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睡了一個時辰左右,安國候府外飄然而來三道身影,三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的靠近了安國候府的聽竹軒,為首之人美絕華麗的面容之上布滿了幽冷的寒氣,瞳眸滿是濃黑的暗潮,讓人望一眼便好似墜入萬丈深淵,他一襲銀白的華袍,袍擺繡有大朵的銀色蓮花,整個人說不出的尊貴。

  待到三道身影落在聽竹軒的外圍,為首的人一揮手,身後的兩名手下停在原地不動,只有他一人飄然直往聽竹軒的主臥而去,同時為了怕房中人警覺,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氣息,以防房間的人發現。

  以往他是並沒有完全的收斂氣息,所以總是被那小人兒給發現,但今夜他不想讓她發現,所以完全的屏蔽了自己身上的氣息。

  正因為這樣,所以蘇綰並沒有發現聽竹軒來了不速之客,她安靜的睡著。

  蕭煌一進蘇綰的房間,便迅速的伸手點了床上之人的昏睡穴,直到她沉沉睡去為止。雖然他屏蔽了自己的氣息,可是床上的小人兒可是十分有警覺性的,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讓她醒過來,所以他還是點了她的穴道穩妥些。

  待到點了蘇綰身上的昏睡穴,蕭煌一抬手,勁氣凝成一道屏障,把他們兩個人和外界完全的隔絕,所以外面的人暫時聽不到他所說的話。

  等到做完了這些,蕭煌才轉身望著床上睡著的小人兒,往常鮮嫩的小臉蛋,微微有些蒼白,這份蒼白,令得他想起先前自己從水中看到她時的樣子,只要一想到她那安靜的好似睡著,再也不願醒來的樣子,他就覺得心口好疼,就覺得他的生命中似乎少了什麼,讓他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可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只覺得從未有過的那種喜悅充斥在他的周身。

  當時他只想說一句,謝謝你璨璨,謝謝你醒過來。

  蕭煌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床上的蘇綰的臉頰,溫柔寵溺,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來。

  “璨璨,也許我們就是那種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所以才會有一開始的一幕,我一直以為我對你的感覺是因為我們有了那種關係的原因,但現在我知道了,我喜歡你,璨璨,不管是你的缺點還是優點,我都喜歡,我喜歡你鮮活的活著,還有感謝你一開始挑上了我,若不是這樣,我的生命是一片死寂,但是現在我的生命中有了鮮亮的顏色。”

  蕭煌停了一下,眸光越發的溫柔,笑意慢慢的渲染到他的臉頰上。

  “可是璨璨,我們的關係那麼僵,你說該怎麼辦?”

  說到這個,蕭煌有些苦笑起來,現在他終於弄明白自己之所以總是無故的發火,對璨璨使冷臉色,那原來只不過是吃醋,原先他只以為這是心中不舒服的原因,因為璨璨明明和他在一起了,怎麼還和別人那麼好呢,但現在他完全的搞明白自己的心境了。

  所以先前救了璨璨後,他率先離開了,因為還沒有完全的調整好心態,但現在他已經完全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了。

  蕭煌伸手握住床上蘇綰的手,溫聲軟語:“璨璨,我喜歡你,所以你逃不掉了,這一生你只能待在我的身邊。”

  蕭煌說到這個,只覺得他的生命也有美好的一面,光是想到,他便覺得心中一片柔軟。

  房裡一片安靜,溫馨暖人,蕭煌執著蘇綰的手,溫柔的看著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陪著她。

  玉瀾院。

  主房裡,安國候夫人江寒煙,臉色蒼白,曾經的滿頭烏絲變成白髮,面容說不出的憔悴,往常嫵媚的大眼裡,一點神采都沒有,仿若一潭死水一般,她歪靠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和死人差不了多少,她現在完全是心死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從自己還是文信候府的姑娘時想起,那時候的她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後來因為母親早逝,所以她進宮陪在太后的身邊,每日戰戰顫顫的陪著小心,日子十分的煎熬,直到後來她撞上了宣王,少年丰姿玉色,心地純明,看她愁苦,時不時的幫她開解心結,而且總是在不知覺的地方護著她。

  這使得她少女的心暗暗的生了情絲,一顆芳心盡數的落到了他的身上,本來她以為自己只是悄悄的戀慕他的,可是誰知道後來少年竟攔住了她,對她訴說了一腔的愛慕,她又喜又羞,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

  本以為從此後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誰知道一道聖旨卻打破了這一切,她愛的人被先帝爺給攆進了曲陽,而她卻懷了孩子,為了孩子,她只能選擇一個男人嫁了,為了他,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讓安國候蘇鵬碰自個的身子,她一直想得很美好。

  待到他功成名就之時,定然不虧於她,何況她還替他生了兩個兒女,他和她的情意沒人可代替。

  可是到頭來呢。

  江寒煙想著前塵舊事,眼淚漣漣,心中絕望不已,那個她深愛著的人,不知何時早已不愛她了,可她還在痴痴傻傻的等待著,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此了。

  可是讓她最絕望的還是自個的女兒,竟然愛慕上了自己的爹,還對自個的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不僅僅那樣,女兒還因此恨上了她,哪怕就是知道她病了,她一次也沒有來看她。

  江寒煙想著,淚水流得更凶了,她倒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這是老天在懲罰她嗎?

