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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諾和老闆都不知他所云的時候,黑諾身子一輕,人被拎上秤豬的磅秤。老闆的本能讓他是有錢就要的,手裡還攥著鈔票呢,就醒悟地暴笑:“這要什麼錢,要秤就秤唄。”說著還錢。  黑諾血都涌到臉上了,急忙要下來。

  “站好!”

  老闆走近了,把其中一個秤砣摘下來:“這個用不上了,他太瘦。”

  老闆熟練調整橫尺上的刻度,秤桿才慢慢懸浮著,對施言先說:“看清楚了?106斤。”後又對黑諾有點嚴肅道:“連我賣的最小的豬也比你有肉,太瘦了。”

  施言帶著黑諾離開,這回施言不是不瞅黑諾了,一路上他每到紅燈的時候就毫不掩藏視線撕咬著黑諾。黑諾眼觀鼻都察覺到施言身上漫涌而來的怒象江潮滾滾襲升,灼燙的視線逼得黑諾無措,直接迎對施言。對於黑諾的勇敢,施言報以冷冷一笑,陰沉又危險。

  到了酒店停車,黑諾下車就往相反方向走,施言也不廢話,鉗制了人上電梯帶進房間。開好空調施言抱胸靠在通往門的牆上:“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黑諾站定房中央,不語不動。施言還是霸道態度,說著聽起來下流的話,黑諾卻知道施言沒有一絲yín穢,他的眼中看不到欲望,看不到猥褻。因為若有所悟施言的動機,黑諾才不情願。  “你脫,隨後有衣服穿;我脫,你就光著出去!”

  黑諾開始解衣服扣子,彎腰脫下褲子,赤條條的肉體呈現出來。

  施言雙肩後挺,肩胛骨都要把牆給戳出洞來。他要將自己固定在牆面上,才不會撲上去掐、捏、揉讓他又酸又痛的單薄,一條條肋骨象一道道枷鎖壓在施言身上,枯細的四肢好象不堪一折就會碎斷,伶仃地讓眼窩都澀。

  “轉過去!”聲音都變得晦澀暗啞。

  黑諾聽見身後悶“嗯”了一聲,他就是那麼無動於衷地站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反正他不覺得施言會強暴他,他也沒有羞澀感,很機械地聽著口令。

  施言一手壓在額頭,一手捏成拳頭在胸前哆嗦。曾經窄窄的胯上是迷人的弧度,圓潤的丘起上施言落下多少愛戀纏綿的痕跡。施言最愛黑諾的男性與這巧奪天工的誘人翹臀,如今那裡宛如被沙化的綠洲,乾癟黯淡的皮膚象失去了彈性,左右各自出現了一個醜醜的坑。

  急遽的呼吸起伏,施言緩衝過那股飛澗激流,面部的五官歸位才跋涉靠近。他一把扣緊黑諾手腕拽到大鏡子前,立在黑諾身後抓住他下頜:“看看你!”

  黑諾漠然對著鏡子裡的倆個人,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施言。施言也在鏡子裡與他雙眼交匯,帶著一身的勃發怒焰,隱忍著降低嗓音:“你不是要分手嗎?你不是有美好前程嗎?你不是要出國留學嗎?你他媽的就是這樣給我活嗎?”

  黑諾目光不閃不避,但是好象木頭人一樣,施言的話語似乎沒有鑽進他的耳朵,也或者落不進他的思維。他仿佛獨自在曠野中,你觸不到,摸不著。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黑諾,可以讓施言在情緒驚濤駭浪的情況下還壓制著怕誤傷了他。

  “說話!你到底為什麼?”這輩子自己是栽了,施言為自知而黯然。只是打算暗中看看,最不濟也是委託他人,最終還是自己出面了。

  黑諾有淚,可是眼眶裡乾乾的,一滴也流不出來。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如果知道了,是不是就不會褲腰越來越松,衣服越來越晃?我很上進,你害我失去的榮譽與驕傲又得回來了;我自考馬上全部結束了,我將擁有多於你的學位;我在學習TOEFL,我必將得到獎學金棄你而去。

