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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昌帝怒道:「立誰為後是朕的決定,你簡直不可理喻。」

  德妃呵呵冷笑:「我入宮後,謹小慎微,處處周到,皇后死了,無論家世還是在後宮中的威望,我都應該是繼後的唯一人選,你卻越過我,要立那商戶出身的賤人為後。」

  「好不容易那賤人死了,你提拔梁氏做了貴妃,生生壓我一頭,讓那蠢貨掌管宮務,為什麼,你的眼裡永遠看不到我!」

  昭昌帝搖頭:「朕若早知道你心腸如此歹毒,斷不會答應讓你進宮。」

  德妃身子抖了抖,絕望道:「怪不得,就因為我不是你想要的,是世家逼著你娶的,所以無論我怎麼做,都得不到你一絲垂憐。」

  「你對皇后敬愛有加,常常喚她的閨名,對梁氏,你也甚是寵愛,溫聲細語地與她說話,後來寧妃入宮,你為她發瘋著魔,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寶都擺在她面前,還給她取了小字,唯獨對我,你永遠是一句冷冰冰的德妃。」

  「我原以為,寧妃死了,梁氏也死了,你就能看到我,可你如今又愛上了比寧妃出身更卑賤的姝妃,你知道那天我聽你喚她囡囡,心裡有多痛苦嗎?」

  昭昌帝別過臉,不想再看到她,讓侍衛上前將她拉走,德妃這時卻撿起地上的刀,朝侍衛揮過去,喊道:「誰都不許過來。」

  「你瘋了,來人將她綁起來。」

  德妃提劍指著他,「寧妃的死,你才是罪魁禍首,你不相信她,讓她懷有身孕卻受盡屈辱,她死前流了好多的血,滿滿一床,宮女一盆一盆往外端著血水,九皇子落地那一刻,她說她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將她耗盡生命生下來的孩子,當做豬狗一樣的養大,讓他從小飽受欺凌,寧妃若是知道了,一定死不瞑目。」

  她狀若癲狂的笑著,手裡的刀跟著一顫一顫的。

  昭昌帝神情痛苦,胸膛急劇起伏,在德妃話落後,不由噴出一口血,向後倒去。

  姝妃驚叫著接住他,昭昌帝躺在她懷裡,雙目緊閉,面如金紙。

  看見氣的吐血的昭昌帝,德妃笑得更加瘋狂,孟長安對顧勁使了個眼色,顧勁會意走上前打掉了德妃手裡的刀,將她交給侍衛押下去。

  「宣太醫。」孟長安吩咐一句,眾人手忙腳亂把昭昌帝送到偏殿休息。

  秦綿嘆息一聲,德妃有句話說的沒錯,昭昌帝能因為猜疑讓小九在後宮裡自生自滅,活得豬狗不如,實在令人心寒。

  「累了?」孟長安見她嘆氣,關心地問。

  秦綿搖頭:「皇上這樣子,你也走不開,我在這宮裡憋悶的難受,就先回去了。」

  孟長安知道剛才德妃的話讓她心裡不舒服了,便讓兩個東廠番役先送她離開。

  本以為昭昌帝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卻沒想到,太醫看過之後,竟然束手無策,孟長安無奈,只能讓人去廠督府把柳懷接進宮。

  柳懷診過脈後,當著太后的面,直言道:「皇上恐怕熬不過今冬了。」

  太后怒匆匆起身,「不可能,皇上前些日子身體還康健著,怎麼會如此突然。」

  柳懷被孟長安警告地看了一眼,才沒有順嘴胡說,孟長安便將方才德妃如何出言激怒皇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太后,太后頹然坐下,紅著眼圈道:「哀家究竟欠了他們尹家什麼,要這般禍害我的一雙兒女。」

  孟長安怕太后支持不住也倒下,連忙讓人把她送回寧壽宮。

  連續幾日,昭昌帝都在偏殿休養沒有上朝,朝堂的事全部落在了孟長安身上,幸好他受的只是些皮外傷,還撐得住,昭王時不時幫他的忙,兩人的關係倒是改善了些。

  秦綿每日盯著孟長安養傷喝藥,還要陪伴照顧小九,倒是比以前更瘦了些,看得孟長安心疼不已,逼著柳懷研究滋補的藥膳,好給秦綿補補。

  昭昌三十九年,十一月初五,入冬以來,下了第一場雪。御極殿裡,火盆燒得暖暖的,卻驅不散人心底的寒冷。

  姝妃已經搬進來兩個月了,每日給皇上擦身換衣,餵飯餵藥,其他嬪妃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只有她往前湊,連太后知道了也感動不已。

  昭昌帝剛剛睡著,此刻卻突然急喘著睜開眼睛,他滿頭冷汗,夢裡的寧妃渾身是血,決絕地轉身離開不肯看他一眼。

  「皇上,您又做噩夢了?」

  姝妃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給他擦汗,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皇上?」

  昭昌帝清醒過來,神色溫柔地看著她:「囡囡,辛苦你了。」

  姝妃笑著道:「不辛苦。」她給昭昌帝擦了頭上的汗,轉身要去給他端藥。

  「囡囡,是朕對不起你。」

  姝妃一愣,重新坐下,認真地道:「不,皇上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她生來命如草芥,連父母親人都不在意,要把她賣掉抵債,除了昭昌帝,沒人對她多關心一分,她不管他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她只知道,他待她好。

  昭昌帝握著她的手,眼裡有眷戀和不舍,「等朕去了,你就出宮吧,你還年輕,將來找一個良人,過圓滿的一生。」

  姝妃的淚水頓時湧出來:「皇上說什麼呢?您不就是我的良人嗎?」

  昭昌帝苦笑:「朕不配,朕這滿身的罪孽,不償還乾淨,死了也不安心。」

  他說著咳了幾聲,又咳出一口血,姝妃哭著要叫太醫來,昭昌帝攔住她:「不用了,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你把長安找來,朕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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