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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謝謝導員。”

  “黑諾,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不是以我是你輔導員的身份告訴你,就算我是你的大哥,我來說這些話。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麼嗎?你總要畢業進入社會的,你放棄的是你大好的前途,是領導眼中一個有為優秀青年不求上進墮落的開始。你回去好好想想,晚上再來找我,咱們好好談談。”

  施言早上說了,下課他們就到。黑諾沒有晚上,所以說:“不用等晚上了,我決定了,謝謝導員。”

  導員神情一滯,怒氣抬頭:“你就這麼油鹽不進,不懂好賴,黑諾,你一定會後悔的。”  黑諾無動於衷的沉默讓導員不再抱有希望:“你回去吧。我和領導商量一下。”

  唐朝那邊就比較容易,一聽他學業累痛快就答應了,他面對黑諾的歉意,頻頻擺手還安慰說其實他現在漢語考試都可以到70分了,離開黑諾他可以保證及格,主要是他捨不得黑諾。他說他感興趣的是黑諾的家教課里,他得到很多語文書里學不到的中國知識。所以最後還約定有時間了要一起會個面,碰個頭,打打球。

  分別時候大大地來了個擁抱,唐朝用母語:“Iamgoingtomissyou!Ilikeyou!”黑諾接受老外略顯誇張的表達,溫柔地笑著再見。身後是唐朝不舍的目光,做為英語是第二語言的黑諾,沒有體會到為什麼不是“Iwillmissyou”。

  院裡對黑諾辭職反應的速度有點雷霆之勢,快到連黑諾自己也有點瞠目。就在第二天全院都知道黑諾得到批准辭掉了學生會主席的職務,震驚、猜疑,不啻於號外的新聞,幾乎每個寢室都在議論這一點前提線索都沒有的辭職,就連外院系的柯如磊和郭笑這樣的好朋友都衝過來問黑諾是否犯什麼錯誤被擼下來的?

  知道黑諾自己走了這麼一步笨棋,郭笑惋惜:“你就是想將來出國,也不急於現在就自殺啊?大不了到時候不填自己是黨員嘛。”

  這是帶有懲罰性質的批示,黑諾在領導垂青舉薦到黨校的隔日選擇辭職,這難道不是扇領導一耳光嗎?所以黑諾第二次被退出了黨校,這扇門以後也不會再為他開啟。

  無牽無掛的黑諾現在可以教室--食堂--家,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了。除了學業,他已經一無所有,根源於施言的慷慨施捨所取得的成就全部還給他了。黑諾在寢室遇見於瑤和戚歡的時候,於瑤提到黑諾4月的自考要不要借聽課證了?他在後來向施言申請是否可以有兩、三個周末去聽課時得到同意,感謝之。

  戚歡現在不怎麼回家了,都是家人來學校看她。而她一有時間就拉上於瑤倆人結伴來找施言,本來戚歡以為自己和施言,於瑤和黑諾恰好四人在家玩,或者一起做飯,偏偏施言好像是個愛熱鬧的人,每次都是在寢室里一大幫人。她對施言暗示幾次,於瑤來是衝著黑諾來的,結果就是黑諾也到寢室來了。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真正的春風一夜就吹軟了嚴陣以待一冬的僵枝,外加一場春雨,枝頭就冒出新綠,這些年青的生命也復甦了活力,開始策劃春遊,只有施言黑諾還將彼此封凍在冬的嚴寒里。

  他們出現了奇怪的現象。人前,他們是兄弟,鐵子的關係,說說笑笑不少,雖然投出的目光最後都沒有落在實體上,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人後,他們和睦相處,和諧共存。施言負責著家裡的早晚兩餐,包括所有的家務,黑諾負責按時回家,按時吃飯,按時躺在施言胳膊上。

