敏藥和礦泉水丟給安慕楚。安慕楚問,什麼?

  我說,這是我以前酒jīng過敏時用的藥。

  安慕楚把藥放一邊,嘴硬道,誰說我酒jīng過敏。

  ……

  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我也懶得伺候,冷哼一聲,我只是說這藥好用,給你介紹下,你要是有兄弟朋友什麼的酒jīng過敏,你可以跟他們介紹下。

  安慕楚沒吭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了他過敏後,跟掌握了他一個不為人知的缺點似的,對他寬容了不少。

  他沉默了會兒,估計覺得剛剛對我態度太惡劣了,沒話找話問我,你好像很喜歡喝酒?

  我說,沒錯,我是喜歡喝酒,但我不喜歡被人灌酒。

  說完,我拿眼珠乜斜他,想到上次在酒吧他跟他那白毛弟弟聯手灌我酒的事兒。估計安慕楚也想到了,話都不敢說了。

  我大度地不跟他計較,不過我突然想起他那個白毛弟弟最近經常出沒在酒吧,跟在米楚身後打轉,看到我也挺熱qíng,姐啊姐地喊著,跟我們倆關係多瓷實似的,一眼就知道他對米楚沒安好心。

  我問安慕楚,上次在酒吧那個白毛小青年是你親弟弟?雖然你倆秉xing挺像的,但長得不太像。

  安慕楚斜我一眼,別繞著彎罵人。什麼白毛小青年,他叫卓鶴。他是我一叔叔的兒子,從小一個大院長大的。他爸跟我爸關係特好。

  停頓了下,安慕楚說,你不是剛問我今晚跟那幫子人說了什麼嗎?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跟他們報了卓鶴爸爸的名字。他爸在出版局。

  啊?你說白毛……不,卓鶴他爹是做文化的。

  嗯。安慕楚點了點頭。

  我瞬間覺得特玄幻,就卓鶴染那一頭白髮,說他爹是黑社會我信,說他爹做文化的,我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我想了想,不對啊,要是他爹這麼牛,我們為什麼要吃今晚這頓飯。

  安慕楚白了我一眼,特正派地說,我不喜歡走後門。

  嘁,我撇嘴,那你gān嗎還跟他們公布你叔叔名字,你這就跟康熙微服私訪一樣,享受穿上龍袍那一瞬間的快感。

  安慕楚白了我一眼特氣憤,好心沒好報。

  我琢磨了一路,下車時我特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擔心我被灌趴下,才報卓鶴爸爸的名字對吧?

  安慕楚說,下車,我只是不想送一個喝醉的女的回家,很醜。

  我……再也不想理他,一揮手,你回去吧。

  安慕楚說,噢,那不能,我還得去機場趕飛機嘛。

  啊?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才發現他一臉的揶揄,我突然想到這不是剛在酒桌上我糊弄那幫人時說的藉口嘛,我那時不是幫他嗎!渾蛋!

  然後,我看到安慕楚突然笑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安慕楚笑,雖然在酒桌上他也對別人笑,但那種笑容客套疏離。以前在中島我看到他對他的女伴笑,也笑得漫不經心的。我一直覺得安慕楚是個挺冷酷的人,所以我看到他笑時完全呆住了。我發現,很多男人發自內心笑的時候都特別像一個小孩兒,比方說蔣言,比方說陸齊銘,還有眼前的安慕楚。

  一時間我頭腦一熱,對安慕楚脫口而出,你笑起來好看多了,比國寶都有親和力。

  說完,我就拉開車門衝下去了,我怕安慕楚反應過來揍我。

  不過安慕楚沒跟我計較,只是瞬間又恢復了酷酷的,掉轉車頭走了,這人真無趣。

  【3】這就是曾奮不顧身去愛一個人的結果。

  待他的車消失在夜色里後,我才轉過頭,一步步走到樓下熟悉的白車前。

  剛剛在安慕楚車上,我就看到了這輛車,它依舊沒有開燈也沒有熄火。

  我知道有的事qíng避無可避,不如勇敢面對。

  我站在黑暗的玻璃窗前,我知道他能看到我。果然,很快車門打開了,陸齊銘從車裡走了出來。

  我問,你怎麼在這裡?

  陸齊銘挺生澀地笑了下,路過這裡過來看下你。

  噢。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陸齊銘也沒說話,我們就這樣相對站立了一會兒。

  陸齊銘忽然問我,你喝了酒?

  嗯。我點頭。

  陸齊銘轉身準備開車門,我去給你買奶茶。

  別。我伸手想拉他,伸到一半停在了空氣里。

  以前我喝了酒裝矯qíng,總愛哼著陸齊銘去幫我買奶茶,其實我也不是多愛喝,就是享受這份寵愛。

  但現在,我跟陸齊銘說,別,我不愛喝奶茶了。

  陸齊銘身形一頓,他轉過身,用一種挺安靜挺憂傷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跟我說,那你快上去休息吧。

  那一刻,大概因為酒jīng關係,我也變得特別憂傷。

  我想起以前陸齊銘送我回家,把我送到家門口都是一送再送。我老愛賴著他,想跟他能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那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有說不完的話,就算沒話可說,牽著他的手走一段都能高興好半天。有時天涼或者天熱,他都會心疼我讓我早點兒回去休息,每次我都沖他發脾氣,覺得他是想早點兒擺脫我,不像我愛他那樣愛我,所以才不在乎跟我的獨處。

