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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宏道:「裘鳳陽可與你有何過節?」

  李彪不知皇帝緣何有此一問,雖心下生疑,卻不敢有半分怠慢,忙道:「並無過節…陛下,臣與裘鳳陽無甚往來,算不得熟絡。」

  元宏道:「既不熟絡又無過節,那此人便無陷害你之動機…」

  忽地口氣一轉,元宏繼而厲色道:「大膽李彪,你欺君罔上嫁禍子恂,還不從實招來!」

  聞元宏之言,李彪大驚失色,連連叩首,號天叫屈。

  元宏見李彪這般模樣,擺手示意三寶將裘鳳陽亦帶至大殿之內三頭對案。待李彪與裘鳳陽四目相對之時,便知大勢已去,於是將右昭儀李氏令其構陷廢太子之事盡數道出。

  李彪涕泗滿面,道:「陛下,臣有負陛下厚愛,悔不自已,臣有罪!」

  元宏忿然作色:「枉朕如此親信於你!你已官至御史中丞、度支尚書,卻不料慾壑難填,竟為一己私慾而構陷子恂。」

  轉頭對三寶,元宏又道:「著蔣銀奇將他囚於石室,交廷尉審訊!」

  不待三寶答話,元澄開口道:「陛下,事涉廢太子,關乎皇家聲名,陛下不可將其交於廷尉審訊。」

  聞元澄之言,元宏方緩了心緒,略作思忖,元宏道:「將李彪囚於石室,悔思己過…其妻兒族人遣返故地,不得留京。」

  環視眾人,元宏繼而又對三寶道:「往昌霞殿將李氏拿來問話!」

  第一百九十二回 皇后儀(五)

  昌霞殿內,右昭儀李氏正立於香爐前調製新香。

  那日被彭城公主元鈺告知鄭蕎自縊而亡,李氏心內便有幾分莫名忐忑,只李氏如今覺鸞位非己莫屬,故存僥倖之心。李氏如此精明之人,此時得了宮婢稟報,知羽林郎蔣銀奇與大監三寶一道前來,便已猜得幾分。

  定了定心神,李氏將新香擱置一旁,復又行至席榻旁坐定,便示意宮婢將蔣銀奇與三寶等迎了入內。

  向李氏行罷常禮,三寶道:「右昭儀,陛下宣您問話,請右昭儀移駕承乾殿。」

  李氏佯作淡定,道:「不知陛下宣吾有何事?還望大監告知。」

  三寶淺笑道:「奴不過侍奉御前,豈知陛下之事,右昭儀去了便知。」

  李氏略一思忖,道:「如此便請大監稍後,吾更罷衣便隨大監同往。」

  三寶道:「陛下急召,右昭儀豈可令陛下久候?」

  李氏道:「吾貴為昭儀,豈可釵橫鬢亂前去面聖?大監安心,吾速去速回。」

  不待三寶答話,李氏起身離席便往內殿而去。畢竟尊卑有別,三寶與蔣銀奇亦不敢多加阻攔,便於正殿之中等候。

  內殿裡,望著鏡中的自己,李氏對近婢環丹道:「吾與你主僕多年,早已情同手足。吾若有登鸞位之機,你家中兄父便有錦繡前程…只天意弄人,吾此番許有一劫…」

  環丹道:「奴蒙右昭儀不棄,自幼相伴左右,奴家中親眷今日可豐衣足食俱托右昭儀之福。奴死生皆為右昭儀之婢,但憑右昭儀吩咐!」

  李氏轉頭望著環丹,道:「今日不同往時,倘若吾離宮一個時辰之內仍未歸來,你便自行了斷吧…」

  環丹聞李氏之言瞠目結舌,一時無語。環丹心下明了,自己兄父皆受制於李氏,若不依其所囑行事,父兄性命難保。念及此,環丹心下一橫,頷首道:「右昭儀安心,奴定不負右昭儀囑託。」

  李氏乃精明之人,知萬一事敗,環丹為求自保必將這許多年所作所為和盤托出,如此自己便再無轉圜之機。現下里李氏還未失勢,環丹自是有所忌憚,故而此為其舍卒保車之舉。

  承乾殿內,任城王元澄等亦退出外去,只余元宏與李氏二人獨處。

  李氏向元宏行罷常禮,便開口道:「大監對妾道陛下詔妾前來問話,不知所為何事?」

  元宏並未答李氏,卻反問道:「右昭儀可知鄭蕎自縊而亡?」

  李氏道:「妾前幾日倒是聽聞此事,只不知其緣何自縊。」

  元宏不動聲色,只道:「當日朕為子恂擇左右孺子作開房之人,劉氏隨子恂一併賜死,鄭蕎因其腹中胎兒而得以保全…不料天意弄人,此女亦是薄命之人,終究命喪黃泉…」

  頓了頓,元宏又接著道:「只鄭蕎此一去,竟令朕知子恂乃蒙冤而亡,這設計嫁禍之人居心險惡,令朕細思極恐。」

  李氏聞元宏之言,已是心內怯怯,只現下里皇帝究竟所悉多少,亦不得而知。李氏佯作鎮定,面不改色,道:「陛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廢太子與元隆往來書信為證,陛下又豈會令其蒙冤?」

  元宏卻道:「眼見亦未必是真…右昭儀素有殺伐決斷之能,朕來問你,倘若有人飛冤嫁禍構陷子恂,依你之見,朕當如何處置?」

  李氏只覺後背冷汗涔涔:「妾不過深宮婦人,豈知朝堂之事…」

  元宏忽地沉了臉,冷冷道:「不知朝堂之事?你一心將子悌推上儲位,不惜飛冤嫁禍,勾結朝臣,行陷害之舉!子恂雖非你親出,然你身為右昭儀,又執掌宮權,乃後宮最尊貴之人,便該寬容以待,視若己出!」

  李氏大驚,急忙忙伏跪於地,道:「陛下,定是有小人誣告,妾冤枉啊…妾這些年為陛下打理後宮,雖不敢言事事妥帖,卻是上敬先祖,下愛皇嗣,不敢有絲毫懈怠。陛下如今道是妾構陷子恂,妾著實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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