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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禧聞元澄相詢,亦將手中杯盞置於案幾之上,道:「皇叔,這漢家大族中以弘農華陰楊氏、太師長樂馮氏、隴西公隴西李氏、范陽盧氏、清河崔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琅琊王氏為尊。」

  望了一眼馮熙與李沖,元禧又笑著道:「孤思忖著,孤兄弟幾人為先帝血脈,與陛下是至親骨肉,理當率宗族之先。除去陛下,孤兄弟五人便聘娶各家貴女為側妃,六弟尚未婚娶,便需於此漢家大族中為其聘下嫡妻。」

  元澄點了點頭,道:「孤身為一族宗長,又是皇叔,是孤疏忽了。北海王只有開房之人,亦是時候為其擇選嫡妻了。」

  元禧微笑頷首,道:「皇叔協助陛下於平城主事,自是日理萬機,皇叔切莫自責。六弟亦不過舞象之年,現下里為其擇妃亦算不得晚。孤擬了待選名冊,待陛下抵達洛陽,行罷祭告之禮,孤便呈請陛下定奪。」

  眾人聞元禧之言皆點頭稱讚,元澄復又為眾人碗盞之內添了新茶,繼而又議告祭之事。

  眾人正言語間,忽的元澄近身內侍順玉急匆匆入了內來,待向眾人行罷禮,便對元澄道:「任城王,羽林衛蔣銀奇大人著人來送信,現下里於外室候著。」

  元澄聞言,有幾分詫異,道:「哦?羽林衛之人?」

  這羽林衛為皇帝近身之旅,若非急務,斷不會此時前來,眾人面面相覷,皆是心內一怔。

  待那羽林將士入得內來,向眾人行了禮,便開口道:「末將羽林郎魏華,有事稟任城王。」

  元澄見這魏華風塵僕僕之狀,微微皺眉,道:「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魏華只低頭不語,眾人見狀,當即會意,便齊齊起身告退。

  待眾人離去,那魏華方才開了口,道:「任城王,陛下昨日於昌邑驛站遭了伏擊,蔣大人特著臣來稟於任城王知!」

  元澄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急道:「陛下現下里如何,宮內之人又如何?這羽林衛三千人眾,怎得會令陛下遭了伏擊?」

  魏華急忙忙答道:「昨夜臣啟程往洛陽之時陛下仍於昏迷之中,宮內眾人皆不知陛下遭遇不測…」

  於是,魏華將昨日元宏攜了禾往山谷,回程之際遭遇不測之事詳盡道於元澄知曉。

  待其言罷,元澄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是說陛下是為保昭儀,擋了那飛來之箭,而那些蒙面之人見陛下中箭便極速躍馬離去?」

  魏華點了點頭,道:「臣當時與幾名兄弟與彼等迎戰,蔣大人與那領頭之人對決,然陛下倒下之際,那些人便不再戀戰。」

  元澄此時已起身離席,邊踱步邊道:「依你所言,那些蒙面之人定是有備而來,刺殺陛下便是彼等唯一目的所在。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敢行這弒君之事!」

  魏華道:「回任城王,蔣大人已遣了羽林衛兄弟去追查那些伏擊之人。」

  喘了口氣,魏華又接著道:「只陛下如今遭了不測,自是不敢道於眾人知曉,故而大監與蔣大人商定只對闔宮之人言陛下受了風寒,需於驛站靜養幾日。蔣大人著臣來稟於任城王,亦可令您心中有備。」

  元澄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你這一路快馬加鞭,自是辛勞十分,快些下去歇息吧。」

  魏華聞言,便向元澄叩首行禮,方才出了內室離去。

  魏華這邊將離了內室,那邊元澄便喚了近身內侍順玉入了內來。

  元澄一臉肅色,對順玉道:「快往咸陽王府上將咸陽王請了回來!」

  只一個彈指停頓,元澄便又道:「咸陽王離去為時不久,若著人策馬急追,興許來得及將其請回。」

  順玉見元澄神色有異,自是不敢耽擱,便急忙忙起身欲去尋元禧。

  元澄又似忽地想起其他,忙喚道:「回來,你去一併將太師請回,只對其言,陛下有旨於太師…

  順玉點了點頭,道:「任城王放心,奴這便去將太師請回。」

  第八十三回 蛇吞象(二)

  任城王府內,咸陽王元禧與太師馮熙急匆匆入得內來。

  二人被元澄近侍快馬加鞭追了回來,此時又見元澄一臉肅色,加之方才羽林郎前來報訊,元禧與馮熙心內皆是惴惴不安。

  不待元澄開口,元禧便急急道:「皇叔,您著人令孤與太師折返,可是陛下那裡有何急務?」

  元澄本就於室內踱步,此時亦顧不得於二人讓座,便道:「事關陛下,孤只有與你二人相商方為妥當。」

  二人聞言皆為之一驚,馮熙狐疑道:「任城王行事素來當機立斷,是何事令任城王遲疑不決?」

  元澄望著馮熙,沉重道:「陛下於昌邑城郊遭了意外,如今生死未卜!」

  這馮氏一族榮辱皆繫於皇帝一身,只見元澄話音將落,馮熙便已面色蒼白,顫抖著聲音,道:「任城王,您說陛下,陛下生死未卜…陛下,陛下因何遭遇意外…」

  元澄嘆了口氣,便將方才羽林郎魏華所言皇帝遭遇伏擊之事盡數道於二人知曉。

  待聽罷元澄所述之事,馮熙便覺如晴天霹靂一般,瞬間老淚縱橫。

  元禧見馮熙這般模樣,急忙近前將其攙扶至席榻邊,邊扶其入座,邊對元澄道:「羽林衛可已將那些伏擊之眾擒獲?」

  元澄搖了搖頭,道:「蔣銀奇已著人去追查,那魏華前來報信之時還未有半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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