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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賢妃的宮中,武賢妃病了,看過大夫,吃過藥後睡了,不過睡得並不踏實,臉色十分不好看,好似被夢魅住了似的,不停的搖著頭。

  寢宮裡站著的蕭燁望著她,有些心疼,即便知道武賢妃不是他的母妃,可這麼多年的感情,真的是說抹便抹得掉的嗎?

  蕭燁輕笑,別人他不知道,總之他做不到,他真的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蕭燁伸手去摸武賢妃的臉,他指尖上的冰冷寒意使得床上的武賢妃打了一個寒顫,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床前坐著的蕭燁,武賢妃下意識的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燁兒,你怎麼進宮來了?”

  她說完驀的想到什麼似的怔住了,好半天沒有吭聲,眼裡很快浮上了霧氣。

  這個兒子竟然不是她的兒子。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武賢妃一句話說不出來,蕭燁卻知道她這樣難過是為了什麼。

  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他是巴不得武賢妃是他母妃的,可是結果竟是這樣。

  蕭燁的手慢慢的收回來,眸光有些變幻,他沒有看武賢妃,或者說他不敢看。

  他怕武賢妃放棄他。

  自己喜歡的女人已經放棄他了,母妃是不是也要放棄他。

  是不是這天下所有人都要放棄他。

  蕭燁想到這個,心裡很痛很難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輕輕的說道:“母妃,今兒一早宮外有謠言傳出來,說我不是母妃的兒子,說我是北晉國皇帝的兒子,母妃,這事是真的嗎?”

  武賢妃一驚,抬頭望著蕭燁,可是卻看不到蕭燁的神情,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就在這宮殿中,自己的兒子被帶走了,想到這個,武賢妃心痛莫名,自己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哥哥把他帶走啊,虎毒不食子啊。

  武賢妃正哭,寢宮裡,蕭燁的聲音又響起來。

  “母妃,何御吏和朝中的大臣到父皇面前把我給告了,只怕父皇一定會重重的查這件事,我以後只怕不能進宮來看母妃了,母妃多保重身體。”

  蕭燁可以想像得出這樣的結局。

  因為他是太子,這事太重要了,在沒有查清楚他身份前,皇帝一定不會再讓他執掌朝中的事情,一定會讓他待在太子府里,等查。

  而這等查,只怕就是等死,那個人怎麼可能不動,所以今兒個是他孤注一擲之時,成者王敗者寇。

  蕭燁說完也不看武賢妃,起身便欲走,似乎他今兒個來,就是為了和武賢妃說一聲的。

  事實上他心裡有些發顫,他希望武賢妃能發自內心的當他是自個的兒子,因為即便不是親身的,他們這麼多年也走過來了。

  感情尤在,如若武賢妃真的不為所動,只怕他要傷心死了。

  蕭燁轉身剛走兩步,便聽到身後武賢妃開口。

  “燁兒,你別聽旁人瞎說,你是母妃的孩子,你怎麼會不是母妃的孩子呢,母妃絕不會容許旁人污衊你的。”

  武賢妃的話里有一抹堅決,因為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她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雖然蕭燁可能不是她的兒子,但她養大了他,這麼多年的情份,所以他就是她的兒子。

  蕭燁的心瞬間軟軟的,慢慢的轉身望向武賢妃,看到她急切的起身下床。

  她一邊起身一邊急切的說道:“母妃和你一起去你父皇的勤政殿,我倒要看看何人膽敢說我兒不是我親生的,我要看看哪個敢隨便的污衊我兒,我自己的兒子難道我不知道嗎?這是我親眼所見生出來的孩子。”

  蕭燁走過去替武賢妃整理衣服,神容說不出的溫和,眸光中有著拳拳之光。

  這樣的他,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臉依賴的望著她。

  武賢妃咬牙,罷罷,燁兒就是她的親兒子。

  “我們走。”

  母子二人出了寢宮,一路往外走去,武賢妃伸手拉著蕭燁,母子二人看上去說不出的親厚,一看就像親母子。

  武賢妃和太子蕭燁剛出了寢宮,便看到外面一個太監奔了過來,這人是武賢妃宮裡的太監總管,氣吁喘喘的急奔而來,一看到武賢妃過來,急叫道:“娘娘,不好了,皇上他又昏了過去,聽說何御吏等人把太子給告到了皇上的面前。”

  “哼,這些成日沒事找事做的傢伙,皇上讓他們立在朝堂上,是為了讓他們處理朝堂上的事情的,不是為了他們成日的找碴子生事,竟然連太子也敢告,他們真是膽子比天還大,本宮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告我兒的。”

  “走。”

