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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相信施言的誓言,施言的心再沒有誰比自己更明白,黑諾輕易原諒施言武力相向,那是因為這次武力後最深在傷口將在施言心間。自己如果敢拐走了施言,毀滅了自己黑諾可以接受,但是施言身後的家呢?那才是黑諾深深恐懼的,黑諾可以想像他們會毫不猶疑地毀了他的手足。

  黑諾與施言父親僅有一面之緣,根本不足為據,而與施言交往幾年中事無巨細地知道了施言的家庭狀況,並且連施言父母之間和他為什麼來自己家躲清淨的根由都清清楚楚。黑諾沒有走進過施言家一次,卻對他的家庭可以如數家珍,所以施言在這個家庭中舉足輕重的至寶地位黑諾也清楚。

  施言母親在黑諾眼裡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相反她非常愛自己的子女,維護自己的孩子,黑諾曾經開玩笑說他也願意有這樣一位強悍媽媽護著自己,讓施言心花怒放。

  黑諾真正覺得將來無法戰勝的挑戰是施言的父親,那是一個睿智的、精明的、強勢的父親,他會為了他的兒子不惜一切代價。唯一的一次見面,那位父親就顯示了多麼重視兒子,為了兒子養病可以怒暴粗口,那時候他只是平凡的父親,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領導。

  黑諾大學三年級了,不由他學不會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尤其這兩年學生會裡的鍛鍊,與院領導、其他學院學生會交流合作、與社會企事業單位的聯合活動,方方面面他都處理得得心應手,搞得風聲水起,這其中的收穫可不是幾個證書,認識幾個社會關係那麼簡單。於黑諾那是一次次視野的拓寬,眼界的提升。

  黑諾包容了施言,因為他也明白自己才是最先的背棄者。他曾經猶豫,他曾經彷徨,他曾經舉棋不定。而這次的武力催生了塵埃落定的抉擇!

  第36章

  施言在臥室摘菜的時候,王豐和邱林松來了。施言上午不敢走時間長,所以讓他們去給黑諾請假,估計說病假他們會來看人,打架瞞是瞞不過的,乾脆編了黑諾同一考場的人因為抄襲鬥毆誤傷了他。邱林松中午就想來,王豐被女朋友拉走前喊著等他,結果直到4點才回來,阿松一見他滾進來就抱怨連連。押著王豐去買吃的,非要他賠罪買了熟食和水果。

  施言先幫著黑諾把襯衣襯褲穿好才去開門,怎麼和那倆哥們說的都提前和黑諾溝通過。施言上午也沒有說細節,只是知道考生打架了,倆人以為就是推搡中胳膊扭了,一見黑諾不由嚇一跳,看傷勢是一場真格的比武啊。

  “還真慘烈呢,三哥也沒說,早知道多拿點慰問傷者。”王豐玩笑著把袋子往桌子上放。  “明天補上。”阿松看見黑諾腫的嘴角還有破裂的地方,心裡難受:“就胳膊扭了?其他怎麼樣?有事,咱挖地三尺也要揪出那些王八蛋。”

  “沒事,我根本就沒大傷。”黑諾故作輕鬆笑,牽動嘴角笑容還是碎了。  “不會打架的人不會躲啊,你看看你什麼樣子,笨死。”阿松罵的後面都是不能表達的關心,只有心疼才會有的反應要施言敏感地看他一眼。

  施言把菠菜往王豐手裡一放:“摘菜。”

  端過西紅柿拿熱水澆一圈給阿松:“去洗手剝皮。熱水,別燙著。”

  王豐與阿松都瞠目:“你家西紅柿還剝皮?”

  “糖拌不就可以了嗎?那麼麻煩?”

  “你看他現在可以咬皮嗎?”

  阿松一想暗自稱是,佩服三哥的周到細緻。

  晚飯的熟食是給三個正常人吃的,傷患只有被施言幾乎弄到糊糊狀的粥,王豐看了直發笑:“這不是給沒牙的老太太吃的嗎?他是嘴唇破了,又不是牙掉了。”

  黑諾想坐椅子上,阿松攔著他還是靠床邊吃,大不了就是移動移動桌子。一碗雞蛋糕裡面是剁了碎碎的蝦仁,西紅柿對於他們來說也可媲美流食了,要王豐一邊吃一邊笑話連篇。

  飯後王豐和阿松幫著收拾桌子,施言打發他們倆把碗洗了,自己在臥室里移開桌子以後就抱黑諾側躺下,因為他那裡有傷,自己發力就疼。水池那麼巴掌大地方,王豐洗碗,阿松只管把剩菜剩飯倒垃圾袋,直接拎到門口走廊外,走的時候順便帶下去。

  門邊彎腰放垃圾,視線里臥室的鏡子裡倒映著施言抱著黑諾,黑諾的雙手在施言脖子上。心口刺刺的感覺,阿松步回廚房間。

  他們回去的路上,阿松說想去查考號找那人,王豐認為他太誇張,二人爭辯幾句。王豐不是不把黑諾做朋友,這些年下來,黑諾也算鐵哥們一個了,王豐怎麼願意他被誤傷?可是這種仗就是當場一架打完的事,哪裡有回頭再找去單挑的?何況全省考生排考場,找起來未免興師動眾。

  阿松也清楚找那人不太現實,可是不做點什麼心裡憋屈。次日施言來寢室拿書本去上課,阿松立即就趕到施言家。黑諾應聲了幾分鐘以後才來開門,黑諾走路姿勢還有點不利索,阿松疑雲重重:“你不是除了胳膊沒受傷嗎?”