  可是我找不到生命的沃土,我成為浮游的蜉蝣。我害怕黑夜,一個人的被子太大太冷;我害怕清晨,等不到耳邊喚醒的聲音;我害怕脂肪的流失,那是一個人骨血的離去。我害怕問自己為什麼,因為我怯於面對。

  黑諾輕輕一笑,水中蓮花夢醒般綻放,悽美又戚悲。施言怔忡愕然,黑諾那笑容分明帶著自嘲,施言大怒將他甩到床上:“你他媽的如願了就給我活出個人樣,你這樣陰陽怪氣給誰看?你把自己虐得一陣風颳跑想讓誰可憐你?

  我告訴你黑諾,大哥大不是沒電了,我就是成全你,不再心疼你,不再與你聯繫,你不是要分手嗎?咱分就分得利索!你要你他媽的錦繡前程,連我們都犧牲掉了,你他媽的就必須去給我拿下。我警告你,你再這樣半死不活地做遊魂,我就把你再拉到那片樹林裡jian死你。”

  黑諾眼珠動了動,似乎有個輕微的顫抖。

  施言咽下苦澀,沉聲道:“黑諾,我不可憐你,你要的必然要付出代價。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法則就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你崇尚強大,甚至不甘弱於我前,一直都暗暗較勁希望可以超越凌駕我之上,難道我是你的敵人嗎?

  今天你在某些方面確實超越了我,但是要想凌駕於我,你還不夠資本,這時候就讓我看見你的積弱不振不覺得太早了嗎?我提醒你,你不擇手段踏上的夢想之旅如果不給我好好走,我不但會反撲囚禁你,我還會天天操你,我操厭了,就別人操。你不是瘦弱嗎?我就操得你天天弱!”

  黑諾背轉了身體,施言揀起地上的衣服本想為他穿上,又換做扔到他身上:“穿上,我送你回校。”

  “最後幾句給我聽清楚,”衣衫整齊的二人對立,施言說:“一、螺旋藻和蜂膠有人會送過來,這些都是我賣給你的,以後美金還我。

  二、每月秤體重一次,到年末我培訓回來之時體重比從前少一斤,我就在所有哥們面前jian你一次。

  三、如果你考不到留學獎學金,在國內任何一處,我都會隨時隨地操到你腿軟。  以上你都做到,我施言主動迴避出現,非必要相遇我他媽就是路人甲!”

  施言就這樣與黑諾見了一面,從頭到尾黑諾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沒有發出一點音節。還了車施言直接就去車站回京。躺在臥鋪上,施言才深深地出氣,憋在心口的疼一點點往外吐,我的諾諾,該感謝你讓我知道你深切濃重的情,還是該怪你此刻尚執著的似海情深?

  黑諾寢室里的人發現他又開始吃那些小膠囊,不論效果是不是明顯,單單只看黑諾氣色就比早先強,吃飯也不象北京烤鴨被掐住脖子塞了。這些機體免疫力的增強需要日積月累的過程,其實真正是施言拆穿了黑諾的偽裝,無所遁形的黑諾終於面對自己的勝利了。

  為了激勵自己,黑諾失戀擴大化的理論在自己身上被反向應用,他的心裡暗示就是將痛苦披上一層隱形的外衣,連自己也看不見,就縮小為不存在。所以他可以生活學習有條不紊,自欺欺人的他在一個個深夜無眠,一個個凌晨扼殺心裡的呼喚。

  可是始終有一面鏡子照出了真實,始終有一面鏡子告訴他,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也最珍惜他的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象那人一樣,他以自己最殘忍的方式傷了人世間最愛自己的人!

