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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禧本與太子交好,聞李沖之言心下大驚。為證與元恂了不相干,元禧諫言道:「陛下,太子倘若當真離京,便是謀逆之罪,陛下當早做決斷啊!」

  穆亮望著李沖,疑道:「敢問少傅,右昭儀是如何得知此事?」

  李沖早已與李氏商定應對之言,聞穆亮之言,李沖作揖道:「那小內侍無意間窺得天機,自是心下惶惶。如今陛下離京,宮中以右昭儀為尊,其將此事上稟右昭儀亦是情理之中…」

  「右昭儀心系陛下,得了此訊便宣臣入宮相商。事關社稷與陛下安危,臣自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臣與右昭儀兵分兩路,臣離京面聖,右昭儀往太子府邸進規勸之言…」

  元禧見皇帝一聲不響,待李沖言罷,便於一旁催促道:「陛下,您作何打算?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元宏微微抬頭,面色凝重,聲音低沉道:「子恂…子恂果真有謀逆之心…」

  三人聞言,一臉茫然。元禧望著元宏,狐疑道:「莫不是陛下早知太子有離京之心?」

  元宏長嘆一聲,道:「朕離京之前得了密報,知元隆頻頻與太子書信往來,且元隆當年與賀崢鳴、劉恩坤過從甚密…鑑於此,朕方帶了子恪與子懷同往,朕有心一試,瞧瞧子恂作何反應…」

  「為君者當心胸寬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子恂此番若可安心監國,朕便將這治國之權交付於他,而朕則安心開疆拓土,平定南齊…子恂,實在令朕失望!」

  此時眾人方知緣何皇帝不顧群臣反對,令元恪與元懷兄弟隨行祭天。

  穆亮起身離席,取下朝冠,伏跪於地,痛心道:「陛下,太師薨世,三師之中以老臣為尊,如今太子意欲謀反,乃臣未盡教導之過,臣死罪!」

  李沖見穆亮如此,亦急忙忙取下朝冠,跪於其身側,二人一同叩首請罪。

  元宏見二人這般模樣,示意元禧將他二人攙扶起身,方幽幽道:「爾等自責只因一己之私。太子乃國之儲君,卻行此忤逆之事,實乃家國之不幸!」

  眾人聞言,皆不敢再多言語,一時間王帳之內針落有聲。

  正值此際,守於帳外的三寶急匆匆入得內來。俯身行禮,三寶道:「陛下,中舍人求見!」

  中舍人與中庶子乃太子近身之臣,此時中舍人前來定是太子有異。

  陸琇由三寶迎了入內,待行罷禮,便將前來之因稟於元宏知曉。言罷,陸琇悲戚道:「臣與中庶子商定,由臣候於城門外,中庶子先進規勸之言於太子…倘若,倘若半個時辰未見其上城頭,便是其已遭遇不測,令臣快馬加鞭來面聖…」

  元宏聞言,緊鎖了雙眉:「子恂非但違抗君父,且隨意弒殺近臣,著實令朕寒心…」元宏一語未了。忽地心口一梗,但見其手捂心口,額間滲汗,面色蒼白。

  眾人見狀,慌了手腳,皆圍近御前。三寶正欲喚太醫,元宏略有所緩,擺手制止。三寶心內一緊,皇帝因那年於昌邑驛站遭伏擊受創,龍體便落下隱疾。

  三寶忙奉了每日必備的參湯,元宏緩緩飲下,片刻之後方開了口:「子恂違逆君父,包藏禍心,且目無法紀,若此子不去,於家國禍患無窮。倘若朕駕崩西去,恐重蹈永嘉之禍…」

  第一百八十四回 太子廢(二)

  王帳之內,眾人正欲開口相勸,便有內侍於帳外稟報,任城王遣信使前來。眾人面面相覷,只見元宏著三寶將那信使迎了入內。

  待向元宏行罷禮,那信使垂首道:「稟陛下,任城王已著京畿領軍將太子羈押回府,城內一切如舊,請陛下安心。」

  元宏微微頷首,又示意那信使退下,方開了口:「朕離京之前有囑皇叔,令其照拂京畿一應事宜。子恂今日之舉實在令朕心寒齒冷…」元宏言罷,悲從心起,不再言語。

  一旁的李沖只覺心內惶惶,竟不知皇帝早有防備,幸得自己連夜面聖,而未生下隱患。

  足足一盞茶功夫,元宏復又開了口:「宣中書令入內。」

  眾人已知皇帝用意,各個斂息凝神,垂首而立。不片刻,中書令廖爭鳴便入了內來,待向元宏行罷禮,亦隨眾人垂立一旁。

  元宏輕嘆一口氣,道:「中書令,擬旨吧!」

  「朕承先祖弘業,於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太子元恂不法祖德,不遵朕訓,肆意妄為,暴戾不仁,包藏禍心,不聽仁義,親昵小人,妄擔太子之名。列祖列宗締造此江山社稷,斷不可付予此人。今廢元恂為庶民,暫押洛陽,待朕回京之後昭告於天地、宗廟,逐出宗籍。」

  廖爭鳴方擬罷詔書,不待眾人言語,元宏又道:「如今朕離京在外,太子之事倘若外泄必令朝堂不穩…隴西公你今夜與中舍人連夜回京,助皇叔穩定朝局,萬不可令他人有機可乘。」

  待李沖與陸琇應下,元宏便微閉雙目,只揮手令眾人退去。

  待眾臣退出外去,三寶便急忙忙召了太醫梁世清入了王帳。

  見元宏面色蒼白,梁世清心內一緊。小心翼翼為元宏請罷脈,梁世清道:「陛下舊年箭傷雖愈,然那箭入龍體頗深,傷及腑臟…此症最忌勞累、動氣,然遷都之際諸事繁多,陛下未曾好生休養,以致傷疾成舊患…」

  言語之間,梁世清已著手為元宏行針。不多時,元宏便面色微潤,症狀漸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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