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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鞭啊角的勝藥補酒,狗屁。

  滾吧。

  盛驍對自己說,半小時。

  再歇半小時,讓他順下這口氣,他就找他爹好好聊聊。

  這次,他保證不率先加重語氣提高音量。

  Our Meeting不上不下地混亂了一段時間,徹底蕭條了。

  這間餐廳在歷城的小資群體之中曾一度口碑頗好,短短一月之內竟然連牌子上的字母都通靈似的生了鏽,實在離奇,引發無數猜測,尤其是這裡面還有歷城知名女老闆紅杏出牆的花邊新聞,更加被圈內人茶餘飯後翻來覆去地提及。

  可惜太宰治早說,“金錢散盡,情緣兩斷”。

  太陽之下並無新事,她花開二度,也終於沒能倖免,被人追債上門時遭程金鳴狠狠一口反咬。

  所幸丈夫礙於婚姻關係下經濟糾紛難以說清,二人一損俱損,不得不出手相助。夫妻關鍵時刻暫時同心,一致對外,仗著關係硬和家底厚,最終使程金鳴被一幫債主告得只剩一條褲衩。

  聽說這輩子只要他還是這個名字、還是這個身份證號,就要受到一系列的限制。

  程金鳴離開了歷城,不知所蹤。

  餐廳被下家接手,換了招牌。

  新來的東家也是歷城的餐飲老牌之一,原先踞於城市另一角,十幾年數次大規模城改都沒遷過店,這次盤下Our Meeting用作新開。

  Our Meeting是因經營不善倒閉,地段卻一點兒不差,價格比過去只漲不跌。他們大手筆盤下,可謂來勢洶洶,不容小覷,歷城餐飲界沒空對Our Meeting男女老闆的關係琢磨太久,於新一年的春天馬不停蹄展開了新一輪爭奇鬥豔的圈城劃地式營銷。明泉亦不例外。

  雖然程金鳴出現在生活中就像一隻攆不走的蒼蠅惹人厭惡,可得知他離開歷城去別處討生活,盛驍一想起來這事兒,又覺得不太痛快。

  那豈不是讓他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麼?

  朝程金鳴要帳的人當時追進他老窩,卻連一個子兒也沒翻出來。這傢伙說是沒錢,其實老奸巨猾早有準備,定是後路留了不知幾手。

  光憑一個身份證號碼和隨時可以棄用重開的戶頭?很難能限制住這老油條。

  “便宜他了。”各位總監出了電梯,盛驍壓著嗓子道。

  沈俊彬似乎不以為意:“你相信嗎?一個人走得再遠,發生過的事多多少少都會在他心裡留下痕跡。環境再怎麼變化,人也不過是從新的環境中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從他離開濱海店的時候起,註定了他每一段都走不了太遠。操心勞力地混個部門經理,就到頭兒了。”

  沈俊彬說得煞有介事,盛驍不禁問:“你是說他有心理陰影?說不定他就有這個本事,選擇性失憶,翻篇兒了呢?我覺得他這人根本不要臉,很會裝。”

  沈俊彬一頓,轉頭看他道:“犯過的錯、動過的邪念,總有一天會變成枷鎖,鎖住人的心。犯的錯越多,鎖越沉。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得到應有的懲罰。它的形式不一,並非只以牢籠為桎梏,其中有一種,是架在心上的鐐銬。那些一受到外力擠壓就變形的軟骨頭,即便變出百般花樣逃過一劫,也失去了人生本來的樣貌。”

  “失去自己,本身已經是莫大的懲罰。”沈俊彬淡然地反問,“不是嗎?”

  沈俊彬冷著臉,神情篤定,小嘴兒字字清晰地說得頭頭是道,這模樣在盛驍看來倍感清純。

  他一下從恩怨情仇里回過了神兒。

  盛驍忍不住遠遠朝他吹了一口妖氣,語氣輕薄地撩撥他:“沈總監,有說法啊。”

  反正已下夜值,他登徒子般伸手作勢要解領帶。

  電梯門一開,沈俊彬迅速收回目光,對於他的調戲連一個眼神都沒回應,大步流星地朝庫房走去。

  酷啊,盛驍在心底吹了聲口哨。

  越不理人越刺激,不是嗎。

  殊不知,走出電梯幾步,沈俊彬長呼了一口氣。

  他腦袋上受傷的地方早八百年就不疼了,倒是每次盛驍為了那幾件舊事時不時冒上來一股不利於社會穩定的江湖氣,衝動得讓他按都按不住更令人頭疼。

  也不知剛才不著四六地扯了一通有沒有用,且先糊弄過去這一段再說吧。

  手機微微一震,登徒子發來消息:“晚上見。”

  ——瞧這語氣,這次大概是糊弄過去了。

  程金鳴何去何從,他不好奇,也沒工夫管,他的時間和精力還得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沈俊彬如釋重負地鎖了屏,忽而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微不可察地笑了。

  這一天,正是春光明媚,晴空無匹。

  忙碌的一個上午呼嘯而過,沈俊彬提前回家,攔下了一單快遞。

  拆開層層包裹,裡面厚厚的一本乃是百翔酒店管理公司的不傳之秘,每一段文字的背後都對應著真實的事件,這本書可謂是活活用錢摞成的經驗教訓。

  受檔案管理制度約束,此書的電子版是加密文件,實體書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寥寥幾本,即便是他開口,也頗有些費事才把這書從北京請出來。

  業務熟練和態度端正只是必要的基礎,經理人的錄取原則是在這基礎之上考察管理人員的眼界。這書中大部分案例沈俊彬都聽說過,但口口相傳難免有錯漏,他想起此事的第一時間就去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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