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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笑道:「阿女隨父,淑兒自然是像元郎的…淑兒整日裡隨瑛兒一道玩耍,亦是得了她阿姊的那份機靈。」

  元宏道:「瑛兒亦是聰明伶俐的緊…朕這些兒女之中,數她兄妹最是懂事明理,這皆為你教養之功。」

  禾搖了搖頭,道:「恪兒兄妹素來懂事乖巧,彼等隨妾一道而居不過三年,妾又豈敢貪功?」

  元宏對著元淑,道:「淑兒,你有個好阿娘…」轉頭望著禾,元宏又對禾道:「寶兒,你可願再為淑兒生個阿弟?」

  禾聞元宏之言,一時面紅耳赤,嬌羞無語。

  元宏見狀,憐愛道:「寶兒若願為朕再生一子,朕便後繼有人了…」

  禾自是知皇帝此言用意,聞言心內一怔,忙道:「諸皇子皆源出元郎,各個聰慧過人,元郎豈能無後繼之人?」

  元宏長嘆一聲,道:「這幾日朕不往後宮一因前朝事眾,二來亦是因了太子之位虛懸,宮內眾人虎視眈眈,彼等多出名門世家,與前朝絲絲相連,各個或覬覦鸞位,或有心儲位…朕不甚其煩。」

  禾體恤道:「妾知元郎身不由己,妾無力助元郎解憂,只能盡心照拂孩兒們,不令元郎分心。」

  元宏一手抱緊元淑,一手攬住禾,柔聲道:「朕與你一道,心自可安。」

  禾望著元宏,道:「妾並非元郎口中這般好,妾亦是心中有私之人…妾有一言,只不知當不當講?」

  元宏道:「寶兒與朕夫妻同心,有何不可直言?」

  禾道:「前幾日蕎兒來見妾,道是太子於府內日日痛哭流涕,懺悔己過。妾知太子所犯乃不赦之罪,亦知此非後宮之事,自是不敢對元郎道勸解之言。只妾見蕎兒生產在即,卻日日為太子寢食難安,妾恐長此以往,有損其腹中胎兒。」

  望著元宏,禾又接著道:「元郎,太醫已為蕎兒診脈,道是蕎兒腹中八成是男胎,那便是元郎的皇孫啊…貞皇后只育子恂一子,若知子恂如今亦有子嗣,定可含笑九泉。」

  待禾言罷,元宏輕輕鬆了手,又將元淑安坐於席榻之上,轉頭望向窗外,緘口不語。

  十數彈指後,元宏轉過頭望著禾,開口道:「寶兒,你方才之言朕已明了。朕初登大寶,皇祖母便令林氏近侍身側,林氏較朕年長,待朕百般呵護,於朕而言,其如母如姊…待其產下子恂,無論朕如何哀求,皇祖母亦將其賜死…朕早年征戰沙場,革新變法,對子恂疏於管教。子恂有今日之過,朕亦難逃其責…」

  禾寬慰道:「元郎為天下之君,日理萬機,又豈能歸罪於己?」

  元宏苦笑一聲,道:「罷了,右孺子腹中胎兒無辜,朕明日著中書令宣旨,將子恂夫婦遷往河陽,令其每日抄誦佛經,於佛前懺悔。至於衣食用度,以宗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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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秒記住愛尚:

  第一百八十六回 人心惡(一)

  自皇后馮氏因憂思成疾,歿於遙光寺內,太子元恂又被遷往河陽,前朝後宮封后立儲之聲便日囂塵上。

  這些時日以來,左昭儀李氏極盡籠絡人心之事。李氏本就執掌宮權,前朝有其父少傅李沖為靠,膝下又有七皇子元悌為繼,如今李氏母子自是成了炙手可熱之人。李氏雖覺勝券在握,心下卻仍有幾分忐忑。

  夫人羅氏育有四皇子元懌,又有袁夫人薨世後養於其膝下的三皇子元愉,其父亦貴為鎮南大將軍,且深受皇恩,然羅氏一心向佛,諸事不問,李氏自是對其不以為意。

  唯有禾,得皇帝專房之寵,又與李氏並尊昭儀,且其膝下有兩子兩女,可與李氏並驅爭先。李氏心中忌憚,愈發將禾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將禾除之而後快。

  昌霞殿內,李氏與彭城公主元鈺一席而坐。

  見元鈺滿面愁容,李氏只覺得了挑唆之機。為元鈺斟滿盞中酒,李氏道:「今日乃寒衣節,公主已為駙馬都尉與中庶子燒了寒衣,怎得還愁眉不展?」

  元鈺飲下一口酒,幽幽道:「吾燒的是寒衣,悲的卻是自己…吾堂堂大魏長公主,如今卻寡居宮中,形單影隻,備極淒涼。」

  李氏陪笑道:「公主乃金枝玉葉,如眾星攢月!公主若肯下嫁,所求者眾,公主又何須自哀自憐?」

  元鈺輕嘆一口氣,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吾自芒種那日得遇中庶子,便見之難忘…」

  李氏道:「人死不能復生,公主青春貌美,又何須擔憂良人難覓?」

  元鈺搖了搖頭,舉起杯盞又將盞中酒飲盡,忽地恨恨道:「元恂那個莽夫,將其千刀萬剮亦難解吾心頭之恨!」

  李氏聞言,佯作感慨道:「子恂實在豺狼之心,明知中庶子乃公主中意之人,竟敢下此毒手…」

  瞧了一眼元鈺,見其一臉慍色,李氏心內竊喜,又接著道:「子恂到底陛下長子,犯下如此滔天之罪,陛下亦不過只將其廢黜,一應供給仍以宗親之制。」

  元鈺道:「皇兄太過仁厚,竟如此寬縱那逆子!」

  李氏嘴角微揚,道:「陛下乃仁君,加之有左昭儀為子恂進言,陛下豈能不心動耳軟?」

  元鈺狐疑道:「你怎知那再醮之婦為那逆子進言?」

  李氏道:「公主知吾那堂妹嫁於咸陽王作側妃,前些時日阿妹入宮探望,與吾提及此事,道是咸陽王酒後所言,吾方知緣何當日陛下未將子恂囚於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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