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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倒是等來了司馬家的拜帖……

  ☆、沈容卿

  兄長是連夜趕往的淮南,阮襲看著他漸行漸遠漠然良久,她從未想過有一日兄長不單同朝政沾上干係更是還要參與謀反之事。同小迦回到沈園時,李嫣剛熄了阿銀屋中的燭火走了出來,見她們回來笑笑說也該回去了。

  阮襲道了聲謝,轉頭吩咐小迦先去休息,送她出了門。

  天氣有些陰,月色也不甚清明,她往自己屋中走去。睡到昏沉時隱約聽見有人似乎在她屋中翻找著什麼東西,霎時清醒起來,卻沒有動,一陣翻找之後那人似乎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腳步聲越來越近,阮襲緊閉著眸子手在黑暗中摸索出蘇月朝一時興起送給她的一把彎刀。

  越來越近了,身上覆著的棉被被人動了動,她猛然驚道。忽然坐起身舉起彎刀就朝著黑影划去,那人始料未及,被彎刀劃到吸了口氣,阮襲正要叫人嘴上卻忽然被人捂住,“我不會傷你。”

  不過短短几字,嗓音嘶啞不堪。阮襲愣了愣,整個人都被他扣住,良久,嘴上的手才被拿開。她粗喘著氣,壓低了聲音,“你究竟是誰?”

  那人卻沒有回答,開了口卻是在問,“那個青竹印鑑在哪?”

  青竹印鑑?阮襲皺眉,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忽然傳來小迦著急的叩門聲,“小姐,外頭來人了。”

  這個時候來人?禁錮著她的手很快鬆開,還沒等阮襲再問什麼只聽見黑暗中一聲輕響屋內便再沒了聲音,她鬆了口氣,揉了揉發澀的肩。剛抬起手時卻發現手上竟有些微微發抖,苦笑,起身摸索著燃起了燭火,溫聲問道:“可問了是誰?”

  門很快被她拉開,小迦看清她面色有些蒼白,擔心問道:“小姐沒什麼事吧?”

  “沒事,不過是做了噩夢。”隨口答道,“對了,你方才說……”

  還未說完從小迦身後就走出一個女子,女子身上著的是頗為考究的錦緞羅裙,身側還跟著兩個護衛模樣的男子,阮襲皺眉,還沒等她說話那女子就開了口,“深夜叨擾了,一聽聞卿哥哥一事我便趕了過來……”

  卿哥哥?蘇凝?怎來得這樣快……

  見阮襲不答話,蘇凝微微皺眉,說話時嗓音倒很是溫柔,“聽聞那蘇爺爺將那青竹印鑑交給了你?”

  又是青竹印鑑,方才的事她還心有餘悸,如今這蘇凝來得巧合,又都是為了青竹印鑑來的……“確實在我這兒。”她皺眉答道,卻見蘇凝微微揚起唇角,很有風韻:“辛苦你代為保存了許久,真是諸事難料,當年我與他不過是差了一場大婚,能否勞姑娘將青竹印鑑交於我。”

  她說話很客氣,阮襲倒也溫聲笑笑,小迦正要上前,阮襲伸手攔住她,看著蘇凝姣好的五官,“蘇姑娘一路奔波定然累了,小迦,為蘇姑娘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蘇凝也呆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身後護衛輕咳了一聲她猛然回神,“不必勞煩了,我此番前來……”

  “青竹印鑑乃是先夫之物,又是蘇老親手所贈,姑娘一句拿回未免太過輕巧了些。”阮襲不甚在意地開口,她在乎的不是那青竹印鑑而是先前蘇凝為何不讓淮南各郡的人為沈容卿建墓立碑,她是否可還察覺除了別的什麼,譬如沈容卿是否是真的死了……

  忽然懷疑起一個本該離世多年未死的人還在活著卻是荒唐了些,可這幾日從蘇月朝口中,蘇老口中,都問了些許,可竟沒一人能說得清那場大火時沈容卿發生了何事,這才讓她徹底起了疑心。眼下蘇凝有如此來要青竹印鑑,是否同沈容卿暗中有些聯繫,是別有用心還是受沈容卿示意來取的?若是後者,這青竹印鑑她自會奉上,可若不是的話,她須得知曉這青竹印鑑究竟有何神奇之處,惹到方才有人來偷,此時又有人正大光明來討……

  “你……”蘇凝忽然噎住,看著阮襲淡漠的眉眼,壓下心中的不喜,“這青竹印鑑對我很重要。”

  淮南沈家滅門時所有人都跟她說卿哥哥已經死了,可她不信,兩月前聽聞卿哥哥的青竹印鑑竟一直都在蘇府上,前些日子又聽說被蘇老爺子轉送給了阮襲,她一時情急匆匆就趕來了,哪曾想這個不過是同沈姑姑做了一場交易的姑娘竟還真的霸著青竹印鑑了。

  阮襲看著她,漠然。她同沈容卿之間的事這幾日倒是聽蘇月朝提起過一些,不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任誰都說是淮南的一對才子佳人,這份情誼阮襲也是敬佩,一個女子能為一個男子守著多年未嫁,必是深愛。可這青竹印鑑…她依舊不會給…

  “夜色深了,蘇姑娘既然不在沈園住,那還請回吧。”她實在是沒耐心耗下去了,轉身入了屋子。正要熄了燭火,忽然從暗處傳來一聲輕笑,她頓了頓,拿起燈盞就小心走過去照見那人面容時陡然愣住,這人面上竟都是溝溝壑壑,像是被大火燒過多年的模樣,聽聲音又像是先前問自己要青竹印鑑的人……

  陡然驚住,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吃驚道,“你是?”

  “夫人,初次見面,別來無恙啊。”他接過她手中的燈盞往上提了提,整張臉都被暴露在燭火籠罩之下,有些駭人。阮襲跌坐在木椅上,倒不是被他的模樣嚇到,只是好似本來同你沒什麼干係的一個人忽然成了你夫君,更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同你說,“夫人,別來無恙啊。”著實有些嚇到,看著沈容卿的神色阮襲沉下了心神,看著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才出了聲,“你……,抱歉,我方才只是……”

  “無礙。”他滿不在意答了句,拂了拂衣物上本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地打量了眼屋內的擺設,先前他在屋內聽得清清楚楚。原先不過以為這姑娘和姑姑不過是利益之交,眼下看來姑姑倒是沒找錯人,“早知你如此性子,我便就光明正大走進來了,怎還會被你劃上一刀?”

  “……”

  阮襲看著他,心中有些駭然。僅僅一句話她自然是不會信的,可不知為何,瞧見此人第一眼就覺得此人莫名地可信。若是沒有臉上的燒傷和嗓音,以他這樣舉手投足的氣度似乎本該就是沈容卿的模樣。只是感覺總歸是感覺,她壓下心頭的震驚,出聲問道:“方才門外……”

  “她一貫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沒有那場大火…她大概已是我的妻了…”言語中竟然有些感慨,阮襲微微愣神,覺得此時有些玄乎。

  氣氛一時尷尬開來,他們那場不算大婚的大婚中,阮襲不過是匆匆上了幾柱香便成了他的妻。眼下他忽然出現,多了個自己不曾認識的妻子,更是多了個年已五歲的孩子,想必很是無奈吧……

  “我同沈貴妃之間,不過是場交易。我們……”頓了頓,斟酌著措辭,正欲開口卻被他搶了先,“今日有些晚了,阮姑娘早些休息,至於青竹印鑑…便先放在姑娘這處,待日後我再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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