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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綰心裡想著,手指一動,一枚玉雪銀芒扎進了小孩子身上的穴道,暫時的封住了他的氣息,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沒了氣一般。

  人群之外,內閣次輔夫人裴夫人得到了消息,跌跌撞撞的從人群外面沖了進來,人未近前,便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歡兒,歡兒。”

  裴歡是裴夫人四十高齡生出來的孩子,所以極是寵愛,而裴歡雖然被寵愛,卻十分的懂禮貌,一直很受別人的喜愛。

  今日他之所以一個人到處轉悠,而沒有多少人跟著,乃是因為裴家和安平候府是姻親,安平候府的先夫人乃是裴家的姑娘,葉小候爺和裴歡是表兄弟,裴歡經常在安平候府玩,就跟自家一樣,所以裴家的丫鬟婆子就沒怎麼在意,沒想到現在裴歡卻在這樣的地方被人害了。

  裴夫人連死的心都有了,從人群外面撲進來後,一把推開蘇綰,抱住了自個的兒子,失聲哭起來。

  “歡兒,你醒醒,你醒醒。”

  這時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安國候府的人都驚動了,廣陽郡主和蘇明月兩個人一走過來,便有人告訴她們這裡發生的事情。

  廣陽郡主還沒有說話,蘇明月就好像逮到什麼天大的把柄似的尖叫起來:“大姐姐,你瘋了,怎麼對裴小公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什麼都不問便認定了蘇綰的罪名。

  人群之中的蘇綰撇了撇嘴角,還真是她的好姐妹啊。

  蘇綰正冷笑,蘇明月又瞪著蘇綰數落起來:“往常你在家裡發瘋打人就罷了,怎麼跑到安平候府還敢動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蘇明月的話一落,四周的人紛紛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這蘇家的傻子在安國候府就會發瘋打人,難怪會把裴小公子推下河去。

  “她這樣一個傻子,什麼人把她帶進了安平候府?”

  “是蘇家那位花痴大小姐帶進來的。”

  “蘇家怎麼淨出這些下作的東西。”

  說什麼的都有,廣陽郡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必竟人家說的是安國候府,連帶她們也說上了,不由得臉色難看的瞪向了蘇瑤,沉聲喝問:“蘇瑤,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母親的話,大姐姐她和裴小公子不知道為了什麼吵了起來,大姐姐她一怒便把裴小公子推下了水。”

  蘇瑤的話一落,裴夫人就像瘋了似的朝著蘇綰尖叫:“你個傻子為什麼要推我家歡兒下水,你賠我歡兒的命來,今日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替我家歡兒報仇。”

  裴夫人話落,蘇綰身後立著的晏歌,臉色立刻黑了,此時的她周身還濕漉漉的呢,而且蘇綰有沒有推裴小公子下水,她不知道嗎,她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呢。

  晏歌沉聲開口:“裴夫人,你莫要胡言亂語,蘇小姐沒有推你家公子下水?”

  晏歌一說話,四周不少人就看到了她,不由得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大都好奇晏歌的身份。

  人群一邊,蘇瑤聽了晏歌的話,不由得緊張起來,然後她趕緊的指著晏歌說道:“她是我大姐姐的下人。”

  “原來是下人,難怪幫助她說話。”

  “自然是一起的,她說的話當不得真。”

  晏歌聽了四周的話,忍不住火大,便待要發作,卻接受到蘇綰望過來的眼神,雖然蘇綰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晏歌卻有一種感覺,蘇綰那眼神好像讓她不要說話一般。

  晏歌便安靜了下來,靜觀其變,總之她是不會叫蘇小姐吃虧的,否則世子爺知道了,肯定會責罰她的。

  這裡的情況早驚動了大長公府里的人,大長公主領著幾個貴婦急急的趕過來,葉小候爺聽到稟報,整張臉都黑了,趕緊的起身過來,靖王世子蕭煌等人聽說發生的事情,也跟著葉小候爺一起過來了。

  一時間來了很多人,里里外外的把湖岸邊包圍住了。

  大長公主今年已經快七十歲的高齡了,不過身體很康健,行步俐索,人未走近,臉上便布滿了怒意,要知道今日這些人可是她請來的客人,尤其是裴歡還是葉廷的小表弟,沒想到竟然在安平候府遭到了毒手,以後裴家還和他們安平候府和好如初嗎?即便裴家不責怪,只怕心裡已生了fèng隙,這該死的混帳東西,竟然膽敢在安平候府做出這種事,這是直接的不把她當回事嗎?