  母子二人一路出了武賢妃的宮殿,前往勤政殿。

  勤政殿內,經過一陣忙碌過後,已經安靜了下來。

  寢宮裡,老皇帝醒了,宣了何御吏還有朝中的一幫大臣進來。

  何御吏雖然知道皇上病重,可眼下事關西楚的江山社稷,大意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把早上發生在京城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隨後何御吏聲淚俱下的說道。

  “皇上,臣知道太子很可能是冤枉的,可是此事太重要了,事關我西楚國的江山,所以臣請皇上慎重,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無風不起浪,好好的怎麼就把太子和北晉國牽扯上了呢,而且臣記得太子長得確實和北晉國的皇帝有些像。”

  “臣覺得太子像嘉妃娘娘。”

  這些朝臣是去過北晉國的,認識北晉國的老皇帝和嘉妃。

  不過從前沒往這方面想,自然不會留意這件事,但今天這事一爆發出來,這些人仔細的一想,怎麼想怎麼覺得太子和北晉國的皇帝和嘉妃像。

  老皇帝臉色說不出的白,雖然直覺上他覺得太子應該不是北晉國的皇子,可聽了何御吏的話,直覺上又不敢大意,這可是事關江山社稷的事情,如若太子真的是北晉國的人,那他不是把江山社稷拱手讓人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就是到九泉之下也沒臉見祖宗啊。

  寢宮裡,何御吏還在說:“皇上,此事不能不慎重啊,望皇上派人查這件事,定要查清楚太子的身份。”

  何御吏話剛落,寢宮外面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稟報:“皇上,裴大人等進宮來了。”

  老皇帝聽了,閉了一下眼虛弱的揮手:“讓他們進來吧。”

  既然都來了,那就看看別人說些什麼吧。

  太監出去,寢宮外面很快湧進來幾名大臣,這些人一跪下,便撲通撲通的磕頭。

  “皇上,臣認為此事有異啊,皇上定然要三思啊。”

  “是啊,那北晉國素來有狼子野心,他們使這一招,分明是想毀了我西楚的百年基業啊,皇上萬不可中了敵人的歹計啊。”

  “沒錯,這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使出來的詭計。”

  這話分明就是有人私通叛敵,通敵賣國。

  老皇帝聽了這些人的話,眼睛亮了一下,沒錯,這說不定是別人使出來的陰險詭計。

  燁兒很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不能慌不能亂,要穩住。

  老皇帝力求鎮定。

  不過太子一派的人剛說完,何御吏等人就大叫起來:“皇上,臣等也沒說太子就是北晉國的皇子啊,臣的意思是皇上派人查清楚這件事,萬不能讓人混淆了我皇室血脈,到時候萬里江山落入旁人之手,豈不是陷萬民於水火之中。”

  “沒錯,皇上請三思。”

  “請皇上下旨查這件事,定要查明太子的身份。”

  說實在的,老皇帝現在頭疼得快要瘋了,如若皇室有另外一個皇子,他早就下令廢了太子,是不是北晉國的皇子都不能用了。

  可關鍵是眼下西楚國只有太子一個皇子啊。

  他若是北晉國的皇子,那他?

  老皇帝只覺得透心的涼,周身無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殿下,兩幫人竟然大吵了起來,各執一詞。

  太子一派的人認為,如若皇上真的下旨查太子,這對太子以後的名聲有污,豈不是叫天下人嘲笑太子的身份。

  何御吏一派的人則認為,不查清只怕不足以服眾,日後有大麻煩,所以倒不如這一次查清楚此事。

  寢宮裡吵鬧成一團。

  “你們這樣分明是中了敵人的歹計,亂了我西楚的朝綱。”

  “沒錯,太子乃是皇上血脈,怎麼可能是什麼北晉國的皇子。”

  “殿下和賢妃娘娘一向要好,親厚得很,賢妃娘娘難道不知道太子是不是不自個的兒子嗎?”

  “你們說太子不是北晉國的皇子,既然不是,怕什麼查,查清楚便是了。”

  “太子為什麼長得像北晉國的皇帝,而不像皇上,也不像賢妃娘娘。”

  “這天下間相像的人多了去,難道每一個相像的人都是親人嗎?那這天下只怕亂套了。”

  “呵呵。”

  吵到最後差點沒有打起來,老皇帝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臉色完全的黑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顫抖著手指著寢宮裡的一干人。

  可惜沒有一人發現老皇帝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依舊在吵。

  直到寢宮外面響起腳步聲,有人從外面走進來,一道冷喝聲響起來。

  “吵什麼,不知道皇上病重嗎?”

