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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天都不見人,跑哪去了?”何阮東嘗試以平和的語氣發問。下班回家,雪姨說她還沒回來。已經兩天,她到底還要耍多久脾氣?如果能做到不聞不問該多好,可是偏偏他越不想管,心情便越煩躁。早已習慣了二人行,沒了她在身邊悠轉,連帶做起事來也不踏實。人坐在客廳里,耳朵卻時刻留意著院子裡的動靜。當聽到汽車聲,便馬上衝出來。

  霍晶鈴別過臉,眼睛瞪視著遠處的某點,抿緊的唇不發一言。除了不想理睬他,其次還有心虛。握著信的手冒出了汗,但她卻假裝沉著。不動聲色地捲起信封,小小的信封終於被揉成一團,最後完全掩沒在掌心裡。

  “現在外面人多交通混亂,沒事別到處跑。”

  開口閉口都是這幾句,煩!

  “周末的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氣什麼,是因為我去了逛書店,所以你不高興?”

  連她生氣的原因都不清楚,豬頭!

  “或許是我過分了,沒理解你的心情,對不起。”

  低回而有磁性的嗓音飄進耳里,本來還滿臉不悄,結果到她意會過來,才發現竟然是道歉的說話。驚訝、意外都不足以形容,原來築起跋扈的氣勢突然疲軟下來。

  她微仰頭,一雙眸子嬌媚婉轉地看著他,似嘖怒又似撒嬌。“你終於知錯了嗎?”

  他注視著那張美麗的小臉,看到有所軟化,嘴角微微向上翹。“我如果不識趣點,家裡的人恐怕還得繼續擔驚受怕。”似乎察覺到主人心情不好,這兩天傭人做事格外小心,出入也輕手輕腳。

  “那就是說,你根本不是誠心誠意道歉的?”她眯起眼。

  “好,是我表達錯誤,其實我是非常有誠意請求你原諒的。”稍微退一小步,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他有所領悟了。

  “哼!”

  “下了氣明天就要正常上班,工作只有我一個人做不完。”何阮東藉口其它,就是不肯坦承跟她冷戰的期間,他心裡也很不好受,仿佛有石頭堵在心房,悶得發慌。

  “知道我的重要性了?”是他先拉下面,她這下可神氣了。

  “徹底知道了。”他開始覺得,其實她這樣子也蠻可愛。“回去,晚餐已經準備好,你再不回來,雪姨說要打你屁股。”他笑著拉她的手臂。

  “雪姨才不會對我發脾氣。啊,痛!”他哪裡不抓,偏選中她遺忘了的傷口。

  聽到叫聲,何阮東迅速翻轉她的手臂,只見白嫩的臂膀上覆著兩片紙巾,血滲透了薄薄的一層,原來的白色已染紅。

  “你受傷了?”他迅速把她扯到胸前,帶笑的臉色瞬間變成嚴肅。

  “剛才不小心撞……”

  “撞?你撞車了?”她企圖掙脫,他卻攫住不放,狹長的眸子,帶著淡淡的怒氣。

  “不是啦!痛,你先放手!”他終於在她拍打下鬆開手,霍晶鈴從他抬起的臂下鑽過,一心只顧著手裡的信,慌亂地想拉開手袋的拉鏈,卻不得其所。

  她這樣鬼鬼鬼鬼祟祟的行為,像極畏罪潛逃,何阮東哪肯放過她,轉過身又揪住她的手。“你果真撞車了對不?”

  “沒有!真的沒有啦!”她慌張地往回扯,就怕他會看到她掌心裡的信。然而卻因為這樣,傷口再次裂開,血滴沿著手臂滑下。

  這把何阮東想罵的話打住,他低頭從口袋掏手帕,霍晶鈴急中生智,匆匆把信扔進路邊的花叢里。

  “我要解釋!”他把手帕往傷口壓下,然後扣著她沒受傷的胳膊快速往屋內走,霍晶鈴幾乎跟不上,幾乎是被拎起跌跌撞撞地跟隨。

  進屋後,雪姨的聲音從廚房裡喊出來:“是不是晶鈴回來了?”

  “啊!別讓雪姨知道!”她揪住他的手臂小聲乞求。

  蘊含著怒火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何阮東發狠說:“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隨後他朝廚房喊道:“是回來了。”

  “那開飯囉。”

  “等一下,我們有點事情要談。”說完他推推她:“回房間!”

