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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榻之上,禾依偎於元宏懷內。二人自那年冬日巡幸四畿,便未曾有過分離之時。如今元宏即將御駕親征,禾既因與元宏分離而戀戀不捨,又因擔憂元宏安危而憂心忡忡,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元宏知禾定是為己擔憂,輕撫禾秀髮,元宏柔聲道:「朕雖親征,亦不過為振將士之氣,並無險境可涉,寶兒自可安心。」

  禾道:「元郎身先士卒,軍中士氣定當高漲,我大魏鐵騎自會所向摧陷,旗開得勝。」

  元宏笑道:「有寶兒此言,大魏將士自當無往不利。」

  頓了頓,元宏又接著道:「朕此番親征,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朕已囑了皇叔與二弟,彼等自會應心照拂你與淑兒,寶兒毋需憂慮。」

  禾知元宏待自己與元淑事事上心,如今大戰在即,禾不願元宏再為瑣事勞心,於是道:「妾平日裡本就鮮少出永合殿,元郎大可安心。」

  輕輕將禾扶起,二人四目相對,元宏道:「朕意欲廢后,朝野上下有護馮氏之聲,亦有廢馮氏立右昭儀之聲…然朕屬意於你,只願你做朕的皇后…」

  禾望著元宏,輕聲道:「元郎待妾之心,妾又豈能不知?妾此生得遇元郎已是萬幸,只要元郎心中有妾便好…元郎切莫因此事而與朝臣生了不睦…」

  天下女子,誰人不願登上鸞位鳳座,獨禾只為情而動。元宏聞禾之言,感慨系之,將禾緊緊攬入懷內,不再言語。

  第一百五十九回 權與謀(二)

  元宏御駕親征,離京期間詔命太子元恂行監國之責,並由任城王元澄、咸陽王元禧與太傅穆亮、少傅李沖等人輔政。

  元禧雖忠心君上,卻是驕奢淫逸之人。得了皇帝離京之機,右昭儀李氏與其父李沖便投元禧所好,獻了巨金與美人於元禧,又引李沖長子李延實與元禧結下八拜之交,極盡拉攏之事。

  元宏臨行之際,特宣了李氏覲見,囑其照拂左昭儀母女。李氏雖心內恨恨,卻亦不敢違拗君命,自是對禾母女噓寒問暖,不敢有絲毫怠慢。縱是李氏詭變多端,卻因了皇帝有囑,這月余來禾母女倒是平安無事。

  如今皇后被收了鳳印且又禁足椒坤殿,宮內妃嬪便省去每日往椒坤殿問安之事,禾愈發的不與宮內眾人往來。皇后失勢,夫人袁氏亦失了靠山,加之外女劉氏於太子跟前亦不得寵,袁氏整日裡鬱鬱寡歡,自此便一病不起。

  這日二皇子元恪與五皇子元懷自勵材苑受學歸來,方才落了步輦,二人便疾步往內殿而來。

  元恪兄妹如今與禾愈發親近,不知不覺間已改口稱呼禾作「阿娘」,禾亦視兄妹三人猶如己出,疼愛有加。

  元恪與元懷向禾行罷常禮,便圍向床榻,與元瑛一道逗弄正在練習翻身的元淑。

  禾望著眼前這兩雙兒女,只覺心滿意足。

  待宮俾們備下晚膳,乳母們方才將元淑帶回了偏殿,禾亦領了元恪兄妹往偏廳用膳。

  母子四人一席而坐,汪氏與吉祥則立於兩側為眾人布菜。

  元懷食下一口魚羹,對汪氏道:「汪婆婆所制魚羹甚是鮮美,今日午膳勵材苑小廚房亦是制了魚羹,卻遠不及此。」

  汪氏笑道:「五皇子謬讚於奴,這勵材苑小廚房內皆為尚膳署能工巧匠,奴怎可與彼等相較?」

  不及元懷開口,元恪便接過話道:「非也,彼等雖擅烹製天下肴饌,卻不及汪婆婆用心,故而食用起來亦覺不同。」

  汪氏邊為兄弟二人添舀魚羹,邊笑道:「若二位皇子不棄,奴便常常為您二位制此魚羹。」

  兄弟二人點頭應下,便聽元恪又開口道:「阿娘,汪婆婆若再制魚羹,可否允兒子帶些往勵材苑?」

  禾微笑道:「如今太子攝政,不再往勵材苑受學,那你便是眾皇子之長。倘若你往勵材苑帶膳食,那苑中眾人相仿相效,豈非壞了規矩?日後吾令汪嫂晚膳再制魚羹,你與懷兒受學歸來便可食用,你意下可好?」

  元恪垂首道:「阿娘,兒子並非貪嘴,只此時忽地想起今日午膳之時三阿弟之言,方欲帶些魚羹於他…」

  禾聞元恪之言心內一怔,卻不願打斷元恪,只待其繼續。只聽元恪接著又道:「三阿弟本有阿母照拂,素日裡只嫌勵材苑膳食不佳,如今卻再不挑剔…今日食用魚羹,竟不顧宮規,連用兩碗…兒子心內覺奇,便私下裡詢了三阿弟,方知右昭儀以袁夫人抱恙須飲食清淡為由,近日裡鮮少供給清揚殿魚膾。」

  待元恪言罷,禾微微皺眉,道:「袁夫人雖說抱恙,卻有子愉正是發榮滋長之期,子愉乃陛下子嗣,金貴無比,且清揚殿中還有趙嬪待產,一應供給豈可怠慢?」

  一旁的吉祥接了話道:「右昭儀速來行事周至,怎得會出此紕漏?」

  汪氏道:「袁夫人這許多年皆以皇后馬首是瞻,如今皇后失勢,豈能不被殃及?」

  禾心內輕嘆一口氣,只招呼元恪兄妹用膳,不再言語。

  是日晨起,送罷元恪、元懷兄弟往勵材苑受學,著元瑛乳母領了元瑛回偏殿習練女紅,又囑咐乳母們領元淑往花苑曬暖陽,禾方才由汪氏隨侍,往清揚殿而來。

  袁氏歪於床榻之上,已失了往日顏色。聞左昭儀親至,袁氏掙扎著欲起身行禮,禾疾步近前,制止道:「此間乃夫人內殿,亦無旁人在側,夫人毋需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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