  她知道自己現在病了,病得很重,她也知道自己為什麼病。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太后怎麼會放過她,所有牽扯上她兒子的事情,她都不會放過的,這一點她早就知道,她一直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江寒煙痛苦的笑了,她在等,等蕭哲,這大抵是她最後一次見他了,臨死之前見他一面,想來他不會絕情到不來見她吧。

  江寒煙心裡念頭剛落,門外有細微的響聲起,有人影從窗外飄然而進,眨眼的功夫落到了房裡。

  來人正是宣王蕭哲,蕭哲望著床上滿臉痛苦的江寒煙,明明只是三十多歲的人,可是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年老垂暮的老婦,他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先是兒子的死,然後是他的絕情,再是女兒的不原諒,一個人有多少精力去承受這些呢,就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了的,所以她才會這樣的憔悴蒼老。

  “寒煙。”

  “蕭哲你來了。”

  江寒煙眸光溫柔的望著蕭哲,看著他依舊不變的容顏,似乎回到了少女時期最美好的時光,那時候的他和她,是人世間最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兒女,痴情相愛,以為相愛便是天長地久。

  蕭哲看著江寒煙迷濛的眼神,他知道江寒煙是想到了他們少年時美好的時光,她的眸光是那樣的溫柔,這份溫柔感染了蕭哲,他走過去伸手拉住江寒煙的手,沉沉的開口:“對不起,寒煙,這一生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如此對你。”

  江寒煙搖頭:“一切都是命啊,一切都是命。”

  若是當初她沒有堅持生下一雙小兒女,悄悄的打掉了他們,然後安心的嫁給安國候蘇鵬做候夫人,又何來今日的種種啊。

  她和蕭哲就是一場孽緣。

  可是想到那時候的愛,她唇角勾出笑來,望著蕭哲溫柔的說道:“蕭哲,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愛上你,只是造化弄人罷了,我知道我命不長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派人保護好月兒,她倒底是你的孩子,別再讓她,讓她走上不好的路。”

  她說完喘息起來,掙扎著緊緊的握著蕭哲的手:“蕭哲,你再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蕭哲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他俯身抱住了她,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著:“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寒煙,來生我一定補償你。”

  江寒煙笑了起來,她微微的嚅動唇,卻沒有聲音,因為她在心裡說,蕭哲,來世我只求不要認識你,再也不要認識你了。

  屋子裡一片安靜,再也沒有人說話,屋子外面一處隱蔽的地方,安國候蘇鵬卻把房裡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不但如此,他還聽到了江寒煙所說的話,月兒她倒底是你的孩子,這話什麼意思?

  蘇明月不是他的孩子,那蘇明軒也不是他的孩子了。

  蘇鵬無論如何都受不了這個刺激,周身的憤怒,眼裡一片怒火,不過他卻動彈不了,因為先前他一動,雲歌便伸手點了他的穴道,所以現在安國候雖然憤怒得像快爆發的火山,但卻因為穴道被點,所以他根本動不了,只能死死的盯著,盯著前面房裡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直到蕭哲輕手輕腳的放下懷中的江寒煙,然後領著幾名厲害的手下閃身離開。

  雲歌才小心的提著蘇鵬閃身而走,一直到出了江寒煙所住的玉瀾院,他才解開了蘇鵬身上的穴道。

  雲歌一解開蘇鵬身上的穴道,蘇鵬便憤怒的大吼起來:“這個賤人,原來是個水性揚花之人,連兩個孩子都不是本候的,枉本候那麼待他們母子三人,啊啊,本候要殺了她們。”

  蘇鵬瘋狂的大叫著轉身便要去拿江寒煙母女二人,這兩個賤東西,一個不是他的妻子,一個不是他的女兒,他憑什麼把她們留在安國候府啊。

  他要殺了她們。

  身後的雲歌臉色一變,小姐可是說了的,不讓事情鬧大了,若是候爺現在去殺江寒煙母女,這事肯定要鬧大。

  雲歌迅速的上前,手一伸便點了蘇鵬身上的穴道,然後提著他一路直奔小姐所住的聽竹軒而去。

  聽竹軒內,蕭煌本來正陪著蘇綰,遠遠聽到外面有動靜,眉一蹙,一抹冷然寒氣溢於瞳底,不過他倒是沒有再多做停留,而是一伸手解開了蘇綰的昏睡穴,然後閃身飄出去了房間,迅速的離開。

  而房間的蘇綰在他解開穴道後不久,便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睛,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為什麼自己睡得這樣死啊,還有房間裡似乎有些不同於以往的香氣,蘇綰正想著,外面,雲歌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

  蘇綰挑眉:“怎麼了?”