  黑諾明明認可自己不用忘記施言,他要給施言留下獨自的空間,可是他又一次次的在午夜與清晨驅逐出竄進來的施言。結果就是施言不再入夢,施言真的離他遠去。國慶節耳聞眾人為相親提親困擾,黑諾恐懼了。他不想見到那一幕,多年前施言與女人相挽的一幕,黑諾有生之年都不要再一次目睹。

  施言來了,帶著他的囂張,帶著他的威脅。黑諾看得目不轉睛,黑諾在浪尖波谷體驗著衝擊。他早知道自己把他樹為超越的目標?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在鼓勵支持自己。他知道自己打算留學?所以他笑對於瑤承諾海的彼岸相見。甚至他知道冷水澡、腸炎靈……,所以施言扔下的大把恐嚇,黑諾看到的卻是刻骨的愛戀。

  放手近四個月了,瘋狂地喪失理智,斗得你死我活不分輸贏不罷休的他們先後從魔症里走出來了。而復原為正常人的黑諾面對這慘烈的勝果,幾乎忘記最初的本意。所以他的內心遭受著可怕的衝擊,他越是看起來不理會,曾經刺出的利刃越是戮殘著自己。

  當自然的欲望在腿間燃燒,當黑諾的雙手撫慰落寞的器官,罪惡的羞辱在耳中轟鳴:“我沒有下賤到追著舔男人雞巴屁眼!”黑諾不去分析自己為什麼會惡毒如斯,他直接就洗腦清除這些不堪,只是他再也不能自慰,他的手無法走進屬於施言的禁地。施言走了,在黑諾身上留下他永恆的束縛而去。

  黑諾是不允許屈服的,所以他要頑強;黑諾也是不允許後悔的,所以他禁絕回首。黑諾背叛了真實的自我,展示了一個堅強的靈魂在舞台上,卻放棄了救贖真我,所以真實的肉體開始腐蝕,真實的黑諾殘軀換殘喘。

  施言尖銳將黑諾赤裸裸放在鏡子前,逼迫黑諾看清楚他光華背後的死亡之聲。沒有痛斥薄情寡義,沒有糾纏舊時情衷,沒有激昂他朝睥睨,施言只是讓黑諾記住:你必須活出人樣!施言沒有指出黑諾為什麼暴瘦,黑諾相信他已經明白,因為他用他的方式激勵鞭策自己。在感情的法庭上,原告為被告指引航標。這一次黑諾將自己列位被告席。

  夢想之旅--施言與自己都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施言親自出現留下了成就自己理想的悲壯。黑諾算不清過去的情債誰欠誰的多一分,少一厘,是非恩怨數也數不清,他只是被施言點悟到,潛意識的放棄自我是不負責任的追尋毀滅,這對施言對自己是進一步的傷害。

  黑諾的結終究還是施言才能解得開,施言縱有悲情千古,也不會對黑諾有半點陳詞,因為黑諾為了抗拒施言的遺留把自己逼得太累,壓得太沉,繃得太緊。施言看得分明,不忍道穿,難道要施言教會黑諾如何遺忘自己?

  黑諾的心態逐漸收復那個殘缺的生命,正視自己的未來。由於自考是學位加考,加考科目都是重複的,而英語黑諾一直都在外語系旁聽,所以兩樣一起他也沒有感到吃力。就是TOEFL的學習他很低調,只在唐朝的宿舍才翻閱資料,結果讓知道他有此打算的唐朝高興到手舞足蹈,請家人和朋友給收集了不少美國學校的申請資料。

  自考結束的第二天,唐朝就迫不及待拿出準備好的大學申請。他給予了黑諾很有益的幫助,因為幾乎沒有眺望世界的途徑,黑諾對國外大學的了解很可憐,泛泛的知道牛津、劍橋、哈佛、耶魯是名校,其他一律都沒有概念。而唐朝當然要黑諾首選美國學府,他將那些常春藤學校的特點逐一給黑諾講解,那時黑諾方知不同於國內的公立大學,那些私立學校才是赫赫有名的世界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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