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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諾躲起來了,他躲到頂樓無人走進的一個走廊里。施言,我的愛人,這會在哪裡神傷?他很後悔沒有給於瑤留下唐朝房間的電話,他那麼粗心地一直任由施言傳遞消息,他沒有喜悅而只是擔心著施言,心疼到他疏忽了剛剛還疑問牟維新的話:自己根本沒有申請McGill大學啊?

  由羞辱而產生的怨恨,由想到施言將會自食惡果而冷笑;到他鬆開自己手時的絞痛,到那一刻可以瞬間煙消雲散的宿怨,連摯愛都失去,哪裡還有恨的力量?黑諾由最初的坦然,到去歲國慶節驚覺自己原來那麼怕施言真的忘懷自己。

  暴瘦的自己逼得施言出現了,黑諾鬆了一口氣,即使有鄙視自己陰暗的一面,他確實驚惶的心得到安定。准考證,春節在自己床上酣睡,施言還在。甚至他們的情人節,黑諾特意沒有出來,他可以感覺到施言離他不遠,施言就在不遠的地方,與他一同如守歲一樣一起渡過。

  施言一直在他的心裡,就象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施言心裡。有了施言無聲的陪伴,黑諾這些日子從來不孤單害怕。現在他們之間終於即將出現天塹銀河,黑諾想到自己劃下鴻溝,卻要施言目光始終守望自己,他看到自己的殘忍,也害怕施言的毅然轉移視線。

  黑諾親吻手中的一張被壓膜了的紙片,不足巴掌大的一張紙片,沉重地包藏了施言濃濃的寵愛與深情。那是施言自北京回來怒斥黑諾以後,他終於承認了他害怕施言已經不在乎自己,他終於承認他不許施言忘記自己,一輩子不許遺忘!

  施言回來了,連罵帶怒的後面是舍不掉的情緣。黑諾悲中帶慰,所以黑諾終於有勇氣去承認,他終於翻動封存的記憶。施言曾經給他的鴻雁傳書中,憨態拙樸的一副漫畫被黑諾拿出去壓膜,從此夾帶在皮夾里貼心陪伴。

  “施言,施言……”黑諾在黑暗中親吻漫畫,仿佛在親吻遠方的戀人,眼淚忍不住滑下來。黑諾知道了自己的自私,聽見了給予自己無限寵愛的戀人,全心全意愛自己的戀人在無聲哭泣。

  王豐秦明旭驚喜地發現三哥與他們同一戰壕里了,三哥就好象突然開竅,玩得比他們還開。牟維新私下提醒施言別中標(指性病,歡場女人都吃藥,他們不擔心懷孕),必須帶套子。

  貝戈戈見施言也不打電話來,坐不住地打了秦明旭假裝寒暄。秦明旭知道她一直對三哥賊心不死,陪自己上床也是套消息,所以有些惡意地告訴她,他們就在MO城,而三哥正有別人陪得銷魂。貝戈戈對秦明旭奉承讚美、軟語相求,得到來參一腳的機會。

  她進了包廂就看見一個比自己還年輕妖嬈的女人粘著施言,無恥地低胸衣服靠得死死的,端著酒在施言嘴邊。貝戈戈的眼睛放出惡毒的箭羽,又妒又恨。她知道施言就是拿那女人玩樂,可是即使是玩樂排也應該排到自己。她走過去:“施言。”

  貝戈戈想自己已經兩次和施言有了肉體關係,自己是不同的,自己是有資本的,所以她甚至有一點“大姨太太”的架子挑釁那個“小姨太太”。

  施言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女人端著的酒:“明旭找你的?他在那邊。”

  貝戈戈簡直氣炸了,可是她不敢發脾氣,只有委屈地坐到秦明旭身邊。秦明旭壞笑地看貝戈戈碰壁,也不幫她。貝戈戈心裡咒罵秦明旭,咒罵粘著施言的女人。她去衛生間的時候遇見熟悉的姐妹(小姐)。看到她踩了狗屎的臉色,當然關心是不是客人難搞,她忍不住大罵遇見了一隻禽獸(秦明旭)。

