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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開學施言比黑諾積極--去置辦自己的窩去了。哥幾個都以為施言和秦明旭這下子要湊一起絮窩了,結果倆人各自單飛。大家(以後大家裡可以把邱林松排除了)推測的時候一邊倒地認為明旭風流,不方便和施言合租。邱林松當然不會冤枉明旭,可他冤枉施言了。他們最終沒有住在一起,是施言父母的原因。

  施言的父親比較開明,對於被學校開除出宿舍一事,並不認為兒子有什麼過失。而且如果兒子被打換取留校,他才覺得不值得呢。他寧願是自己的兒子打贏賠錢也不想是找別人索賠醫藥費。兒子說實話就是被牽連了,男孩子一生沒有打過架也不現實,誰沒有過血氣上涌的時候?所以施言父親不象他母親,施父連秦明旭也沒有怪罪。

  不過不怪秦明旭,多少是因為別人家的孩子與己何干。但是要出來住了,施言父親並不贊成兒子與秦家那孩子在一起。有了房子,他那群小哥們有了據點還不經常去,施父知道這反對也是管不住的,可是清楚打架始末的父親覺得那孩子不太自愛,有點墮落。他堅信自己兒子本質上的潔身自好,但是唯恐被秦明旭帶入歧途。所以他們藉口有朋友家房子提供,謝絕了秦家夫妻提議的合租方案。

  施言父親還是有點能量的,他們為施言租下的是一室一廳的房子,不但離學校不遠,而且是一個政府所在地,所以要進入那個家屬院只有2個門,正門過車,側門和施言學校百米之遙。無論是哪一扇門,都有門衛檢查院內頒發的證件才可通行,這就有效控制了不名人士拜訪施言的可能性。

  第29章

  新學期新氣象,還是學生會副主席的黑諾幾乎行使了主席的一切權利,取而代之。不是他要迫不及待奪取政權,而是主席大人除了做畢業設計、論文答辯,還有三個月的離校實習,所以人家一開學就把挑子撂黑諾肩膀上去。黑諾算算自己這學期私人任務:英語六級考試,自學考試又報四門(其中一門要上課);外加學生會工作一肩挑,看起來這日子不會太輕鬆。

  施言的如意小算盤在開學前就打了個噼里啪啦得響,提前返校布置小窩那心裡就是樂開了花,一趟趟健步如飛六層樓梯連歇都不歇。待到慢工細緻整理,還情調地先把錄音機打開,渾身使不完的勁、花不完的心思擦洗抹涮,就差門上再貼兩大紅喜字,床頭粘上洞房在此。

  勞動模範坐下來的時候,看見窗明几淨、纖塵不染的蝸居,滿腦子都是對即將開始的“家庭”生活的美好想像。尤其那張大床,金黃色的床頭柱給人以最大的遐想空間,施言對著床很想大笑三聲,以後諾諾就不用咬枕頭了。

  黑諾開學第一個周末,施言就衝過來要接他去認認床。然而手頭一堆事情的黑諾,根本走不開。才開學正是忙的時候,學生會不僅要做上學期工作總結,還要把這學期的工作計劃及時做出來,和其他學院的學生會進行交流協商,以免活動撞車以及有必要的聯合活動。闌珊鬱悶的施言回了寢室找樂子。

  說起來施言他們寢室還真是絕,學校踢出去倆人,補進來倆小孩。整個寢室都沒有多餘的廢話,可就是經常、偶爾、不小心地發發排外的氣場,然後還“冰冰”有禮請人家不要見怪。倆新室友為了幼小心靈不種下陰影,主動跑路了。然後施言和秦明旭把多餘的被褥往那床上一鋪,老子施老三又回來了!