  一聲冷喝,驚了一眾朝臣,眾人抬頭便看到皇上臉色青黑的顫抖著身子怒指著他們,已氣得一個字說不出來。

  眾人終於後怕的趕緊的磕頭:“臣等該死,皇上饒命。”

  武賢妃看皇上臉色不好,趕緊的走到皇上的床前,替皇上順氣,又替他拍背,並接過太監手裡的茶讓皇上喝了一口。

  皇帝被這麼一侍候,總算緩過來一口氣,指著下面的眾人罵:“你們一個個吵什麼,是不是想氣死朕,氣死朕你們就甘願了。”

  “臣等該死。”

  眾人臉上流汗,一聲不敢吭了。

  皇帝終於抬起頭望向那自從走進來一直沒有吭聲的蕭燁,臉色暗了暗,緩緩的開口:“燁兒,今兒早上京城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怎麼解釋這件事。”

  蕭燁優雅從容的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認為那是有人造謠陷害兒臣,這擺明了是北晉國的狼子野心,故意栽髒的兒臣,事實上是想毀掉我西楚,兒臣請父皇三思。”

  太子說完,太子黨的人立刻認同。

  “沒錯,臣等也認為這事都是北晉國的人造出來的謠,當然這其中定然少不了有人和北晉國人聯手的原因,要不然那北晉國的人有什麼能力,在一個早上便做出這麼大的動作。”

  “臣等認同這件事。”

  這些人就差直接說那和北晉國人聯手是蕭煌了。

  不過太子一派的人說完,何御吏等人就不贊同了,也叫了起來:“無風不起浪,若好好的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謠傳出來,還有太子為什麼像北晉國的皇帝和嘉妃,而不像我們皇上和娘娘呢。”

  “自古養兒像父母,雖說不至於全相同,但大致上還是有些像的。”

  兩派人又吵了起來,太子蕭燁周身攏著冰寒,瞳眸是凌厲的煞氣,陰風陣陣的望著何御吏等人:“何大人的意思是這世上相像的人都要是親人嗎?那這天下長得和何大人像的人都是何大人的親人嗎,要麼是何大人的子女,要麼是何大人的爹娘嗎?”

  太子此話一出,何御吏怔愣一下,隨後說道:“太子殿下見諒,臣並沒有針對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是既然謠傳起,臣認為定要查清楚,如若不然,難以服眾,就算日後殿下登基了,只怕天下有那等狼子野心的人會不服,乘亂起事,那我西楚永無寧日了。”

  何御吏的話,別的大臣也贊同,連連的點頭。

  這一次太子沒有說話,武賢妃娘娘說話了。

  “你們的意思是本宮連自個的兒子都認不識了,當日本宮生產,可是親眼看到人把兒子抱到我的身邊的,我又如何認不識自個的兒子,你們看我和太子這麼多年來,不像親母子嗎?”

  武賢妃和太子一直比旁的母子親厚,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所以何御吏等人一時啞然。

  武賢妃又冷冷的說道:“何大人,有人膽敢造謠生事誹謗太子,你們這些大臣該做的事情是查出那個誹謗太子的人,而不是在這裡懷疑太子,皇上要你們何用,太子要你們何用,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來指手劃腳的非議皇家之事嗎?”

  武賢妃的話使得殿內一時沒人反駁。

  不過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飛快的稟報:“稟皇上,大長公主,靖王爺,還有蕭世子等人進宮來了。”

  大長公主乃是皇上的親姑姑,靖王爺和皇上是兄弟,現在他們一起進宮來了,擺明了也是聽說早上的事情了。

  寢宮裡,各人各個神色,神情各異。

  武賢妃一聽到蕭煌,臉色便青黑一片。

  蕭燁的瞳眸則是寒氣四溢。

  承乾帝則恨得用手死死的掐住床上的錦被。

  不過從寢宮外面走進來的數人,卻面色如常,一眾人走進寢宮後,恭敬的給老皇帝施禮:“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老皇帝雖然恨蕭燁,連帶的也恨靖王,但面對這個皇室年歲最大的姑姑,他卻不好翻臉的,只虛軟的開口:“姑姑起來吧。”

  他雖然話里只是讓大長公主平身,不過靖王和蕭煌也順帶的站起了身。

  不過靖王和蕭煌聰明的選擇沒說話,因為父子二人心知肚明一件事,眼下皇帝恨著他們呢,所以他們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

  而且今兒個確實也不是他們要進宮來的,而是大長公主來找的他們。

  大長公主認為,這等混淆皇室血脈的事情,堅決不能發生,所以她去找靖王進宮來了。

  寢宮裡,大長公主掃視了一圈後,望向了蕭燁,最後問皇帝:“皇上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現在外面都鬧翻天了,說什麼的都有,現在別說京城了,就連外面都知道了,難道皇上不打算給西楚的百姓一個交待嗎?這事處理不好,可是禍亂江山根本的,若是日後有人拿這件事出來說事,這事便會成為那些亂臣賊子藉口,他們完全可以打著清除逆臣賊子的名頭來禍害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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