  本來秦明旭對貝戈戈一點感情也沒有,她愛喜歡誰和自己也沒有關係,只是一個jì女而已。但是怪就怪她心術不正勾引自己,秦明旭也不是二百五,一個下賤的jì女居然打算利用自己,讓他心生不滿,所以象玩老鼠一樣給貝戈戈消息卻又不及時,推一把又不使全力。貝戈戈才又恨他又不敢得罪他。

  秦明旭就見貝戈戈回來以後一掃剛才那種頹廢吃了敗仗的灰臉,又開始殷勤給自己倒酒,心裡好笑。但是沒多大會,秦明旭就感覺周身飄然,貝戈戈扶他去衛生間並且在隔間裡讓他射了出來。

  “你給我吃什麼了?”秦明旭黑了臉厲聲問,舒服以後他就察覺有貓膩。  “舒服嗎?”

  “是什麼?”

  “你急什麼,我哪敢給你吸那些東西,那不是害你嗎?我不干那缺德事。”  “到底是什麼?”

  “這個。”貝戈戈遞上一個棕色小瓶:“朋友給的,是國外一種治療咳嗽的藥水,結果在應用的時候發現可以讓人很慡,很敏感。我問清楚了,這不是毒品,你剛才有幻覺嗎?除了很慡以為,有其他症狀嗎?”

  秦明旭回想了一下,自己從頭到尾確實意識清醒,視覺聽覺都正常,連腳步也不會踉蹌,唯一的感覺就是快感,一身的快感。

  “治療咳嗽?”他半信半疑,患者喝下去都快樂似神仙?

  “有病當然不可以喝你那麼多,剛才你喝了兩口的量,咳嗽的人都是喝小半口就可以了。朋友說國外的藥很嚴謹,按量服用不會有副作用。你不信去問問,這裡玩的人好多都認識這藥水,大家都喝根本沒有問題。”

  秦明旭目前沒有不良症狀,不過他也不相信貝戈戈。但是當遲來的顧少萌看見藥水說:“你也有這東西?”

  顧少萌的說法和貝戈戈大體一致,秦明旭就有了八分信。王豐好奇地湊過來,聽見會有不遜於高潮的快感,立即心動想嘗試。秦明旭對剛才那種慡也意猶未盡,所以在摟了女人走前又灌了一口。

  黑諾在五月的第一個周末收到了來自Duke的offer,由於唐朝額外申請的學校,他並沒有黑諾具體的信箱號,所以在投遞的時候他留下自己的地址。因為沒有獎學金,黑諾並不打算去申請美國簽證,而唐朝和他解釋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可以去做TA,他也可以打工,和在中國一樣做家教,同時唐朝告訴他,自己父母的擔保信已經郵寄給北京的美國大使館,他有相當的資本去申請簽證。唐朝趕鴨子上架地逼著黑諾開始申請。

  McGill的offer略晚也到了,同時黑諾收到了於瑤的信。於瑤在信中詳細解答了黑諾關於McGill的疑問:於瑤曾經和施言說過黑諾危險的獨校申請,施言立即明白了申請費的壓力,而匯錢拜託她為黑諾甄別最合適的學校。當於瑤提出即使申請費有了,好學校的商法也沒有獎學金的時候,施言回答為黑諾已經準備好。所以於瑤請黑諾不要考慮學費而放棄McGill。

  於瑤在信中寫下:“你是一個驕傲的人,施言這樣全力以赴的幫助之於你大概會是一種壓力,你不願意平白欠下深重的人情債對嗎?我想如何要你接受學費的資助對施言也是一個頭疼的挑戰。他現在一定苦思不傷你尊嚴的方式,所以了解他又是你知音的我替你們說開吧。

  黑諾,還記得高中的你們?還記得我反對你被這個花花公子騙走友誼嗎?我一直狹隘地誤解他是不甘心我對你的移情而接近你,結果這麼多年的事實證明我錯了,施言與你,我甚至都會羨慕。他真的做到了一個鐵子,一個兄弟。黑諾,珍惜他,珍惜這份情義無價!