  先前已經有候府的下人把這邊的情況稟報給大長公主了,所以大長公主知道推裴歡下水的是安國候府蘇家的傻子,這傻子竟然跑到安平候府來害人,真是可惱。

  大長公主一走過來,人群自動分了開來,讓出一條道來,只見人圈中間,裴夫人抱著裴歡撕心裂肺的哭著,她一看到大長公主走過來,便絕望的哭叫著。

  “大長公主,你可要給臣婦做主啊,歡兒他,他竟然就這麼死了,這讓做娘的我還怎麼活啊?”

  大長公主看到裴夫人懷裡的裴歡,確實一動不動的一點氣息都沒有,分明是已經死了的。

  大長公主的臉立刻布上了狂風暴雨,陡的朝著人群之外叫起來:“安平候府的護衛何在?”

  人群外面有護衛隊長應聲而進,沉穩的報拳:“屬下在。”

  大長公主怒指著蘇綰:“把她給本宮押起來。”

  “是,”護衛隊長閃身直奔蘇綰的身邊,恰在這時,兩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等一下。”

  眾人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開口的竟然是靖王府的世子蕭煌和惠王蕭擎。

  大長公主一看自家的兩個侄兒開口,便一揮手讓護衛隊長退下,然後她望向蕭煌和蕭擎;“怎麼了?”

  蕭煌如同雕塑般俊美的五官上攏上了淺淺的溫融,緩緩的開口:“姑姑先不要著急抓她,還是先問問她是不是她推的,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璨璨有一雙世界上最明澈的眼睛,任何的污濁在她的眼裡都化為清明,所以有這樣一雙眼睛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他相信她。

  蕭煌說完,蕭擎點頭,認同蕭煌的話。

  “沒錯,姑姑還是先問問她,她有沒有推,我也相信她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蕭煌和蕭擎的話一落,四周不少名門貴女的臉都變了,要知道蕭煌和蕭擎兩個人可不是尋常人,他們一個是皇帝面前的寵臣,一個直接是皇子,還是前太子,雖然蕭擎眼下被廢,可他依舊是皇上眼面前的好皇子,而且蕭擎一向溫潤如玉,頗受各家閨秀的歡迎。

  沒想到就是這樣兩個出色的男子,竟然一起出聲為蘇綰說話,還個個表示相信她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人群中多少人咬碎了牙齒,不過卻沒人敢說話,眾人一起望向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沒有開口,裴夫人卻臉色難看的吼叫起來:“不是她,又是何人推我的兒子入水的,我兒子好好的怎麼會落水。”

  裴夫人說完,葉廷葉小候爺開口了:“舅媽,你稍安勿燥,聽聽蘇家這位小姐怎麼說,舅媽你放心,若是真的是她推的表弟,不管是誰護著,今日我都不會放過她的。”

  葉廷平常很寵這位小表弟,沒想到現在小表弟竟然就這麼死了,葉廷的傷心不比裴夫人差多少,所以此刻的他十分的火大,說出口的話也十分的嚴厲,話底的意思清清白白的告訴所有人,若是今日推裴歡入水的人是蘇綰,不管誰護著她都不行,即便蕭煌護著她都不行,蘇綰必須替裴歡抵命。

  葉小候爺的話落,人群中的蘇明月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事實上之前她只不過讓蘇瑤身邊的媽媽提示蘇瑤,好好教訓教訓蘇綰,她的本來意思是讓蘇瑤把蘇綰推進湖裡去,出出洋像,沒想到蘇瑤竟然干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不過這樣也不錯,就讓葉小候爺殺了她,以後她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至於這小賤人手裡的嫁妝,她們得不到,德妃和襄王殿下也別想得到。

  蘇明月想到襄王蕭磊,忍不住四下尋找,想看看襄王殿下現在在什麼地方,不過望了一圈後,並沒有看到襄王殿下的身影,蘇明月的嘴角忍不住撇了撇,這個男人可真是無情,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她喜歡。

  蘇明月冷哼,人群最前面的大長公主已經冷著臉問蘇綰的話:“蘇小姐,本宮問你,裴歡是不是你推進湖裡去的。”

  蘇綰抬眸望向大長公主,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推,我在找我堂姐。”

  蘇綰說完,大長公主眉蹙了起來,再開口道:“你說你沒推,那你能證明沒推嗎?”

  晏歌立刻叫道:“我能證明。”

  人群里有人叫道:“她是蘇小姐的人,說的話作不得數。”

  大長公主望了晏歌一眼後,又說道:“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證明不是你推的,這裡就你沒有別人,歡兒就在你身後的湖裡,你說誰能越了你推他入湖。”

  蘇綰飛快的說道:“這裡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她話一落,四周的人議論起來,然後有人想起什麼似的望向了人群中的蘇家五小姐蘇瑤。

  蘇瑤的臉一下子變了,尖叫著指著蘇綰:“大姐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一過來就看到你推人下水,我不知道你推的是誰,所以叫了起來,現在你竟然說我推的。”

  蘇綰望著蘇瑤,搖頭說道:“我沒說啊。”