  她一開口,外間的聶梨被驚動了,趕緊的披衣起床走進來,連雲蘿也趕緊的披衣服走了進來。

  蘇綰的房間外面,雲歌飛快的稟報:“回小姐的話,候爺看了戲後,憤怒地要去殺候夫人和二小姐,屬下擔心出什麼事,所以點了他的穴道,把他帶過來了。”

  蘇綰眸色冷了一下,然後吩咐雲歌:“把他扔到花廳去,我待會兒過去。”

  “是,小姐。”

  雲歌應聲退了出去,很快扛著安國候蘇鵬進聽竹軒的花廳,而且正如蘇綰所言,直接的把蘇鵬給扔在了花廳內。

  蘇鵬氣得整張臉都黑了,可惜雲歌雙臂環胸,理也不理他。

  蘇綰很快穿好衣服趕了過來,一進來吩咐雲歌把安國候蘇鵬的穴道解了,等到安國候蘇鵬的穴道解了後,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憤怒的大吼:“我要去殺了那賤人,還要殺了她女兒,她竟然欺騙了我這麼多年,枉我一直尊重她,愛護她,還那樣對一雙兒女,結果她就是這樣對我的。”

  蘇綰直接給他一個鄙視的嘴臉:“別說得那麼好聽好嗎?你就是個自私只顧自我的人。”

  雖然她不待見江寒煙,可同樣的蘇鵬也沒有自己所說的那麼情深意重,不要把自己標榜的那麼高。

  蘇鵬面色僵硬,一臉黑線的望著蘇綰,然後粗嘎著開口:“不管怎麼樣,我一定饒不了江寒煙,尤其是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明軒和明月是我的孩子。”

  蘇鵬想到這個,便十分的心痛,他一直以為明軒是他的孩子,所以對於再生兒子的事情並沒有要求,若是知道明軒不是他的兒子,他早就再納妾生兒子了,諾大的安國候府,怎能沒有兒子呢,難道他真的要把安國候府交到長房的手裡嗎?

  安國候蘇鵬越想越憤怒,轉身便自往外走去,不打算再理會蘇綰,今日他一定要殺了江寒煙這個賤女人,竟然給他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他絕饒不了她。

  後面蘇綰慢吞吞的說道:“你若是想讓整個安國候府給江寒煙陪葬,你就去。”

  蘇綰話一落,已經走出客廳的蘇鵬停住了,回身望向蘇綰:“你什麼意思?”

  蘇綰沒好氣的說道:“難道你看戲就看江寒煙偷人,沒看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誰嗎?”

  蘇綰一說,蘇鵬才想起江寒煙那個女人的jian夫來,之前他只顧著憤怒火大得想殺人,現在聽蘇綰一提醒,他冷靜下來想了一下,他好像聽到江寒煙叫,蕭哲。

  蕭哲,宣王蕭哲。

  蘇鵬眼睛陡的睜大,不可思議的望著蘇綰:“你說江寒煙的的jian夫是宣王蕭哲。”

  蘇鵬說完不等蘇綰說話,便自搖頭了:“不,一定是我搞錯了,是另外一個人,宣王蕭哲眼下可是在曲陽呢,怎麼會在京城?”

  蘇綰呵呵冷笑:“你沒聽錯,那個人就是宣王蕭哲,所以你現在還打算去殺江寒煙嗎?如若你去殺江寒煙,宣王蕭哲和太后就知道你知道真相了,他們隨便哪一個都可以殺了你,甚至於殺了安國候府所有人。”

  蘇鵬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不過倒底沒有再堅持去殺江寒煙,他回身走到花廳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宣王怎麼會回京,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定然饒不過他,對,我可以進宮稟報皇上。”

  “你確定你要攪合在皇上和宣王的戰爭中,何況中間還有一個太后,你去了,你保證皇帝就不惱恨你,不拿你和安國候府開刀。”

  蘇綰冷諷蘇鵬,蘇鵬氣憤的望著蘇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底要怎麼辦?”

  若是往常他還能冷靜一些,可是眼下他滿腦子都是怒火,根本想不出如何解決這件事。

  蘇綰望著他,懶懶的說道:“你什麼都不要做,只要安份的做你的安國候就行了,你以為那女人好好的為什麼生病?”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