  這一小團伙,許多成員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混一起了,要施言和秦明旭各自出去落戶比較難。施言那裡出入要證件,否則就要施言院門口接他們,比較麻煩,就王豐和邱林松去看過。秦明旭的窩就方便了,同樣一室一廳的房子,卻有兩張床,所以明旭要回家住都抓一個作陪的。

  施言的房子租下來的時候,客廳里也有一張摺疊床,被他特意拆下藏起來。沒有小床別人也無法留宿,最終目的是方便他和黑諾。好不容易他們有了自己的地方,施言可不想受干擾。

  照理說,施言他們定義自己都是不學無術,對學業的態度相當散漫,一個大學上得就是牌技出神入化。然而他不阻攔黑諾的上進,為此黑諾做學生會幹部、學那個破自考要第二學位,施言除了心疼他的辛苦以外,都是給予精神與物質的雙向支持。

  可現在有窩了,施言對黑諾的忙碌滋生出怨言,那些正事現在也可以歸納為不務正業。好好的大學不享受,非出那個風頭今天這個活動,明天那個院做評委;又不是沒有畢業證,又弄一個勞什子的第二學位;明明國家對英語的要求就是四級,就你能耐非要比別人都強的考六級!

  施言和黑諾賭氣了。他生氣從來不吃虧,就是不搭理黑諾,自己的日子照樣過,該打牌就和大家圍一起吆喝;該曠課就蒙頭睡懶覺;除了和黑諾斷了鴻雁傳書,什麼都沒耽誤。這就是表面的氣憤,心中體諒著黑諾的累呢,但是被冷落的怨氣又不甘。憑什麼自己就該排在後面等,憑什麼自己不是黑諾心底最重?施言也知道自己小題大做了,可就是憋屈。

  黑諾現在每周都給施言寫一封信,等開學第三個星期了,稍微有點時間了,他才發現一直少了點什麼--信,沒有施言的回信。施言上次悶悶不樂走,自己也來不及安慰他,這一定是鬧情緒呢。黑諾周末下課就急匆匆趕車負荊請罪去。

  施言他們還是千古不變的娛樂--撲克。黑諾出現,施言就好像頭頂開了天窗,鬱悶一掃而光,不過臉上不動聲色招呼一句還繼續玩。邱林松喊黑諾觀摩,黑諾不會搖頭。不過還是被邱林松發展過來,因為他們也是一種新玩法。邱林松介紹這種三、四副牌放一起的“升級”,學會了就上癮,他們現在一玩就一下午,一通宵的,什麼應急燈,蠟燭都用上了。

  邱林松聽見黑諾肚子叫,驚問:“你沒吃飯呢?”

  黑諾一下課就來了,哪裡顧得上吃飯,看著桌下扔得狼籍的盒飯,也知道他們吃過了。想等施言玩一會再出去吃,肚子卻先報訊了。

  “餓怎麼不說?”施言沒好聲氣。

  “你下課就出來的吧。”邱林松說著,抓過來自己的零食:“先吃鍋巴,這把完事,咱們吃宵夜去。”

  才7點多,他們晚飯最後一口還在唇齒留香呢。何況下午玩到現在也捨不得扔牌,抓看客買盒飯也沒有影響玩,所以施言讓人替代自己不散場正中大家下懷。黑諾就在校外小店裡簡單吃一碗麵條,就回到施言的蝸居。

  不大的房子裡見黑諾開心地探頭探腦每一個角落,施言臉上因為黑諾忍飢挨餓的一片烏雲進家以後也飄走了。黑諾沒有想到施言把房子打理得那麼乾淨,不僅沒有什麼髒衣服臭襪子,連書架摸起來都沒有灰塵。

  “終於想起我了?那給你放書的,本來想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人呢,結果要這麼久才來,他們都來過了。”施言摟住黑諾腰站在書架前發發牢騷。

  黑諾轉頭的一親,要微不足道的怨夫情結無影無蹤,推了黑諾先去洗澡。施言嫌黑諾晚餐簡陋,沖了一杯香醇可口的高樂高。樓梯上說笑聲很像王豐他們,施言正側耳,敲門聲起,施言暗罵也只好開門,早知道家裡就不開燈好了。

