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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樂齊奏,熱鬧非凡。

  待酒過三巡,馮氏故作不在意地問拓跋宏道:「陛下,那位美人可是哪裡不適,怎得今日不一同前來?」

  拓跋宏正欲飲酒,聽她如是問,便放下手中酒杯,反問道:「後宮人眾,怎皇后獨獨關心她一人?」

  只一彈指停頓,馮氏便道:「妾既做了陛下的皇后,理當照拂後宮一切,方可使陛下安心前朝之事。」

  拓跋宏早已看破馮氏心思,卻不動聲色道:「皇后賢德,乃後宮之表率。如今羅夫人臨盆在即,鄭嬪亦是身懷六甲,皇后當多加上心才是。」如此一來,馮氏便不好再追問。

  拓跋宏揮手示意歌舞退去,望著羅氏與鄭氏,笑吟吟道:「你二人近日可好?」

  羅氏本欲起身,卻被拓跋宏示意坐下,便跪坐著答道:「妾謝陛下掛念,妾與孩兒俱安。太醫本說會於三月生產,可前幾日侍醫對妾道,日子許會提前。」

  拓跋宏點點頭,道:「那便要醫署早日備下了。」

  不待羅氏開口,馮氏便接道:「陛下,妾早已為妹妹備好一切,陛下放心。」

  拓跋宏面露笑容,對皇后點了點頭。

  鄭氏聽羅夫人已回完話,便忙起身行禮,對拓跋宏道:「有陛下惦念,妾一切皆好。只是近幾日腹中孩兒鬧的緊,許是盼著見他阿耶呢。」

  拓跋宏哈哈大笑道:「待臘月二十二宴罷群臣,朕封了璽,就多去看看你。」

  鄭氏聞言,喜出望外,忙謝了君恩。馮氏冷眼瞧她,轉而又笑顏示君。

  席間貴嬪夫人李氏始終笑容燦爛,與眾人舉止親切。此刻,李氏舉杯離席,緩步來到帝後面前,微笑道:「年節始於今日,妾願陛下、皇后順遂平安。」邊舉酒杯邊接著道:「陛下、皇后,妾還有一樁喜事要稟告。」掃了一眼馮氏,又道:「高嬪亦懷有龍裔五月有餘,這開了春,宮裡便是三件好事了。」

  馮氏瞪大了眼睛望著高氏,冷笑道:「怎得妹妹有孕在身,吾卻不知曉?」

  高氏怯怯,正欲出聲,李氏便接過話道:「高嬪之前抱恙,去請皇后示下,許是您忙,並未著太醫診治,妾方替您照料於她,皇后勿怪。」

  馮氏強壓怒火,嗆白道:「那真是有勞妹妹。這知道的人明白妹妹是幫了吾,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越俎代庖呢。」

  拓跋宏心知二人以此博弈,卻做若無其事狀,不待李氏出聲,拓跋宏便道:「後宮諸事繁多,皇后日夜操勞,難免疏漏。如今有李貴嬪協助,你二人同心協力,朕便可安心於前朝了。」

  不待馮氏有所反應,李氏急忙道:「妾定不負陛下所託,當盡心竭力輔佐皇后。」

  馮氏心內憤恨,只是聖駕在前,不便發作,只得勉強道:「陛下放心,妾等自當將後宮料理妥當。」

  待席畢,眾人散去。

  第十六回 慰母心

  皇帝寢宮內,禾正獨自撫琴,忽聽內侍傳報,從事中郎高融求見。禾心內覺奇,便急忙起身相迎。

  只見高融入得內來,見了禾,正要屈身行禮,便被禾扶起。禾興奮道:「叔達,真的是你!多日不見,三娘和阿妹可都安好?」

  高融點點頭,道:「嫂…」忽覺失言,急忙改口道:「寶夫人,她們一切安好,您放心。」

  禾露出舒心的笑容,接著問道:「怎得你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高融道:「陛下恐您思念家人,著臣去洛陽接了林夫人來。」

  「母親?」禾驚詫道,「母親現在何處?」

  高融忙答道:「夫人現在殿外候著…」

  不待高融言罷,禾已急急奔向外殿。

  即便汪氏與吉祥已陪在身旁,車氏仍覺惴惴不安。

  忽聽一聲「母親」,轉頭見是禾,車氏又驚又喜,正欲近前,忽想起自己身在內宮,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禾一頭撲進車氏懷裡,對車氏道:「母親,女兒好想您。」

  車氏顫抖著手輕撫禾的頭髮,話未出口,淚已落下。

  汪氏一旁見狀,心知皇帝寢宮怎可容外人落淚,便急忙近前輕聲道:「夫人,您二位入內敘話,外頭涼。」

  車氏聽禾道罷始末,竟一時回不過神來。足足十彈指,車氏才道:「那日高府來人告知你葬身火海,骸骨不得尋,我那時連死的心都有了。你父親見我不吃不喝,便對我說『你若死了,到了寒衣節,誰給禾送寒衣啊』…」說著又哽咽起來,拭去淚水,車氏接著道:「前幾日叔達公子去接我,只對你父親說要給你做佛事。到了半路,他才對我說你還活著,我竟以為自己在做夢…謝天謝地,菩薩保佑,你真的活著,竟然、竟然還入了宮。」

  母女二人相偎榻上,呢呢喃喃,直到更響三遍。

  汪氏入得內來,輕聲對車氏道:「夫人,子初一刻了,您該回去了。」

  車氏長嘆一聲,道:「今日蒙陛下恩典,能入宮與你相見,知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禾扶車氏一同起身,道:「母親,此去不知何時方能再見,母親定要珍重!」言罷,便跪倒在地,向車氏叩首。

  車氏與汪氏急忙上前攙扶起禾,母女二人繼而相擁辭別。

  高融此刻已候在外殿,見母女二人出來,便近前道:「夫人,為寶夫人之長遠計,今夜只能委屈您至咸陽王行轅落腳,明日我便送您回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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