  他們的家裡很乾淨,很安靜,也很冷清,即使倆人都在家,也可以聽見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黑諾在家的時候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施言試驗過,他可以連續看四、五個小時也不抬頭。施言試著放一杯茶給他,得到眼也不眨的“謝謝”;施言將錄音機開到最大放著搖滾,他也可以穩如磐石埋頭書寫。

  施言無助、沮喪,這就是黑諾的冷兵器,他毫無招架之功。他只知道他的存在對黑諾可以是虛無,而不知道其實黑諾也不是西天之尊,黑諾哪裡可以坐化成佛,他是肉體凡身的人啊。黑諾不是在寫什麼論文,而是在毫無目的地抄寫書籍,不需要心的參與,只是機械地寫著。這樣的黑諾讓施言陰鬱、壓抑。

  那天晚上黑諾問出了你為什麼要我時,施言驟然明白黑諾的表達:一份感情被自己弄到連愛也愧於出口。施言開始思考了,迴避偏激,迴避怨怒去思索,時間不等人,在他想要晚上收回那混話的時候,黑諾先一步告訴他成功被學生會和黨校除名了。施言好像聽見噩耗一般腳跟都站到疼,黑諾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停頓坐在書桌前打開書本。

  施言被黑諾隔絕在城牆之外,被他強迫拉出城堡的黑諾在享受到陽光雨露之後,又被他關閉回去,並且建立起更加堅固的心門。施言看到了自己的惡果,也痛恨自己的殘忍。對於一個長期摸索在黑暗中的人來說,失明並不可怕,而給予恢復光明再剝奪掉他視力的人才是最冷酷的劊子手。

  黑諾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迷失找不到目標,找不到方向。他只要一見到施言,那雙眼睛裡的痛苦就要他也窒息了一樣的痛,但是他就是要施言痛下去,他就是冷眼施言自己如何享受那偉大勝利。

  施言答應黑諾不再進入他的身體,以嘴代替下面。但是施言什麼都沒有做,他們過著單純地蓋棉被睡覺的生活,就算懷裡那光裸的身軀讓施言欲望硬得象鐵,燙得象火;就算他那根頂在黑諾小腹上有透明的淚珠,也沒有換到黑諾絲毫同情;就算他慾火焚身,午夜搓揉著黑諾的辱尖,半睡眠中不知道是否遺精弄了黑諾粘乎乎,黑諾也是安靜的如木乃伊。

  施言在開燈為黑諾擦拭的時候,發現黑諾睜著的眼裡黑白分明,並非初醒,頓時肉體上的快感就消逝了。他默默地擦,黑諾無情緒地張開腿,讓他擦淨流到下面去的。那以後,施言通常會背轉了身子自己解決,黑諾每次起床無視床下的那灘衛生紙。

  施言渴望可以再次打破黑諾堅固的圍城,可情勢已經不是大一可以逆轉,有迴環餘地的,而且戚歡的頻繁造訪嚴重騷擾著施言。施言甚至在暗示不成以後,不顧自己多年紳士風度地直接對戚歡挑明白二人不可能。

  戚歡連最好的朋友於瑤也沒有告訴這丟臉的經歷,本來施言單獨約會她,她還以為是倆人關係確立的開始呢。她背著人哭了一場,越想越不甘心,她家好,人好,兩個人怎麼就不可能呢?她們一起出去玩那麼開心,她和施言朋友們都處得來,也沒有性格不和這一說。小姑娘自尊心強,驕傲到不願意接受失敗。所以對施言回復的是家裡都是世交,咱們也是朋友。

  是朋友就可以常來常往吧,大體上戚歡與於瑤和大夥一起的機會沒有減少。那麼不知道內情的人,還是自然而然把戚歡和施言看做一對,這種有了“朋友”偽裝的軟磨手段施言很頭疼。難道對全部的人鄭重宣布:你們他媽的聽清楚,我不喜歡戚歡!別說女孩子臉面,就是沖兩家關係,他也不可以這樣撅折人家。看似挺明白的女孩,居然這樣攪不清。