  只要你確認施言是你一生的朋友,只要你確認異地換之你也可以為施言傾盡所有,那麼不要有壓力,不要讓施言為難!要知道朋友就是風雨中送你一把傘的人;朋友就是面對戈壁時送你一片綠色糙原的人。別讓無謂的驕傲傷了我們最純最真的朋友!”

  第67章

  施言開了禁之後,王豐秦明旭就更上一層樓地花天酒地,膽子也見大,以前還殘存的芝麻粒大小的禮義廉恥打包扔下水道,嘩嘩一聲去得乾脆。出來玩久,摸出門道,他們現在也熟悉另外幾個家附近的大娛樂城,一般開車半小時就到的鄰縣。

  距離近提供不少便捷條件,可以說日日笙歌都不耽誤次日的上班,而且因為不會影響工作,拉上三哥和其他哥們的頻率都大大增加。周小東、蕭君橋等人第一次見到咳嗽藥水的時候,也半信半疑,眼看了王豐喝下去並沒有癲狂病酒,禁不住秦明旭地慫恿都試了一口。施言和邱林松抱著不贊成的態度說了幾句,也由他們好奇嘗嘗。

  邱林松如今在司法系統,對這些東西敏感而牴觸,勇於接受挑戰的新新人施言呢?他怎麼會甘心落後於人?這與黑諾昔日的諄諄教誨是分不開的,黑諾幾乎足跡不踏入歡場,偶然的卡拉OK玩樂都是與施言和阿松這批早期朋友,所以他對裡面的魚龍混雜概念不深。

  可是黑諾是學法律的,他學習中接觸太多海洛因、冰毒引起的案子,通常會引發一系列家庭與社會的慘劇。所以在兩情相悅的時候,黑諾經常與施言互動自己的案例分析的時候,他曾經很鄭重其事地發下聖旨:不許在應酬中抽不熟悉的人遞上來的煙(方法就是主動拿自己的煙出來,這也是為什麼黑諾從來沒有建議過施言戒菸);不許喝不明液體。

  黑諾難得一回使用祈使句發下命令,施言腦海至今浮現黑諾從案例書中抬頭,眼角眉梢那麼一挑,就宛如開了刃的刀,鋒利利明晃晃:“施言,我告訴你,你要敢出去充好漢裝英雄,烏七八糟什麼都新鮮地試,我打得你吐H二O為止!”

  那般俏麗生動的模樣,琳琅的聲音,整個一頭英姿勃勃的小白老虎,這哪裡是威脅警告?分明就是引得某人邪念大發,施言立即撲上去,抱起來:“不是我打擾你學習,是你先勾引我的,我現在就滿嘴流H二O……”想當然而,黑諾規定的周末看課外書勿擾的時間最後化為一場熱身運動。

  甜蜜的記憶雋永齒甘,第一次貝戈戈拿出藥水,黑諾魅中帶煞的叮囑就栩栩出現,嚴厲警告清晰在耳側,施言怎忍心違背對他的承諾。所以,凡事龍頭一樣的施言毫不受已飲者的蠱惑之詞。

  因為施言不喜、阿松又斥責王豐秦明旭昏了頭,所以其他的哥們承認慡是挺慡,但是再沒有接觸第二次的。阿松與王豐走得更近,有一天專門為這咳嗽藥水給他打電話,劈頭蓋臉什麼面子也不給就是罵,而且把王豐與秦明旭一起做的事貶得無恥又下流。王豐招架不住,供出三哥也睡小姐給自己墊背。

  阿松是又驚又氣。打陪三哥一起過了他們的情人節,阿松與施言的那種親密得到進一步升華,自小打出來的兄弟哥們情,如今添加了惺惺相惜的男人胸襟。他是真從心底佩服三哥,也支持三哥。因為懂得三哥與黑諾,他與二人都是兄弟,他就從來不做二傳手,既不會在三哥面前說黑諾,也不會與黑諾談起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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