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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眼中我是不知曉,但在我眼中卻是不通人事,你以為身上的是傲骨可不過是你藉此來逃避世俗的藉口罷了。”蘇月朝的聲音忽然想起,阮襲也驚了驚,這蘇月朝平日裡說話倒不是這麼毒的模樣啊。果然,章寅生冷哼了聲轉身離開。見著他離開,蘇月朝才長呼了口氣感嘆了句,“呼,總算是出口氣了。”想起什麼,忽然看向阮襲,“你莫不是也以為我整日鬥雞走馬吧?”

  阮襲無奈,自然不是。

  “你可曾聽過一言,若是一人的文章時常寫宴飲遊樂且可說那人是不務正業,可若一群人的文章寫的是遊樂宴飲,那便是一個朝代的幸事。”她忽然開口,蘇月朝看著她認真的眉眼一時有些語塞,這話…倒不是第一回聽說…若外患未除,民眾飽受戰亂之苦,又怎會有一群文人來寫宴飲之事?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聲響,阮襲疑惑看過去卻正好看到章寅生面色難辨地站在自己身後,想必是聽到了自己方才所說的話。看了眼蘇月朝,兩人眼中都閃過熟悉的動作,轉身,往院外走去,動作出奇地一致。沒理會身後還在站著的章寅生,阮襲忽然想到什麼,瞥了眼蘇月朝,“你怎麼來了?”

  “我?我昨日就聽夏夫子說今日要請阿銀家中長輩來一趟,那法子是我教與他的,自然不能……怎麼?他竟沒將我供出來?”蘇月朝感慨了句阿銀真有義氣,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講義氣倒也只有蘇月朝一人了。

  “對了,我今早去沈園的時候正逢上小迦在打發著蘇凝,她這些日子每日都來麼?”蘇月朝問道。

  他這不問還好,一問阮襲就越發頭疼了,點了點頭無奈道:“每日都……”話還未說完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往另一處院子走去,這鴻允學館一處是阿銀聽課的四圖院,一處是先前看到的文舉院,而那人所去的正是另一處,院門處高高掛著蒼梧院的牌匾。蘇月朝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同對面走過來的一人打了招呼,解釋道道:“蒼梧院是習武的院子,當中皆是刀槍劍戟,你要進去瞧瞧?”

  進去瞧瞧?這才忽然想起似乎聽蘇月朝提起過這鴻允學館的主人乃是蘇老的故人,遂點了點頭,稱好。心中卻有著別的心思,隨著蘇月朝進去時原本正在指導劍術的蔡付呆了呆,蘇月朝怎還帶了個姑娘來?

  “你們且先練著。”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迎了上去,調笑道:“月朝兄你這幾日可都沒來啊,這些個小子到時都想看你舞劍呢!”

  “得,可別讓我出醜。”蘇月朝連連擺手,正要給阮襲介紹這人卻發現阮襲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人。拍了拍她的肩,“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劍法遠甚於我的蔡付。”

  蔡付?倒是聽兄長提起過,不禁微微頷首,“久仰了。”

  蔡付猜到了她便是那日在淮江會令沈懷之出醜的阮家幼女,但見她神情飄忽,不由得出聲問道:“姑娘可是在找什麼人?”

  “你方才可看到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蔡付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姑娘說的是北都沈家那位沈易之吧,今早剛從淮南陵回來,因沈家一事已不在內宮學府教授藥理了,索性就來了鴻允學館,怎麼,沈夫人識得他?”

  沈易之?阮襲聞言笑笑,“算不得識得,不過有些交……”

  “巧了,這就來了。”蔡付打斷阮襲的話,往一旁揮了揮手,“沈兄。”

  阮襲愣住,她方才進來不過是覺得自己看到那人有些眼熟,但卻不是沈易之。誰知蔡付以為她說的是沈易之,先前在榮古先生那處本就該是最後一會見面,可眼下才相隔不過一月……

  “沈夫人,好巧。”沈易之很快走了過來,一一同蔡付和蘇月朝頷首打了招呼才看向她,嗓音清潤。這一聲沈夫人惹得阮襲愣了愣,很快回了神,頷首。

  瞧見她兩人忽然如此生分,蘇月朝疑惑卻沒說什麼,笑嘻嘻看向蔡付,“蔡兄,你家小妹可在?”

  誰知話音剛落,整個人都被蔡付一掌擊得往後退了幾步,先前好客客氣氣的此時卻有些咬牙切齒,“蘇月朝,若是不提我小妹我們還是朋友,可若是你敢接近我小妹,我定不會饒了你!”

  忽如其來的嚴肅惹得蘇月朝也收斂起了面上的笑意,“我待阿芙是真心的。”

  此言一出,阮襲愣住,不想兩人之間還有這些糾葛,沈易之眸中也微微驚異。拉起她的手腕往院外走去,原本還在練劍的少年都一一走了出來,身後的院中還傳來蔡付滿是怒氣的嗓音,“真心,既然是真心你怎麼敢…敢…”

  所有的話最終都掩在口中,阮襲腦中思索著自己怎又碰上了沈易之,抬手要揉揉額心時才發現此時手腕正在沈易之手中。斂了斂,想著要如何脫身,沈易之卻先開了口,嗓音壓得極低,“你可知阮青在淮南陵做什麼?”

  聽他如此說道,阮襲頓住,兄長既真的下了決心那此時必然不會閒著。司馬家,李家,還有個沈懷之和盧振業,三陵各郡中只有淮南陵最適合動手腳。他如此相問,只怕是察覺到了兄長的意圖,想到這忽然抬頭看著他,“你此番回北都,是想要做什麼?”

  她恐怕是想要問自己會否將此事上稟,沈易之心中嘆了口氣,可說出的話卻惹得阮襲皺了皺眉,“沈夫人,你問得有些多了。”很快鬆開了手要轉身離開,阮襲雖知曉他不是那種人,可還是不安,連忙攥住他的寬袖,“沈易之……”

  他頓了頓,沒有回頭,彼此僵持著。良久,隨著一聲嘆息,還是忍不住握住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將她整個人都攬在自己懷中,“阿襲,我該拿你如何呢?”

  阮襲整個人都僵住,腦中有些混亂,似乎有人看了過來可最終只是無聲轉過身去。她有些慌亂得逃出他的懷抱,後退了兩步,“我兄長一事…他…”

  吞吐了半天竟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索性直接閉了嘴轉身離開,逃似的離開。

  ☆、再見承楹

  思及昨日,阮襲還是覺得有些煩悶。阿銀推門進來時,見她手上正無意識地翻著書頁,好奇湊上來瞧瞧,咦了聲喚回了阮襲的思緒,“阿襲,這書是你抄寫的麼?”

  阮襲愣住,才發覺自己有不經意地拿出了上回沈容卿落下的書,笑笑將書擱在一旁看著阿銀的眉眼,“不是,今日不必去學館麼?”

  “不必了,昨日跟夫子告了假。今早小叔要去淮南,我想去送送他,阿襲,你同我一道罷。”他仰頭說著,阮襲應了聲好,心中卻疑惑聞錦此刻去淮南做什麼,是察覺到淮南有什麼動靜麼?誰知還沒問出口,小迦也進了來,拉過阿銀,“小姐,今日我陪著阿銀去送聞相便可,你就在府中歇著吧。”

  平日裡小迦巴不得她多出去走動走動怎麼今日……瞧著她閃爍其詞不想說的模樣,阮襲也不再問下去。帶著阿銀上了外頭已備好的馬車,看著阿銀眉頭緊促的模樣,阮襲笑笑,“可是捨不得你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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