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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明熙微微一笑:“待會給你們做糰子吃。”

  白家長子白延宗正垂手立在白家主母身前聽著後日白家祭的安排。

  話告一段落,白家主母頓了一會才開口:“跟蘭家的婚約,吾兒不必介懷,那蘭馨看著也不是個好的。”

  白延宗只應了聲“是”。

  “還是放不下?”

  白延宗呼出口氣,直視白家主母:“母親可曾後悔?”

  “後悔?”白主母瞬間明白白延宗的意思,“當日我懷著你,他生母渾身是血倒在我車前,救還是不救?救,就到了如今,不救,她怕是活不下去,況且天道輪迴,我也怕應到你身上。救不救,都沒有後悔不後悔這一說,選擇不同,結果不同罷了。你可知了?”

  白延宗不出聲,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子心裡不舒服。”

  “為誰?白安齊,還是蘭馨?”

  “都有。我從不知自己如此不堪。”

  白主母忽然笑出了聲:“吾兒自小便是修道天才,何曾不堪?只因那蘭馨?”

  白延宗沉默。

  白主母起身,走到白延宗身前,拍了拍已經到自己頭頂的兒子肩膀,正了神色:“你父親有求於你蘭伯伯,選擇與蘭家聯姻,有他的緣由。後日白家祭,待替你父親祝詞後,你便是白家的少家主了,行事更要穩重,到時候……”白主母話頓了頓,接著笑道,“你父親會派人送你去青陽派,母親待你學成歸來。”

  話音落下,白主母眼眶中已是蘊了淚。

  白延宗慌了,忙道:“兒子不去便是了,白家亦是家學淵源。”

  白主母抹了抹淚,笑著搖頭:“你必是要去的,今日的事,你已經大了,自己琢磨著處理便是。只是你與白安齊,畢竟有一半相同的血脈,他本性不壞,母親只是希望百年之後,還能有人在旁全力輔助你。”

  白延宗還是氣不平:“白家亦有許多人。”

  白主母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夜深了,回去睡吧。”

  白主母目送白延宗背影離去,在他還未走遠時,便親手關上了房門。

  三枚銅錢一枚龜殼,白主母再卜一卦,仍是大凶。

  白家主進門,一眼便瞧見了桌子上的卦象,只裝作沒看到,脫了外袍坐下喝茶。

  白主母撿起銅錢,發出叮噹響聲,白家主低頭拿杯蓋撥弄著茶水。

  “沒去看她的兒子?可是好大本事,定的是蘭家大小姐。”

  白家主眼睛也不抬,抿口茶,呼出一口熱氣:“她都去了多少年了。”

  白主母挨個將銅錢擦乾淨收起來:“都安排好了?”

  白家主這才放下茶杯:“嗯,蘭大哥後日來,到時候兩家定親,等送延宗他們走了,咱們就動手。”頓了頓,白家主放輕了聲音,“放心,十年前咱們也封印過那魔隙,這次有蘭大哥幫忙,不會出事。”

  “蘭大哥講義氣,無論如何,咱們不可虧待蘭馨。”

  “自然。”

  白家祭與其說是祭祀祖先,倒不如說是一場大型的商業集會,吃喝玩樂樣樣都有,當夜燈火通明,各家子弟不論仙凡都可享受慶典,白家也會放出許多義攤,供遊人隨便取用。

  蘭城主也在當日趕了過來。

  聽說了蘭馨的荒唐事,蘭城主吼了蘭馨一頓又被頂撞了回來,指著蘭馨手抖著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朝白家主哈哈大笑著道歉,而後定了兩家親事,交換了雙魚玉佩。

  邱道自小便在修真界,這還是第一次參與凡俗界的慶典,端著碗糰子坐在攤旁一邊吃一邊觀察。

  白安平給路過的客人裝著糰子,白明熙不舒服,便沒有一起來。

  趁著白安平不忙了,邱道吃完了第三碗糰子,有興趣聊天了:“白家算大家族?”

  “是蘭城最大的家族,我沒去過外面,不知道跟外面比如何。”

  邱道看他的神色,見往日的哭包笑的沒心沒肺,果然是個孩子,想著他該是不知道白明熙與白家的關係。

  白安平湊近邱道耳邊,手擋著小聲道:“邱道,將來我一定修煉有成,然後做白家家主,把娘接回去!”

  邱道看他信誓旦旦不帶一絲怨懟的表情,分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白明熙曾是白家嫡系姑娘。

  不管怎樣,他高興就好……等恢復了修為,替他打個白家都是小事。

  七八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凡人小孩呼啦啦從攤前跑過,邱道看著他們的背影蹙眉:“有點眼熟。”

  白安平給自己裝了一碗糰子,邊吃邊看遠處的孩子:“衣服嗎?每年這時候都有很多人穿的。你看那邊。”白安平指不遠處的衣服攤,“都是仿的第一修士邱機尊者的衣服,這款聽說是去年邱機尊者講道時穿的。”

  提到邱機,白安平下巴微抬,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環顧四周,竟幾乎有一半人穿著類似的衣服,邱道瞬間不爽:“呵,什麼第一修士,這一身白喪氣的很。”

  白安平忙去捂他的嘴:“邱機尊者幾千年前便是公認的第一修士,又是第一世家邱家家主,他的追隨者不知有多少,尊者喜素淡的顏色,據說是為了當年大戰時逝去的戀人。”

  邱道聞言只覺一口氣悶在胸口堵的慌,張了幾次口,最終朝白安平說了句:“你等著,以後這修真界——不,這三界第一修士,只有我邱道一人!”

  嚇得白安平又去堵他的嘴,邱道說的聲音不小,還是有人聽到了。

  “還未曾練氣,口氣倒是不小。”蘭馨跟著白安齊溜達著正無聊,就聽到了這麼一番名言。

  白延宗因為蘭城主的私心,也被派了過來,他只遠遠地跟著,看著蘭馨絲毫不親近白安齊,眉頭蹙緊。

  沒有長輩在,蘭馨也懶得作賢淑的姿態,轉著白安齊的珠溜達到邱道攤前。

  “你倒是說說,邱機尊者哪裡不如你了?說不出來……你可能連修煉的機會都要失去了。”

  白安平臉色瞬間白了,這女人話里的意思,是要廢掉邱道的丹田?!

  邱道注意力全在那顆通體烏黑的珠子上,識海中的凝魂蘊靈花輕輕顫動,似乎在召喚它。

  ☆、第 6 章

  第六章

  白安平急急去拽邱道的袖子,朝他使眼色,眼看淚水又要溢出來。

  邱道拽回袖子將他的淚瞪回去,大爺一樣坐回椅子,朝蘭馨勾起一邊唇角:“我要是說出來呢?”

  “哈,你可以試試。”

  邱道指指自己:“若我能說出,這珠子送我如何?”

  蘭馨捏起手上的珠子挑眉:“你要這個?可以。”

  “不可,”剛走到近前的白延宗蹙眉,“這怎可亂送人。”

  “都有這個了,”蘭馨拍拍腰上的雌魚玉佩,“這個,沒用了。”

  白安齊深吸口氣,面色不好:“家母遺物,蘭小姐若是不喜了,還給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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