  就是這時候,本市的兩位兄弟,牟維新和顧少萌因為單位已經落實,經常被打算和他們酒桌上切磋出哥們情的人拉出去慶賀一翻。因為有車,因為是萬物騷動的春,整個寢室經常有人要牟維新臨時做司機,所以牟維新也會婉拒酒桌。

  這一天謝絕對方盛情,人家一聽是和寢室兄弟一起,乾脆連鍋端,把整個寢室都請去吃一頓。牟維新特別以大學這些兄弟為榮,拿出來個個不錯,所以自己一車,對方一車痛快出發。

  酒喝得很到位,對方是明白人,在座的大大小小都是有點關係的人,尤其是邱林松、施言和顧少萌,將來說不準就有拜託到的時候,所以那是一真誠結交啊。吃飽喝足還不行,感情還不夠深,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新開的最大的高消費卡拉OK娛樂城(再過2年才換名KTV)。在這裡,施言遇見了一個人,導致了前門拒虎後門引狼!

  P.S.【1】現在大學裡好像除非英語系,已經不允許其他系的參加英語專業八級考試,以前是可以的。沒有具體去考證了。

  第46章

  與貝戈戈可真的是longtimenosee,所以在包廂里柔和朦朧的光線下,開始互相都沒有認出對方。在貝戈戈把斟滿酒的杯子分給每一個人的時候,才輕呼:“施言?”

  大家這才仔細看身穿服務員制服的貝戈戈,她逐一和認識的人問候招呼,請客的大哥:“你們認識?”

  牟維新壞笑對大哥耳語,不過是看向秦明旭的方向。

  大電視打開(沒有投影屏幕)過路的音樂流淌就引起了這些歌王的興致,紛紛點歌。大哥說是添點節目,一會就魚貫而入幾位姑娘,分別插坐進他們之間,幫助他們點歌、敬酒、划拳。應該說不是第一次見到陪酒小姐,只是個人好不好這口不一致,施言與邱林松都屬於無心的人,逢場作戲應酬,總不成自己高調一人獨享寂寞?

  姐兒愛俏,來了一幫脆嫩嫩可口的小伙總比大腹便便的老爺子強,所以別管是不是職業性,人家那笑那積極主動稱得上敬業,如果這一行也評選勞模,最起碼今天的表現可以參考。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請客的老大的結論。怎麼看怎麼都是花花公子的施言怎麼看怎麼都不象是“好色”的人,這男人本色、男人愛色,到這裡根本就沒有必要裝啊?和邱林松不同,後者可以看出來不是好風月的人,所以他反應平淡是正常,可施言應該是風流種子,難道看走眼了?那老大哥還琢磨著沒有這嗜好,以後還要繼續發掘,才可以用到時信手拈來的投其所好。

  老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內參。家花通常沒有野花香,那是指在家花都被搞定擺平的情況下,現如今施言內憂外患,哪裡有那份心情。再說了,施言色也建立在“美色”上,打幼兒園開始身邊跟的小姑娘就是粉雕玉琢的娃娃,到後來眼裡唯一的風景就是連放個屁也當個寶、也是香的,他獨有的傾城之人。

  沒有誇張地說,這幾年下來,施言甚至覺得他的諾諾連腳趾頭都長得絕代性感。感情好的時候,鴛鴦浴後曾經捏著人家的腳,象變態一樣一隻只腳趾頭猥褻到濕漉漉,被黑諾罵著踢開的記錄不是沒有的。所以衣衫暴露的陪酒女除非低胸的辱溝晃晃,養養眼,沒有可以吸引到施言的地方。

  一臉忠厚的王豐倒是酒壯熊人膽,由著昏暗光線打掩護,一隻手摸進偎靠著他的酒女衣下,滿嘴和人家胡說八道。那些酒女坐到誰邊上就負責誰,但是也會起身把其他幾位客人都一一敬一圈酒,遇見對她滿意的,就示意坐下聊會。施言身邊的人敬酒去,阿松就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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