  陸齊銘一點兒都不怕我的無理取鬧,每次他都會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一句,好了,乖。我就能立刻安靜下來了,聽話地點頭,轉身,早點兒回家。

  如今,我再也不像當年那般任xing了,也不會再像當年那般賴著他了。

  對於他客套般的“你快上去休息吧”,我只是心酸地應了一句,哎,你也早點兒回去。

  嗯。陸齊銘應著,卻站在原地沒動,他說,我看你上去。

  又是一句與從前一樣的話。

  我們明明站在從前的場景里,說著與從前同樣的話,可兩個人的咫尺距離,卻像隔了整個天涯。

  我沒再跟他推讓,轉身邁腳朝電梯口走去,走到門口時我轉頭喊他,齊銘。

  陸齊銘快速地抬起頭,那一刻我在他眼裡看到類似希望的東西。

  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但我依舊咬了咬唇,狠心道,你以後……別來了。

  我看到陸齊銘眼裡那團小火苗熄滅了。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吭聲,像一個固執小孩兒一樣站在原地不說話。

  我轉身回家了。

  回家後,我照例在窗邊坐下,看著陸齊銘仍站在原地,掏出一支煙點燃。

  以前陸齊銘沒這麼愛抽菸,他不讓我抽,所以他以身作則,自己也不抽。但現在看著他站在樹影里,身影寥落地抽著煙。

  我特別難過,難過我們已經沒了關係。難過我連句“少抽點兒”這樣類似與朋友的關懷都不能言說。

  我們回不去了,這固然可悲,可比回不去更可悲的是過不去。我忘不了你,不能和你在一起,也不願意和除你之外的人在一起。

  或許這就是曾奮不顧身去愛一個人的結果。

  【4】明眼人都知道,這對蔣言是降職。

  第二天,我到公司本想就昨天蔣言拋下我這個事跟他算帳。

  但我剛到公司,虞美人特神秘地把我拉到了一旁。

  她說,大老闆回來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

  虞美人沖蔣言辦公室努努嘴,我剛看到了,他一來就喊蔣總和唐總過去訓話了。

  我問她,大老闆長什麼樣。虞美人笑得一臉矇矓,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我對大老闆的樣子很好奇,概念是他開的,但他從來沒露過面,我們也是從蔣言嘴裡知道,概念幕後老闆另有其人。

  我記得前幾年我知道時還挺納悶,按蔣言的家世,根本沒必要給別人打工。蘇冽跟我說,蔣言年輕的時候是小憤青,跟家裡鬧翻,特幼稚地離家出走,一小書店老闆收留了他,讓他在書店幫著賣書。那就是現在的大老闆,那時他還是個小老闆,辛辛苦苦賣書,卻心懷著做文化公司的夢想。蔣言這人別看平時冷得跟冰塊似的,其實他內心比岩漿都熱。受人滴水之恩,必以一愛琴海相報。那時蔣言被那個心懷夢想的小老闆感動了,於是他決定跟他一起實現他的夢想,也為了報答小老闆對他的收留之恩吧。

  這幾年,概念發展勢頭格外迅猛,從幾年前小作坊式的工作室,真的發展成了大公司,而且在行內首屈一指。

  開始我以為,發展這麼好,蔣言這個創始人怎麼也得占一部分股份。但後來我才發現,蔣言完全沒想過分一杯羹,他就老實地拿著一份固定工資,兢兢業業地上班下班、批文件。

  所以,對大老闆我一直都有很大的好奇,究竟什麼樣的人能讓蔣言為他肝腦塗地。很快,我見到了他。

  開完例行早會沒多大一會兒,大老闆又召集全體員工開了個大會。

  不但是我,我覺得全公司的人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大老闆不是小說里描寫的那種霸道帥氣酷總裁,也不是行內常見的文化人的形象。他就是一個純粹的生意人,長得跟黑道收保護費的似的,巨大的一啤酒肚,繫著LV的皮帶。一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名牌,每個LOGO大得閃瞎人眼。

  他沖大家挺熱qíng地打了招呼,然後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早會不能只在公司開文化分享會,要走出公司去開,要調整士氣。起初我們還好奇開什麼會調整士氣,然後大老闆放了個短片,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因為公司樓下有家理髮店,經常開大老闆這種所謂的調整士氣大會。大家一起跑步,邊跑邊喊公司口號。

  大家本身覺得這件事已經不能接受了,但大老闆又宣布了第二件事,這下公司上下集體震驚。大老闆說,他知道了公司最近和雙娛達成合作的計劃,非常開心。這麼重要的事,他覺得不能單單成立個組就可以了。所以他宣布,公司再分出一撥人給蔣言,讓蔣言專門成立一個娛樂部門,帶領大家一起搞新部門。而原來的部門,就由副總唐琳琳負責。

  這個消息一出,大家立刻瘋了。我看了看台邊坐在大老闆身邊的蔣言跟唐琳琳,蔣言不動聲色,仿佛大老闆宣布的事事不關己。唐琳琳面上已經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明眼人都知道,這對蔣言是降職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覺得挺憤怒。

  我都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這個理兒,怎麼大老闆飛huáng騰達了就釜底抽薪。

  開完會大老闆又指導了下工作,也就是唐琳琳帶著他在整個公司轉了轉,然後他開著車飛一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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