  “是沒有什麼。”黑諾怕他審視的眼睛察覺,所以必須做正常狀坐下去,下面壓迫的痛苦。幸好阿松要他還是回床上斜倚著說話,才減輕不少折磨。

  阿松臉龐上都是關懷,一個姿勢時間長了,黑諾一隻手撐一下想動動,阿松搶步上前:“我幫你。”

  阿松不由自主就象昨天施言抱黑諾一樣抱起黑諾,他個頭沒有黑諾高,體格比黑諾壯實,也不算太吃力。可是這對黑諾太突兀,連要他放下自己的話也說不出口。象施言的方法把黑諾側倚在床上,四目相接,黑諾尷尬地移開視線,阿松也發覺了動作的曖昧,訕訕避了視線。

  坐回椅子上的阿松倉促故作隨便口氣地抓個話題:“你交女朋友沒?”

  “沒。”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真的湊巧,黑諾最近遇見這問題的頻率還真高,只是答案不同,於瑤與邱林松不一樣:“沒有,你女朋友怎麼樣了?”黑諾操縱話題引到阿松身上。

  “女朋友?早分了。”

  黑諾不喜歡八卦,施言也不是會把朋友私事嚼口舌的人,施言有家以後黑諾過來都是直接回家的時候多,所以不知道阿松那始終沒有被正名的女朋友,後來退步到異性朋友,純同學關係。有時候他們也吃吃飯,聊聊天,就是那麼簡單。

  “明年畢業你(分配)回家吧?”

  “當然,大家都回去,三哥也一樣。下學期我們就該回去實習了,家裡現在都開始安排單位了。”

  “你們都去哪兒啊?”

  “我估計就是公檢法(阿松父親是公安局長)一路的,三哥聽說去他老爸下面基層里,王豐……”

  “施言去他爸手下?”

  “嗯,三哥說他老爸要他去基層鍛鍊一下,對將來有好處。”

  “不錯。”黑諾覺得人越長大,時間好像過的越快,一個不經意施言他們就已經面臨畢業了。施言昨天還信誓旦旦說著不回家的話,卻早就安排好回程的路。

  “黑諾,你以後也是公檢法系統的吧?咱們說不定還是同事呢。”這一想法讓阿松欣喜,只是黑諾無法激出半分喜悅。

  施言進門身後是王豐:“我就說他逃課是在這。”

  施言對阿松私下趁他們上課時來看黑諾有些不快,因為他在寢室拿書本的時候阿松沒有表示出要看黑諾,現在就好像確認自己不在家,而直撲自己單獨在家的老婆一樣。所以飯後就給他們安排任務:去給黑諾多延一日請假以及通知那個洋鬼子(Tim)。

  “上午拉屎了嗎?”昨天黑諾在廁所疼得臉色蒼白,渾身都是汗,受刑一樣。  “沒有。”

  “想拉別忍著,乾燥了更麻煩。”施言知道他習慣大便在上午。

  “知道,大概吃的都是粥,現在還不想去。”

  “那我給你擦擦上藥,等拉屎了再沖澡?”

  廝打的時候那些香油蹭得到處都是,到應該發揮作用的地方卻沒剩多少,所以黑諾那裡現在情況很不好,昨天上完藥後施言就站在窗前起碼一小時不動,那種心疼與後悔使得他無顏面對黑諾。

  今天患處和昨天腫得老高捲心菜比起來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然而還是因為紅腫細裂向外翻著一小圈,黑諾趴著雙腿展開,施言跪在之間一手分撥臀fèng,一手用醫院紗布巾沾了溫水在清洗。換了幾次水以後,施言伸手拿了藥膏,這次有破損,所以上藥蜇得慌,藥剛上去的時候殺得厲害。黑諾臀丘不由緊張,施言感覺手下肌肉僵硬。

  濕濕的,溫暖的,輕柔的感覺在那裡,黑諾快速轉頭,眼見情景驚叫:“別,施言,別。”  “放鬆。我上藥你才不疼。”

  “別,施言。”黑諾的聲音都要哭了,繃緊的臀瓣被融化。

  黑諾多休息一天就回校了,掩飾不住的痕跡對同學師長解釋為小車禍,這幾日吃東西還要小心忌口。周末他自己過來的(施言家),施言送他走的時候就想問周末了,但是怕逼他太緊而忍著不開口,黑諾主動前來,讓施言滿滿的心慰。

  夜半私語時,黑諾枕著施言胳膊告訴他自考過後,自己時間上空餘不少,以後還可以每周至少回家兩次,讓施言興奮抱了黑諾狂親。雖然還做不了什麼,倆人睜眼也不愛起床,好久都沒有這樣無所事事地單純靠著,所以早晨施言沒做飯,只給黑諾泡了奶粉,整個上午就抱了人欣賞窗外的一地明媚,窗內的丁達爾光柱里跳躍的飛塵。

  下午施言收拾家,黑諾也走前走後陪著,施言從來不要黑諾做家務,何況現在總覺得黑諾傷還沒全好,趕了他一邊去看書、雜誌。施言去陽台晾拖布,看見邱林松與秦明旭走過來,回來關了錄音機囑咐黑諾一會別出聲。

  他們敲門無應答就回去了。

  “阿松來你也不開門,太不象話了。”

  “你沒看見明旭也來了。”

  “明旭來怎麼了?你不也去他房子嗎?”

  “怎麼了?你是沒看見,明旭堪比日本鬼子進村的三光政策,”施言笑罵:“吃光不說,還要翻光、拿光,特愛亂翻,總能找到他要的東西,我這磁帶要他順走多少了?”

  施言酷愛音樂,不少磁帶,書架上占了滿滿一排。平時在家不睡覺的時候都把音樂開著。

  “那麼多有的也不是天天聽,這東西不就是大家分享著嗎?”黑諾大學以後生活里才有了音樂,自己寢室也是經常地錄音機最大音量吼著,但是磁帶都是這人兩盤,那人三盤的大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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