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村里要出了個沒規沒矩、與漢子糾纏不清的哥兒,肯定會讓村外人看低苗家村的風氣,影響其他漢子哥兒說親,村里人遇著罵上兩句都能理直氣壯,更何況是苗禾嫁過來的這家,老楊家。

  老楊家是苗家村里為數不多的外姓人,數十年前逃難過來後,就在這落地生根,數代均以打獵為生。方才罵人的嬸子便是苗禾夫家的楊二嬸。苗禾逃跑被抓回後,只要楊大郎不在家,楊二嬸天天過來盯梢訓人。

  所以苗禾能跟她懟麼,不好意思,他也覺沒那個臉。

  苗禾在現代就是個軟性子的青年,人看著樂觀,較毒舌的朋友偶爾說他粗神經,但從小父母早亡,被爺奶帶大,三觀被老人家教育的,勉強算是端正。

  也因此,穿過來這幾天,他有些被目前處境給困住了。

  很簡單,他貌似有了個叫楊大郎的夫郎,據說在原身大病後,為了湊藥錢,不得不上山打獵,已經好幾天不在家。對於換蕊的苗禾來說,楊大郎就一陌生人。

  可要逃跑呢?想想方才楊二嬸的話。

  原身跑過一次,名聲已臭到不行,要再逃跑,想想都替老楊家覺得可憐。

  畢竟楊二嬸說的沒錯,楊大郎丁點沒對不起苗禾前身。

  他在原身名聲臭了的時候願意娶人,娶完也沒把人當苦力使喚,吃喝供著,全靠自己上山打獵為生。就算如此,原身還是不安分跑了,被找回來後,楊大郎竟也還願意使銀子,給原身治病。且不論其他性格脾氣條件什麼的,這是個多有責任心的人啊?

  一想到這,苗禾都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無辜,楊大郎怕是更無辜的那個。

  而更現實的是,苗禾這副小身板的條件,也跑不了多遠。

  這身子就像個未成年孩子似的,瘦瘦小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先前腳傷也沒好全,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這要跑能跑多遠?能往哪裡跑?

  再加上,若不幸逃跑失敗,楊二嬸也說,那就是打斷腿的下場。先前提過,對於原身,苗家村的人是不會護著的,要老楊家動私刑,苗禾被打的半死都是非常可能。

  醒來這幾天思來想去,苗禾不得不把逃跑這選項在心裡劃掉。

  只是若不跑,問題又繞回來,楊大郎怎麼辦?就算苗禾前世性向也正巧是同,可又不是塞個人來他就都收的。

  而原身對心目中的白月光深情深到不惜爬牆的人設,這幾天苗禾沒敢立即打破。就怕被看出換了魂,讓人招來女巫道士之類的活活給人燒死。

  但人設不崩,他在楊家的立場就好不了,想求個和離什麼的根本不可能。想想當人丈夫,應該都見不得另一半心心念念外頭的小王或小三來求離婚。普通人碰上這種,絕對是爭口氣也要擋下來的吧。

  所以,還是得在這拖上一段時間吧。

  拖到他能擺出一副對前愛人徹底死心的模樣,消消楊大郎心中不平,和離這事兒怕是才有些許可能。至於成功和離以前的日子,似乎只能見機行事了。

  苗禾腦子裡找不到楊大郎具體的性格脾氣,顯然原身幾乎沒在心底注意過這個人。只希望一個有責任心的漢子,不會在爆怒之下家暴了。

  唉,他明明穿的是和平無戰亂的時空,依舊處處是兇險。

  愁眉苦臉腦補了一輪,苗禾回到灶前。

  這會兒水燒熱了,他取了一瓢,添上冷水後繼續他的擦洗。擦洗完,人是舒服了些,待鍋中剩餘的水滾,便倒了碗端到堂屋桌上。楊二嬸送來硬梆梆的餅子,沒泡上熱水苗禾咬都咬不開的。

  只不過餅子才啃到一半,院門就響起動靜。聽著就像有人由外頭開門。

  不叫門直接開門,苗禾身子微震。

  心想,該是楊大郎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老套,單純喜歡這題材,就寫寫

  有不符常識的,請見諒~

  第2章 楊大郎

  “大郎下山啦,嘿,收穫看來不錯,這次有什麼賣?”

