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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禾一臉詫異,宏接著道:「這後宮之中多為門閥世家之女,朕要平衡朝中勢力,便不可無故予你太高的位份。朕日後要開疆拓土,出征沙場,不能時時將你帶在身旁護你周全。原本朕欲將太子養於你膝下,然太子年幼,亦無力護你。」

  禾聽到此,已淚眼瑩目,宏握緊了禾的手,又道:「朕本欲尋一世家女為太子妃,再將太子妃交於你調教,如此便可為你尋得一族支持。」

  禾再無法自抑,一聲「元郎」便淚如雨下。

  宏將禾擁入懷中,輕撫禾的秀髮,道:「那日三寶得了消息,道妙蓮突然薨世,朕思忖再三,因妙蓮出宮已七年,宮內除了皇后與高嬪,幾乎無人識得。讓你以妙蓮之身入宮,一來有馮氏一族護你,二來後宮之內皇后亦不會為難於你,如此方為上上之策。」

  禾淚眼婆娑道:「元郎,今生能與你相伴,妾便足矣。妾不要什麼名分,只求彼此真心相待。」

  元宏輕輕道:「傻瓜,這一生一世朕都不會與你分離。」

  繼而鬆開禾,與她正面道:「朕欲冊封你左昭儀,位分僅次皇后。因你以馮氏之女受封,朕便無法加封你的父母兄弟。朕思忖著,過了上元節,便讓你父親隨咸陽王出使齊國,如此,待其歸來,朕便可封爵於他。」

  禾望著宏,一時感觸,竟不知如何開口,待回過神來,欲向宏謝恩,卻被宏制止。

  宏拉禾行至案前,揮筆寫下:「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第二十四回 君王心(一)

  兩日來,元澄坐立難安。雖說是奉旨行事,引馮熙面聖,卻不料窺知馮妙蓮之真實死因。元澄一向對元宏忠心不二,可此番卻關係聖上顏面,若不說,將來一旦事破,便是欺君之罪;若說明,便是令聖上難堪。正在元澄左右為難之際,內侍監卻來人宣他入宮。

  御書房內,元宏與元澄對坐。

  元宏示意三寶與眾侍退去,邊親自以小爐烹茶,邊對元澄道:「朕瞧皇叔之神情,似有心事?」

  元澄心內一驚,嘴上卻道:「臣這幾日頭疼之症犯了,勞陛下掛心。」

  元宏沏了一盞茶遞於元澄,道:「哦?宣太醫瞧了嗎?」

  元澄搖了搖頭,道:「臣此為舊疾,歇幾日便無妨。」

  元宏點點頭,道:「皇叔要好生將養,切不可大意。」

  呷口茶,將案上冊子遞於元澄,道:「昨日朕許了太師,以馮氏之女為太子嫡妻,今日一早太師便送來了馮誕之女生辰八字,他這是恐朕生變啊。」

  元澄接過冊子,細細看過,道:「如今太皇太后已薨世,皇后雖正位中宮,然陛下遲遲未將太子養於其膝下,亦難怪太師心中不安。」

  元宏肅色道:「皇后雖未失德,卻生性善妒。朕遲遲未絕,便是因那前朝賈氏南風,此為前車之鑑啊。」

  元澄沉默了,他知道為君者,必當為社稷計長遠,太子年幼,易受身邊人影響,此系皇帝憂心之所在。

  片刻,元澄道:「陛下雖欲以馮氏之女為太子嫡妻,然馮誕之女將過垂髫之年,陛下可先行將其著人調教,待至及笄之年再行嫁娶之禮。」

  元宏點點頭,道:「知朕者,皇叔也。」

  略略停頓,接著道:「如此,便將此女交與寶兒調教吧。寶兒既以太師長女之身入宮,那便是此女之姑母,且寶兒生性良善,秀外慧中,自是不二之選。」

  元澄不置可否,頓了頓,問道:「那陛下意欲將太子作何打算?」

  元宏舀了一勺水添於茶釜之中,道:「便將太子交予李貴嬪撫養吧,一來朝中之勢不可以一族為大,二來隴西公對朕亦如皇叔般忠誠,李貴嬪又頗識大體,皇叔以為如何?」

  只一彈指的沉默,元澄便道:「恕臣斗膽,臣知陛下所慮皆為江山社稷,然臣以為,如此一來後宮之中必起波瀾。」

  元宏望著元澄道:「依皇叔之見,該當如何?」

  元澄搖頭道:「臣愚鈍,現下亦無良策。」

  元宏聞言沉默不語,只不停地把玩茶盞。

  足足半盞茶功夫,元宏方開口道:「當年漢家武帝殺鉤弋夫人,便是防主少母壯,外戚專權。本朝開國便定下『子貴母死』亦是為防此患。然生母薨世,嫡母或養母便有了約束帝王的權利,亦可操控朝廷干預政事。」

  嘆了口氣,他接著道:「朕不可擅改祖制,才欲以平衡朝中勢力為彼此制衡之良策。方才皇叔之言,令朕如醍醐灌頂,也罷,朕便為子恂先覓得左右襦子,成了婚,便無需再養於她們膝下。」

  放下手中茶盞,望著元澄道:「子恂既是太子亦是朕之長子,其母已薨,朕便更要為他計長遠。朕既行漢革,那左右襦子便勞煩皇叔自漢家世族裡選吧。」

  元澄心中感念皇帝信任之情,卻又不得道明馮妙蓮死因之真相,垂頭道:「陛下將臣視作腹心之臣,臣自當誓死效忠,定為太子擇得良人佳偶。」

  君臣多年相伴,早已心內默契,此刻見元澄這般神情,元宏心中便猜得幾分,知他定是有事瞞著自己。元宏見元澄不願道破,必是難以啟齒之事,亦不願為難於他,便佯裝未覺。

  待元澄告退之時,元宏忽的笑著道:「初一為元日,朕欲曉諭後宮,冊封寶兒為左昭儀,待到二月十五,再行冊封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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