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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太奇怪了,平面的數字哪有什麼側身像可言?”

  “等你看過我收集的數字就明白了。你和夫人只說記得是一頁黃色的賽璐璐紙,但汪卻說是‘11’,葉則提到了‘24’這個數字,而說‘8’的人則是揚辛。這就是所謂數字的側身像,老鵬。”

  “……”鵬吃了一驚,手裡的菸捲落到地上。

  “其原因是這樣的,”扎羅夫接著說道,“正如你們所知,當時那本檯曆落在床邊的地上,無論是誰,都要以俯瞰的姿勢才能看見。所以,準確的記憶只能是‘3’。但這種超常的記憶是不可冀望的,所以要考慮想像和聯想的情況。夫人是11日把房間還給海達,而海達是24日晚上死的,所以認定汪和葉是憑這些來推測,基本沒有問題。但揚辛說是‘8’這一點,卻讓人心中疑慮……老鵬,從鄭的目擊敘述來看,能判斷當時男女二人都是頭朝窗戶,與床形成斜角躺著。而若是從那個位置來看落在地上的檯曆的話,‘3’這個數字左側斷開的部分就會偏離視野,看上去恐怕就會像‘8’一樣。不,我相信看來像‘8’才是最自然合理的解釋。此外,就算是犯罪行為,但兇手當時是做呵癢這樣的滑稽動作,所以看看檯曆這種餘裕還是有的。此外,當時的情況特殊,所以那數字肯定像烙印一樣,牢牢保留在記憶里。所以呢,我就先替你們製造了虛假的不在場證明,讓你們放鬆警惕,再出其不意搞一次心理測試。”

  “原來如此……但是有件重要的反證!”鵬往前挪動了一下椅子,“揚辛的睡衣可是一件印有粗細不均的橫條紋的縞織物啊。”

  “這並不造成任何問題。首先,可以考慮到眩暈這種可能。此外,這雖然是那些霉臭的偵探小說里的技巧,但當時被刀尖挑成水平狀態的百葉窗的橫條,可能會恰好擋住條紋。如此一來,老鵬,你說當時他能看到什麼?”

  正當扎羅夫高奏凱歌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匆忙離去的足音。鵬立刻起身開門,但走廊里早就沒了人影。短短几分鐘後,不知何處傳來“砰”的一聲槍響,隨後只見汪穿著一身飛行服沖了進來。

  “揚辛在夫人的房間裡……自殺了!”

  儘管身處現場的夫人被嚇得面如土色,但她依然淡淡站在一旁。她的身畔,左側太陽穴上出現了一個悽慘彈孔的揚辛全身癱軟地坐在椅子裡,臉上帶著臨終時的痙攣。

  夫人用尖銳的語氣說道:“扎羅夫先生,您是否給揚辛下了什麼圈套?剛才他突然跑來找我,讓我轉告您說他不是兇手——話才剛剛說完,他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所有的一切,就等到了晚上再告訴您吧。”扎羅夫一臉爽朗地說,“到時候,一切都會解決。”

  這天晚上,自從日落時分,風向就發生了改變。溫度隨之下降,陣陣濃霧從沼澤襲來。霧色極重,以致扎羅夫打開夫人的房門,屋裡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他。然而,這天夜裡的扎羅夫感覺與平日有些不同,全身上下充滿著一種悲愴的力量。他草草打個招呼,首先述說了一下他所做的心理測試的結果,隨後說道:“……當然,我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此外,也或許是揚辛記憶上的錯誤偶然和我的想法一致,但他身上既然出現了這樣不幸的巧合,那我就必須追查到底。如今他自殺身亡,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向您求證:那間屋裡,是不是有一條秘密的通道?”

  “秘密通道?”夫人驚道,“我哪知道……”

  “首先,雕刻在那間屋子房門上的曼陀羅花,”扎羅夫的態度嚴肅至極,就如同戴著假髮的法官,“為何要給房門刻上那種不祥的花呢?如您所知,那是一種阿托品屬的有毒植物,不但在這個國家被稱為狼毒,而且在德國,傳說這種植物也是生長在被吊上絞台的罪人流下的尿液和精液之下。所以其含意不外是暗示這屋裡存在某些東西。這就是我的看法。此外,既然是居住在這種偏遠地方的外國人,那就無法不去考慮土匪造成的危險。就是這兩點,使我突發奇想。那種不可思議的闖入,如果不是奇蹟的話,那就只能以暗門來解釋。雖然當時我調查過整個房間,但就是找不到暗門。”

  “看來,您終算承認失敗了。”夫人露出充滿諷刺的笑容,“因為找不到,就想出這麼荒謬的說法。”

  “那我就讓您看一件能證明您肯定知情的證據吧。”扎羅夫狡猾地一笑,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拍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看來有些邪惡的愛沙尼亞附近的農婦裝扮的女子,她膝上抱著一名幼女。照片背面,寫著伊爾瑪-奧倫多拉克-基維(IrmaOrndracheChivy)的字樣。估計是這婦人的名字。

  “這是?”夫人故作鎮定地說道,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奇妙而扭曲的笑容。

  “是我從向您借來的經文殘片裡發現的。果不其然,那句話就是一句暗號。而這張照片之中,也隱含著一個神秘的答案。”

  “這是誰?我可不認識這女的。”夫人的聲音中,籠罩著一種嘲弄般的感覺,“您又是從哪兒弄到這張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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