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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宏冷眼瞧元恂,道:「如今倒是長進了,遇事知覓人倚靠了…彼等來的倒及時…」

  轉頭對三寶,元宏吩咐道:「太子既搬了救兵,你便去宣了彼等覲見。」

  待三寶應下,不片刻,元澄便領了眾人入得內來。一眾人等瞧見元恂伏跪於地,又見元宏一臉慍色,皆心知不妙。

  待眾人行罷禮,元宏有意道:「諸卿同時前來,所謂何事?」

  元澄身為宗室之長,聞皇帝相詢,屈身作揖,便先他人開了口:「臣不敢欺瞞陛下,臣等入宮便是為今日太子與常山王之事。」

  望著元澄,元宏道:「既如此,皇叔定是已知事情原委,那皇叔與諸卿可是來為太子遊說?」

  元澄搖了搖頭,道:「太子與常山王皆為陛下骨血,那便是我皇族子嗣,臣身為宗長,絕無偏袒何人之意…太子不妨再將事情原委詳盡道來,亦可令臣等知其究竟。」

  元恂見得了時機,急忙忙將方才殿中之事,避重就輕道於眾人。

  待敘述罷前情,元恂一臉委屈之狀,道:「阿耶,兒子是您至親骨血,您怎得寧可相信一個賤奴而不信您親生的兒子啊!」

  元宏冷哼一聲,道:「你言下之意,是朕偏聽偏信了?不論汪氏之言可信與否,朕只問你,你可有毆打子恪,掌摑瑛兒,推倒淑兒?朕並非昏庸之人,孰是孰非自可分辨!」

  元恂聞言,一時語塞,無力辯駁。

  元禧見狀,忙近前半步,垂首道:「陛下,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太子親眼目睹常山王與馮小娘子有逾越之舉,縱是有過激言行亦是人之常情。」

  元禧言下之意,元宏豈能不知。不過異曲同工,暗指汪氏之言不可盡信。元宏深信禾,自是信其身邊親近之人,且汪氏所言有元瑛與宮人為證,自是不會謾辭嘩說。

  望著元禧,元宏道:「依二弟之言,今日是朕錯怪太子了?」

  元禧道:「臣不敢,臣並無此意。只常山王與馮小娘子有錯在先,方令太子意氣用事。夫為妻綱,若妻德有失,猶不可遏,而況太子乎?」

  太傅穆亮與馮氏姻親相連,不願馮娷有失,更不願得罪太子。此時聞元禧之言,穆亮接口道:「馮小娘子乃太師嫡孫女,自幼養於深閨之中,熟諳女德婦行…太子素來待弟妹親厚,依臣淺見,此事定有謬誤。」

  元宏肅色道:「雖事出有因,太子亦不可不顧手足之情。常言道,長兄如父,兩個阿妹尚且年幼,太子怎能忍心下此重手!你待兄弟姊妹尚且如此,又何況百姓乎?為君者,乃天下之主,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理當剛柔並濟而非意氣用事。以你這般心性,朕日後如何將這江山社稷交付於你?爾等可知,無仁者而位極,家國大禍也!」

  元恂聞言,瞬間轉了臉色,不停叩首道:「阿耶恕罪,兒子有錯,兒子日後定善待弟妹,親睦而處!」

  見元宏雙眉緊蹙,面色凝重,眾臣急忙忙伏跪於地,連聲為元恂求情。

  少傅李沖抬起頭,道:「陛下,曹魏名士嵇公曾著:『鴛鴦於飛,肅肅其羽。朝游高原,夕宿蘭渚,邕邕和鳴,顧眄儔侶。俛仰慷慨,優遊容與。』前幾日太子還與臣探討此詩,太子言此詩以鴛鴦來喻兄弟和睦友好之情…太子讀詩尚且如此,豈會當真對兄弟手足無情啊,陛下三思!」

  李沖方才言罷,元澄便道:「陛下曾親口允諾太師與馮司徒,欲娉馮小娘子為太子正妃。陛下雖未下詔,然滿朝文武已人盡皆知,倘若馮小娘子當真與常山王有私,陛下與太子顏面何存?太子今日行事雖魯莽,卻亦情有可原。」

  元恂畢竟乃元宏長子,又身系家國重任,元宏見眾人為元恂陳情,加之方才馮娷亦親口認下與元恪有私。念及此,元宏亦緩了口氣:「今日雖事出有因,太子亦當克己行事。身為儲君,若無克己之力,日後如何經略四海,一統天下?」

  環視眾人,元宏正色道:「太子行事操之過蹙,非仁君之所為。且孝悌為仁君之本,若不能上事父母下愛弟妹,又如何治天下?今日太子既有悔悟之意,朕且再信其一次,若日後再犯,斷不能饒!」

  望著連連叩首的元恂,元宏繼而又道:「太子放縱任性,雖罪不及廢,仍當訓以為戒。著,咸陽王代朕行刑,鞭一百!」

  第一百七十二回 空穴風(四)

  待眾人離去,大監三寶方近前小心道:「陛下,您今日一刻未曾歇息,不如奴侍候您躺下小憩片刻。」

  元宏並未答話,只緩步行至窗前,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太子鮮少往永合殿,今日怎得突然前往,且又是子恪與馮娷敘話之際…莫不是有人窺探永合殿,且有意離間太子與永合殿?倘若如此,此人之心著實險惡…」

  元宏何等聰明之人,只平日裡忙於前朝,甚少思慮後宮之事。今日出此風波,待靜下心來,即刻想到原因所在。

  略略思忖,元宏對三寶道:「你去查查,究竟何人敢窺探永合殿。」

  三寶熟諳後宮之事,只事涉太子不便隨意出口。此時聞皇帝之言,三寶道:「此事奴責無旁貸…奴先尋掖庭令,將永合殿宮婢名冊調檔。」

  元宏微微頷首,道:「你倒是與朕不謀而合,永合殿侍奉的宮婢定是逃不了干係。查,定要一查到底,此事若不水落石出,這後宮將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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