  大長公主望了望蘇綰,又望了望蘇瑤,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這蘇家兩姐妹是怎麼回事,不會把內鬥斗到她的安平候府來了吧。

  大長公主望向了一側的廣陽郡主,臉色相當的不悅,她明明只邀請了廣陽郡主,怡靈縣主,還有蘇家二房的小姐,怎麼現在莫名其妙的多了兩個庶出的東西。

  廣陽郡主一看大長公主的臉色就知道大長公主惱了,已經在心裡記恨上她了,趕緊的陪著笑臉:“大長公主,是臣婦的錯。”

  裴夫人望了望蘇綰和蘇瑤,最後尖叫著說道:“不管是她們兩個人中的誰,總之這推我家歡兒下水的一定是她們其中的一個,把她們全都拉下去砍了,我歡兒死了,我要她們兩個替我歡兒抵命。”

  裴夫人話一落,蘇綰一臉不解的說道:“誰說他死了,他沒死啊,我先前看到他還動了呢。”

  她的話一完,四周所有人刷的一下望著她,直接的懷疑這女人傻了,裴家的小公子明明死了,裴夫人抱著她又哭又叫的他都沒有動一下,若是沒死,他能不動嗎,還有若是他沒死的話,裴夫人會這樣瘋狂的想殺人嗎?

  裴夫人聽到蘇綰的話,則哭得肝腸寸斷,若是她的歡兒沒死,從此後她吃齋念佛,再也不殺生了。

  蘇綰起身直接的走到裴夫人的面前,伸手輕拍裴歡:“弟弟,你醒醒,你快點醒醒告訴姐姐,是誰推你下河的?”

  她此刻的神容說不出的溫柔,蘇瑤看得心驚不已,十分的不安。

  四周其他人則忍不住無語的蹙眉,這傻子果然腦子不正常,人都死了她還在這裡讓人家醒醒。

  沒人知道蘇綰之所以這樣干,是因為藉機把扎進裴歡穴位上的銀針拔出來。

  她拔出銀針後,又對著裴歡輕喚道:“小弟弟,你起來了,快起來告訴姐姐是誰推你下河的。”

  裴夫人聽到她說的話,怒目相向,恨不得撕了她的嘴,這個傻子,她害了她的兒子,還在這裡發瘋病,她要和她拼命:“你給我一一。”

  裴夫人的話沒有罵完,她懷裡的人忽地動了一下,雖然極細微,但是裴夫人一下子感覺到了,她驚訝的低頭望向懷中的兒子,便看到兒子小小的細眉蹙了一下,然後眼睫毛動啊動的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睛後,看到自個的母親,想到了之前溺水的可怕,不由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母親,嚇死我了,我好害怕,嗚嗚,歡兒差點就死了。”

  四周的人望著這一切,嘩的一聲議論開了,個個稀奇的指指點點的,說得熱鬧極了,明明先前看到這裴小公子死了的,現在怎麼又好好的了。

  裴夫人則是欣喜若狂的緊抱著裴歡痛哭不已。

  “歡兒,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嚇死娘親了,以後再也不要這樣嚇娘了。”

  裴夫人哭裴歡也哭,母子二人哭成一團。

  蘇綰望了望她們,慢慢的抬眸朝著人群之邊的蘇瑤望了過去,此刻的蘇瑤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臉色慘白得可怕,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起來,若不是丫鬟扶著她,她都要癱倒在地上了,怎麼會這樣,明明這裴歡該死了的啊,若是他死了,蘇綰就是有千張嘴也辯解不了,可是現在這裴歡竟然沒死,他怎麼會沒死,怎麼可能沒死。

  蘇瑤崩潰的在腦子裡大喊大叫。

  人群邊,大長公主看到這一切,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只要裴歡沒事就好。

  葉廷葉小候爺同樣的鬆了一口氣,臉色好看起來,不過對於膽敢在安平候府對裴歡動手腳的人,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葉廷走過去,輕聲的勸了裴夫人兩句,待到裴夫人止住了哭聲,葉廷望著自家的小表弟,認真的問道:“歡兒,你怎麼會掉進湖裡去的?”

  裴歡心有餘悸的想著,然後說道:“我看湖邊的荷花開得好漂亮,想掐一朵給母親。”

  “那你是自個兒掉進湖裡的嗎?”

  葉廷這樣問的時候,蘇瑤心裡忽地升起希望,老天保佑,讓裴歡失憶,讓裴歡失憶。

  “不是的,我正掐荷花,然後有一個姐姐過來和我說話,她說幫我掐一朵荷花,可是她沒幫我掐,她把我推進河裡去了。”

  裴歡說完,葉廷指了指一側的蘇綰說道:“是不是她要幫你掐荷花。”

  裴歡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是她,我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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