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就要從解讀暗號開始說了。”扎羅夫掏出那張經文,放在桌上,用掌心將紙上的褶皺撫平,“這是《佛說觀無量壽經》中的一句,和原文稍有差別,添加了兩三筆。據我估計,去世的教授曾發現這句話是一句天然的暗號。並非是特意編出來的暗號,而是一句從本質上發現的暗號。好了,就讓我們撇開那些廢話,直接來解讀吧。暗號是這樣解開的。”扎羅夫說著,用紅筆在原文上划去了幾個字。

  “佛手一。淨指端。一一指端有梵八萬四千情畫。如印珞。一一畫有八萬四千色。

  首先,這句話中有兩組相同的數字,這實在讓人非常困惑。若像這樣把相同的字給消去的話,接下來就要研究發音的問題了。剩下的文字是:

  佛手一淨梵情如印珞色

  “把這些字替換成發音相同的文字,然後再將‘手一’兩字合成發音相近的‘生’字,這句話就會變成這樣:

  佛生上品上如院樂蜀

  “把這句話倒過來念,會發現其中包含‘蜀樂院’和‘上品上生佛’兩個固有名詞。也就是說,這張照片就在蜀樂院的三尊佛像裡面,掛著上品上生佛的篆額的那一尊,誠如‘佛手一’三字所說,隱藏在佛像攤開的掌心。”

  暗號的解讀到此為止,但扎羅夫依然繼續說道:“其後,在我看到這張署名基維的照片的瞬間,我就感到這或許是一句雙重暗號,也就是所謂的帶子暗號。這種暗號會引出另外的一個暗號。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從IrmaOrndracheChivy這個巴爾特式的名字當中,發現了頗奇妙的一點。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名字是由四種花的名字構成的。也就是海達房間和其周圍四間屋子房門上雕刻的——廁所的Iris(燕子花)、集合所的Orchid(蘭)、空屋的Ivy(常春藤)和海達房間的Mandrake(曼陀羅花)——以上這四種。而把這些名字稍加解剖,您就會理解當時我為此瞠目的原因。其實是這樣的:

  Irma Orndrache Chivy燕子花曼陀羅花蘭常春藤

  “儘管我費盡了心思才走到這一步,但卻再也無法往下發展了。光從單純的字面上來看,要麼是文字只有一半,要麼是被分割成了兩段,此外還有缺少字母的,這其中究竟又包含著怎樣的意思呢?——我當時徹底就感到不知所措。何況就算把它們配置成圖片來看,因為四間屋子之間是沒法找到歸結點的,所以我當時便徹底死心放棄了。然而,我對這是一串暗號這一點卻絲毫沒有懷疑……後來呢,夫人,我的心中就興起了這樣一個不及不禮貌的想法——就算您不知道暗號,但至少也應該知道其答案的。”

  “真是個滑稽可笑的童話故事。這名字里的三個,全都是芬蘭或者愛沙尼亞附近很常見的。”夫人強忍著笑意般地說道,“但既然您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那麼估計也並非完全就只是單純的想像吧?”

  “那是當然。前些天的夜裡,您曾用地下室鍋爐房裡的風琴彈奏過馬勒的《悼亡兒之歌》吧?彈第二和第三遍時,為何不按曲譜呢?”

  “當時我帶著另一個人,邊教邊彈,手裡握著其他人的手,無法隨心彈奏。但話說回來,您為何會問起這事?”

  “那我就徹底把話給說白了吧。”扎羅夫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神經質般的抖動著指尖,“當然,聽我說過之後,您或許會生氣。您當時完全無視速度記號,是因為那其實是一種音響通訊!也就是說,其實您和揚辛兩人一早就把殺害海達的事情安排好了。而揚辛則利用其房間最近的優勢,聽到您發出的音響訊號,得知汪離開了海達的房間。”

  “胡說什麼呢?”夫人驚訝地重重嘆了口氣,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對方,“真不知您的腦子今晚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雖然您說這是您頭一次遇上八仙寨的濃霧,但這霧氣並沒有毒呀。說不定是您肩上負擔過重,才導致了自我中毒吧。總而言之,請您冷靜地聽我說完。首先,我想說的是,十餘日前,不管是海達還是揚辛,對我都不過是個陌生的路人。而且有朝一日,命運肯定會讓他們和我再次恢復原先的陌路關係。在這變幻莫測的命運中,偶然走到一起的幾個人之間,怎會產生出殺人的動機?還有,扎羅夫先生,您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秘密通道給抬出來,最終還是膽小地對密室擺出了一副視而不見的態度。您又打算怎樣去解開那個笑聲之謎?您並沒有歷盡艱辛地去解開這兩個謎團,而是選擇了一條安逸的險路——這可不行啊。或許逼死揚辛,您已經成功了一部分,但今夜的這番話,卻只不過是您硬掰出來的童話故事罷了。這大概就是您的極限了吧?但剛開始時,看著您得意揚揚地展示您那玄學式的推論,我的確是對您抱著一些希望。我當時曾提醒您兩三件事,但當我得知您誣陷揚辛是兇手的時候,我就徹底失望了。扎羅夫先生,那種野蠻的判斷和惡毒的奸計,只在宗教審判的前期才會派上用場。當然我也很清楚,出於責任上的理由,您至少必須從形式上解決掉這個案子。但是現在您的心中,比起這種期望來,更多的還是想要掩蓋您被兇手擊敗的事實,想方設法要保持顏面。我沒說錯吧?”

  攻守雙方的關係最終發生了易位。扎羅夫臉色鐵青,緊緊咬住了顫抖的嘴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