  霍晶鈴完全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事情的始末已經詳細地解釋過,根本就不是她的錯,可他卻仍是黑著臉?活著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

  “把手伸出來!”去找醫藥箱的他回來,一坐下又是粗聲粗語。

  她抬起手,笨拙地幫忙把連衣裙的短袖挽起,免得阻礙上藥,結果他二話不說就把那片薄薄的布料撕掉。

  “啊!”這條裙子她可喜歡呢,就這樣毀了真叫人心疼,但此刻的她卻敢怒不敢言。

  紙巾沾滿血,與傷口密不可分,被掀下來的時候,她疼得眼淚直冒。雙氧水灑在傷口上,又是一陣叫不出的滋味。她閉著眼死咬緊雙唇,感覺到棉棒在傷口上來回移動,最終忍不住哭鬧:“你別故意刮來刮去行不?”

  要懲罰她也不能拿傷口開玩笑!

  “我在檢查有沒東西殘留在上面!”又是蘊著怒火的一句,連帶噴在她臉上的氣息也滾燙。

  知道錯怪他,霍晶鈴撇撇嘴,即使再痛也不敢再哼半句。

  “走個路都不穩。”

  “撞傷了也不立即處理傷口,如果留疤了也是活該!”

  “手傷了居然還敢開車,沒發生車禍算你幸運!”

  耳朵快長繭,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很嘮叨?

  “怎樣?不服氣嗎?還是我說錯了?”她不反駁他真不習慣!

  “沒有,你說得對,我承認錯誤了還不行?”替自己辯護只會惹來他更多的責備,她學乖了。

  “如果知道錯以後就安分點!”

  這只是意外!

  清潔完畢,他用紗布把她的手臂纏好。“不能踫水!”

  她當然知道不可踫水,看架勢,想瞞著雪姨還得穿長袖,大熱天,唉。

  “把車匙拿來!”他攤開手。

  “啊?你要出去?”她呆呆地從手袋裡拿出車匙給他。

  何阮東搶過後直接放進褲袋裡。“沒收!以後不許開車出去!”

  “為什麼?”

  “我說了不許就不許!”免得她沒事跑出去多生事端。

  “何阮東,你不能這樣!手上的傷是在咖啡館跟人不小心撞了,跟駕車無關。”

  “你想我跟雪姨說你被割傷手嗎?”

  卑鄙!竟然威協她!

  “去換衣服,下吃飯!”

  “哦。”骨氣撞上他就蕩然無存了,不過她卻覺得有些甜蜜,啊這叫自虐嗎?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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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是在乎她的?要不怎會因為她受傷就動怒了?雖然表現略嫌粗魯,不過勝在感情真摯。如果……如果他因此而撲上來……

  “噗!”想到這,坐在浴缸里泡澡的她掩住發燙的臉笑了出來。她真是個色女,就只想著那檔事。

  “咚咚”,敲門聲在外面響起。“喂,你洗完了沒有?別忘了手臂不能踫水。”

  “嗯,我知道了。”她應了聲,扶著浴缸邊沿站起身。

  水沿著曲線瀉下,燈光把被水滋潤的肌膚照得光亮,她從牆上的鏡里看到自己白裡透紅的裸`體,有個念頭在腦內漸漸形成。跨步著地,看到腳邊的一攤水,她遲遲不動。

  要不要?這樣做是否很不知廉恥?

  算了,裝作摔倒讓他衝進來什麼的真是個餿主意,她決定放棄這個念頭。

  浴室內有張椅子,是他臨時搬進來的,為了方便她洗澡。徐徐坐下,她動作緩慢地把內衣掛上肩膀,調整好胸前的部位,手剛伸到後面動作即時定住。綁著紗布的手臂難以活動自如,剛才解內衣時還能單手操作,現在扣內衣單手怎麼做啦?

  嘗試了幾種姿勢,兩手始終夠不著,而且動作過大,手臂還會疼。

  “咚咚”,又是敲門聲。“你好了沒?半小時了,小心把紗布弄濕。”

  “已經洗好,正在穿衣服了,唉。”前兩句應得響亮,最後那字音調聚降,聽著非常挫敗。

  “怎麼了?”門外的人耳利,聽出了端偽。

  “沒事!”

  “沒事就出來!”

  “衣服還沒穿好啦!哎呀!”被催急,她想硬來,結果扯到傷口,又是一陣疼!

  “告訴我怎麼回事!”催促的聲音里有緊張,只因他聽到她的呻吟聲。

  霍晶鈴把睡衣的罩衫胡亂披上,抓住沒扣子的衣襟走向門口。拉開門,他就站在外面。“我……內衣扣不上。”她垂著頭,說話也不利索,只覺尷尬。

  視線落在她的發頂,繼而是松松挽起的髮髻。紅通通的耳垂就像圓潤的紅葡萄,令人饞涎欲滴。空氣中暗香浮動,他捏緊拳頭,強忍住快壓抑不住的騷動,沉聲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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