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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那個遁入佛門,後又被朝廷重用的昱真和尚?”

  據說昱真和尚曾為帝師,時常與先帝談經論道,頗受先帝重用,只是後來一次出使番邦和談中,卻不幸被虜為人質,三年後又莫名其妙回到了中原,只是此時先帝已經駕崩,而昱真和尚也變成了通緝的叛國逃犯。

  最後,這位昱真和尚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塵世間。

  倪籍沖她擠了擠眼,“這是個秘密。”

  她當然知道這等要涉及到滅門的大事,是桓家極其重要的秘密。腦海中電光一閃,桓溫當年家族遭遇巨變,難道是與此事有關?

  還未及開口,倪籍又叮囑道:“萬萬不可將此事泄露,不然,桓溫十六歲的那場滅頂之災,又要重來一遍。”

  秦安歌大駭,沉默良久問道:“先生既然知道此事干係重大,為何要告訴給我?”

  “因為那小子願意呀。”

  秦安歌驀然抬起頭,便見桓溫定定站在不遠不近處,一雙清亮的雙眸默默注視著他們,仿佛時光倒流,他依然是當年的那青蔥少年。

  她突然就明白了,桓溫授意倪籍先生,將這等隱秘告訴她,為的就是讓她知道自己至誠的心意,好讓她安心。

  桓溫何等敏銳,他察覺出近日秦安歌的鬱鬱寡歡,這些多半與之前的太后賜婚有關,恰巧又碰上倪嫣然的這檔子事,讓她更是忐忑。

  ☆、真相

  秦安歌當下有些許忡怔,她立在那裡眼瞼微垂,避開了桓溫暖如烈陽的視線,手足無措,心裡有些疑問卻不敢問出口。

  當年桓家被降罪,若事關昱真和尚,那麼,與秦家有何干係?為何會令桓溫與秦家結仇?當年桓溫與自己的退婚,是否,也與此事有關?

  這一層層的問題浮上心頭,逼得她額角微微沁出汗,她知道,若她肯問出口,桓溫定會給她一個答案,只是,她還沒做好接受的準備。

  她逃一般的快步離開了院子,躲到了自己的屋裡。此時,倪嫣然恰巧瞧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便也跟了進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可是桓大人又惹到你了?”

  秦安歌沒心情同她鬥嘴,坐在榻上默了默,才道:“嫣然,你的嫁衣做的怎麼樣了?”

  倪嫣然沒想到她會提這個,愕然瞪著眼,緩過神來才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這拿槍武劍的手,卻是使不好小小的繡花針的。”

  語氣要多頹唐有多頹唐,這山野之地,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繡娘,多半都是一件紅綢衣裳就差不多了。

  可倪嫣然卻不能這樣敷衍了事,她走出這間屋子,即將踏入的,便是堂堂廣陵王府,天潢貴胄,世襲的尊貴。

  倪嫣然或許不知,可秦安歌卻清楚的明白,縱然這世道紛亂,人心不古,但貧貴之隔,卻一直存在,若不是倪嫣然的父親是倪籍,廣陵王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想要嫁入王府,實在是難如登天,即便嫁的進去,也不會有正室的名分。

  秦安歌想了想,道:“嫁衣我倒是可以幫你繡一些,只是我有些生疏了,恐做得慢些,趕不上日子,你還是得幫把手才行。”

  倪嫣然喜不自勝,連忙道:“那是當然,有你這話,我心安多了。”

  接下來的日子,倪嫣然搬到秦安歌一起住,秦安歌正好有了藉口躲開桓溫,於是,每晚兩人在燭下一邊繡著嫁衣,一邊說著體己話,日子過得忙碌又馨然。

  轉眼,世子迎親的日子到了,前一夜,倪嫣然在倪籍屋裡說了說了一宿的話,秦安歌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回來時,見倪嫣然眼眶紅腫,膝蓋處也沾了泥土,甚是顯眼。

  待倪嫣然換了身衣裳坐下,天光已微明。

  “再躺會兒吧,今天還有的忙呢。”秦安歌擔心倪嫣然,連忙催促她回去睡會兒,可是倪嫣然卻搖搖頭,道:“以後就見不著了,還是想多與你說會兒話。”

  秦安歌想了想,道:“也好。”

  於是,兩人窩在被子裡,一邊躺著,一邊說著話,愜意又暢快。

  “若世子殿下不是今日來迎親該多好,我們可以一直說,然後睡個好覺。”

  倪嫣然輕嗤道:“你想我嫁不出去呀?我可盼著嫁給殿下呢。”

  說這話時,秦安歌的瞥見她的臉上,微微泛著淚光,眸中含著悲戚,顯然有些傷心。

  這樁婚事,說到底,最為難過的便是倪嫣然,縱然她已經做了選擇,也會心有不忍。

  秦安歌暗自喟嘆,卻不敢有同樣的神情流露,終究是一場婚事,不能太過傷感,於是她振作精神,雀躍道:“聽說,世子殿下昨日便已經到了山腳下,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延綿數里,這片山都快要被紅綢給染紅了呢。”

  “原來,竟是這番景象,此生能有一次這般隆重,也算不枉此生了。”

  “誰說不是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過了半響,倪嫣然開口道:“給我梳妝吧。”

  山里一切從簡,倪嫣然眉眼生的極好,瑩瑩秋波顧盼生輝,卻因為自小習武,而沒有絲毫媚態,上妝後整個人煥然一新,秦安歌為她梳了個高髻,上面帶著一整套頭面,金光熠熠的,甚是奪目,好在要蓋上紅蓋頭,不然在這樸素的鄉間出現這麼一身行頭,著實有些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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