  “有獐子不?有多少我買多少啊!上次的肉,當真好吃!”

  “我就問問有沒山雞?山雞燉蘑菇,可鮮了。”

  苗家村往西是一隴隴地勢漸高的山群,被稱為西籠山。村就位在西籠山的東南側山腳下。

  楊大郎打完獵回家,路上得經過苗家祠堂前,也是苗家村中心,平時沒農忙時,經常有人聚在這,搬張矮凳子聊天侃地。今日正巧碰上村里集會,好分配春耕人手,有活兒都得放放。集會後一堆老的少的還聚在這沒走,比平時熱鬧。

  依楊大郎習慣,手上有的獵物,若不是特值錢,不會走上個把時辰到鎮上賣,直接在祠堂前的空地,便宜賣給鄉里鄉親。有這種過年以外嘴裡添油腥的機會,還便宜的,自是頗受村里人歡迎。這也是老楊這家外姓人,最初很快能在苗家村站穩腳跟的關係。

  因此縱使楊大郎人生的高大,長年打獵讓手臂上肌肉糾結成團,小麥膚色添上左臉頰三道猙獰的疤,打獵傷的,渾身氣勢堪比賣油販子嘴裡說的那什麼山寨頭子,看在能買肉的份上,挺多人還是願意主動招呼楊大郎幾句。

  “這次沒貨要賣。”楊大郎腳步一頓回了句,又打算走。

  一旁冒出個尖利嗓音阻止,“嗨,怎會沒貨啊!瞧你背後背籃沈澱淀,腰間不還掛兩隻兔子麼?哪,嬸子就要那兩隻了,五串錢應該夠了啊?回頭嬸子拿給你。”

  錢是這裡最小幣值。十錢算一串錢,十串錢算一角銀,十角銀才是一兩銀子。等於一千錢換的一兩。單買只兔子,五串錢跑不掉。

  “花大嬸兒,這可不是你家,是祠堂前,想占便宜也得緊著臉皮唄!兩隻兔子五串錢?嗨啊,要這個價,我天天跟你買行嘛?”苗平一聽嚷嚷道。他身邊幾個漢子跟著鬨笑幾句。

  要說楊大郎不止打的一手好獵,平時願意帶人組隊進山,教個幾把,偶有野豬衝下山禍害莊稼時,更是一大戰力。就算話少,漢子之間,人緣不錯。

  被叫花大嬸的則是苗家村里苗又的老婆,張翠花,嫁過來自然跟著姓苗。苗家村里一堆姓苗的大嬸兒,平時喊人就得用名字區別。而這苗又據說五代以前跟苗家村村長是一家,就這麼遠的關係,也讓花大嬸自覺在村里地位不同。

  所以花大嬸聞言插腰,可不怕,“買賣不就你情我願的事兒嘛!只要大郎肯賣,誰管的著?再說誰不知咱家對大郎多好,大郎家裡夫郎,不就咱家給牽的線?否則啊,大郎這二十三四的,還破相,上哪兒娶個那麼標緻的哥兒!”

  苗平他弟苗高也在旁,一聽樂了,想沒想就張嘴,“說的可是那苗禾?他先前不還--”說到這,苗高被他哥狠狠一拐子揍上,噎了陣才醒悟過來,趕緊改口,“嗨,大郎,我沒啥意思啊。就想說那苗禾肯定腦子笨,沒長眼--”

  苗平再揍他弟一拳,終於讓人住嘴,但周遭不出意外,起了陣奚落笑聲。所有人都知道,楊大郎的夫郎苗禾先前可是逃跑時被攔下,對漢子來說,簡直是種污辱。

  然而當楊大郎視線淡淡掃過那些發笑之人,這笑聲也就歇了。做獵戶的,身上血腥氣就是比作農的強上許多,楊大郎這塊頭這氣勢,面無表情,瞧著可凶,敢輕易得罪的不多。方才還想占便宜的花大嬸,這下也不敢輕易開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