  他們走後,邱林松喊累又玩一會就散了。人家王豐和自己的參謀(女朋友看牌,馬上就要可以出師了)打算出去找節目,邱林松拽了二人一起來拜訪施言。進院子好一頓盤問,還好王豐女友因為本市的經常用學生證買票,所以學生證還在身上,與門衛磨磨,把施言家樓號報清楚也就進來了。

  黑諾穿著襯衣襯褲就出來了,一見有女性,急忙拿了外褲到客廳里穿上。客廳比較小,邱林松他們都在臥室的圓桌邊坐著吃瓜子水果,這是他們自己帶來的。黑諾說起來也是好久沒有見他們了,還是有不少話說。施言越來越覺得這倆哥們很礙眼,對黑諾這傻子也恨得牙痒痒。好在王豐女友走讀,不能錯過晚車,10點他們總算抬屁股了。

  邱林松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可是好久不見黑諾了,他就想和黑諾坐坐,聽聽他說話。心裡也說不出來五味里究竟占了哪一味。看見黑諾會有酸酸的感覺,坐下來看著他淡淡的笑語,又泛出安慰。明知道三哥一定想歡送他們,可忍不住去想只有他們的房子裡會發生什麼?邱林松討厭自己齷齪的想法,思維卻放縱地活躍著。

  施言不快地指出:“他們坐下來就和抽水馬桶一樣嘩嘩不停,你還引著他們說個沒完沒了……”

  黑諾乖乖表示知錯,態度良好,因為施言是坐在屋子裡最具威脅性的刑台(床)上說話的,只要黑諾一句不服,估計下場就是被拉上去嚴刑拷打。審時度勢,黑諾認為屈打成招還不如主動求和。

  窗外迎春花都開了,荊條也都變得綠蓉蓉柔軟,施言無處摘根枯木做荊杖,只有身體力行,用自己的條狀物充當刑具,要黑諾認清孰輕孰重。所以星期日的早晨施言就好像練就蓋世武功出關的高手一樣,每一個毛孔都趾高氣昂地煥發神采。親親沉睡之人的臉頰,施言輕輕鎖門。

  黑諾睡到自然醒,一看表都9點多了,下午還要回校的他著急想起身,上半身一抬,那裡承受到的壓力要他立時僵固直咧嘴。施言跑上來扶他躺回去:“你起那麼猛幹什麼?”  “下午自考有課。”

  “別去了。”

  “不行。”

  施言眯了眼:“不行?你要不要試試明天也躺這。”

  “我要你昨晚別那麼折騰的。”

  “我已經棍下留情了,你總讓我憋一起,你還有理了?我今天早晨還硬著呢。”

  施言又下流又無理辯三分,可明白他都是不舍自己的黑諾就是氣不起來,二人互相指責的話里也不參火藥。施言全做黑諾的撒嬌聽,黑諾也適應施言的惡人形象。其實還蠻有兩口子過日子的盆碗磕磕碰碰樣。

  施言就手要黑諾坐靠床頭,自己把桌子搬近前來一起吃早飯。施言在黑諾還在睡夢裡就買早飯去了,回來就放在鍋里扣著保溫等黑諾,這生活怎麼起得來爭吵?擱誰家都是一鶼鰈情深的好日子。

  收拾了碗筷,施言也爬上床,粘在一處說話。這談話比較有趣,先是纏綿悱惻的想念、渲染一下開學後的月下孤獨,自己對著大好春光滿眼皆是蕭蕭疏柳的淒清;然後說得黑諾黑亮的眼眸里全是內疚的時候,一口氣提出若干條彌補。

  經過幾個回合的磋商,最後施言與黑諾各有退讓。黑諾答應每周至少回家團聚一回,而且黑諾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覺得星期三更加方便一些,因為星期四最早的課上午10點才開始,而周末學生會有例會不說,還牽涉到自考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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