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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宮下嗎?”我遲疑了一下後問,“他平常換錄像帶時,是否要確認一下昨天的情況有沒有錄下?”
高橋歪著頭說:“嗨,有時候他還忘了換錄像帶呢,所以他大概不會費那個事。”
“是這麼回事。”
聽了高橋的話,我決定冒一次險。“高橋君,我想把這盤錄像帶複製一下,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幫忙。”
高橋盯著我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有點私事。我也只能拜託高橋君您了,如果我把這盤錄像帶拿出去,可能馬上就變成大問題了。”
高橋笑了起來,說可以幫忙,因為他很信任我。
“因為是伊木助理的事情,不會有錯。”
“那好,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我再次打開錄像機,取出裡面的錄像帶交給高橋。
“這個,怎麼辦?”
高橋指著空了的錄像機說,“把前天的錄像帶放裡面嗎?”
退伍軍人出身的高橋眨巴著眼,臉一下露出笑意。
“噢,就那麼辦吧!”
“有複製的地方嗎?”
我告訴高橋圓山街有一家錄像帶出租店,並從旁邊桌子上撕下一張便箋,為他畫了一張簡單的示意圖。
“你十點鐘去行嗎?”
“沒問題,九點鐘就可以走,先找個地方消磨一個小時。”
“真不好意思,剛值完夜班,就來麻煩你。”
高橋表現出毫不介意的樣子,向我擺了擺手。
“錄像帶複製好後怎麼辦?”
“放在店裡就行。”
我一說完,高橋就提出:“我星期天還值夜班,原始帶由我去拿,然後再帶回來。”
真是太感謝了。
“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做,我願意幫忙。”我對高橋客氣道。
“不必客氣。”
高橋戴上帽子,把手指放在帽檐上,呲牙一笑。
“另外,這件事請……”
“我知道。”高橋把錄像帶放進位服的口袋,輕輕拍了兩下,“一定要保密,對吧!”
什麼也不用說了。
我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仍然沒有人來上班。七點二十分,我翻開客戶通訊錄,拔通一個電話。
“我是室岡。”
室岡在圓山街經營一家錄像帶出租商店。他在繼承父母的一小塊土地上建起一座三層樓房,一樓出租出售錄像帶,自己經營,二樓作為辦公室對外租賃,三樓用於家居。其實,僅僅把一摟的錄像帶商膳租給別人,租金就足夠他吃的了。我曾經向他提過這個建議,但是,他以那樣生活沒多大意思為由,繼續經營著他並不指望賺錢的生意。
我一自報家門,電話那端剎那間竟吞吞吐吐地說不清話了,發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聲音:
“是你嗎?有何貴幹?”
聽筒里傳來的悶聲悶氣的那種娘們腔,使我想起以前請他在貸款契約上簽字的時候,去過的他那個由於堆滿報紙雜誌而無處立足的四十歲男人的房間。室岡過著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
“有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情?”
室岡躍躍欲試地說,接著聽筒里傳來一個細弱的聲音,談話暫時中斷了,肯定是他捂住了話筒,好跟一個女人講話。
“十點鐘我們支行的一位保安員去你那裡,拿著一盤錄像帶,我想請你複製一下、”
“就這件事嗎?”
“是的,需要多少錢?”
“這得視錄像帶的長短而定。”
室岡說完,我說不知道有多長,複製費用在晚上去取錄像帶時再付。
過了一會兒,融資科科長古河就來上班了。
“來得挺早嗎!”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叼上一支香菸,在上班的路上忍耐這麼久,先過過菸癮。古河是唯一知道我在調查東京矽公司的人,但在他的行為中並沒有出現什麼不自然的舉止。
上午,我一直在伏案工作。一周以來我一直沒有能在正常時間吃午飯,午後我去走訪了幾家客戶。這些客戶並不是我從坂本手中接收下來的,均在我原來的工作範圍之內。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為了尋找新的貸款業務目標,我又開車在澀谷區內轉了轉。
回到支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我一進二樓營業室,就看見宮下表情嚴肅地站在北川的辦公桌旁。我以為保安員高橋出事了。
“怎麼搞的?”北川聲嘶力竭地對著宮下大叫,宮下無法回答,為難地低著頭。
“你,連監控錄像帶都管不好嗎?”
“對不起。”
北川的額頭青筋裸露,衝動地斥責宮下。我默默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聽著身後兩個人的對話。
“你打算怎麼辦?”
“找唄。”
“哼,因為你找不到,它就會自己跑到我這裡來嗎?你昨晚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再好好找找。”
“說實話,昨天你裝上錄像帶沒有?”
“裝了。”
“那為什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