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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圖上都沒有畫的地方,你怎麼知道會有港口?”韋恩若有所思:“我知道了,自由民原本是住在北地的,你們當然對北地很熟悉。”

  “兩百年前自由民住在北地,”弗蘭西斯臉色有些黑:“我的一家出生在海島上,島民搭乘捕鯨船四處冒險,自然知道一些小型港口的位置。”

  費耶羅確認了港口的坐標之後,表示飛行應用可以到達。

  北方的海岸果然雄奇壯麗,山海峙立,書上的學名應該是叫做峽灣地貌,由冰川蝕刻而成的絕壁與深谷鼓起潮聲,極盡刀劍交錯之姿。費耶羅在天上盤旋了一圈才找到平處落腳。

  落地之後費耶羅卻突然說:“金翼城裡有點急事,我必須先走。”說罷一個人飛走了。

  剛才我光注意著看風景,這才回過神來,港口呢?

  “精靈男那個奸詐小人,難道又擺了我們一刀?”我忿忿道。

  “不可能,不符合精靈的利益。”韋恩說到一半停下來,又撓撓腦袋繼續說:“哼哼,我覺著,金翼城那幫傢伙指望著我們攔住騎士團呢,應該不會這個時候來搞鬼。”

  弗蘭西斯詳細檢查了地圖的坐標,發現費耶羅確實帶我們飛到了港口附近,但是這個所謂的附近,隔了整整一道絕壁聳峙的山樑。位置上出了一點小偏差,海上的冒險者通常只在港口暫為泊宿,並不了解港口腹地的詳細地形。

  峽灣的山脊險峻異常不可攀登,我們必須沿著海灣後退,深入內陸之後再找到另一條通向漁港的小路。好在距離八月節還有好幾日,時間應該足夠。

  我們在沒有道路的峽灣之中手腳並用,疾行了一日之後,遠遠看見了一座雄偉的雕像,應該說是半座雕像,一對粗壯的大腿橫跨在兩座山脊之上,很有氣勢,腰以上的部分卻已損毀不可尋。

  弗蘭西斯說這下走對了,向著雕像的方向走去,荒草中逐漸有了道路。

  弗蘭西斯頗有興致地介紹說:那座石像是古代的自由民為泰坦鑿成的,可是多數自由民沒有見過泰坦的形象,那該怎麼辦呢?傳說中是一個叫作米開朗基羅的石匠用他男朋友的形象完成了這座雕塑。

  只剩下兩條粗大腿,石人的相貌已然不可考證,但是湮沒的歷史和古老的愛情總是讓我心猿意馬。

  弗蘭西斯又惡趣味地補充道:“石匠是個基佬,而且後來兩個基佬分手了,分手還鬧得雞飛狗跳,留下好多糟糕的十四行詩。”

  沿著山谷走過石像□□的時候,韋恩吹了聲口哨,說:“我知道他們為什麼分手了。”

  石像胯/下之物短小。

  唉,兩個粗鄙的傢伙。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歸船

  鑽過巨人石像的胯/下,遠遠的就能看見港口了。

  韋恩突然說:“我知道了!我在書上讀到過這個地方。”

  我也已經發現了,四處散落的殘垣斷壁昭告世人:這裡曾是一座繁華的大城。雖經歲月侵蝕,雕飾精美的廊柱和噴泉仍舊美輪美奐。

  “這裡就是自由民的古都,海盜窩!”韋恩一口咬定。

  我糾正:“海盜窩這種說法,是南方人的歧視性的說法,北地的自由民曾經創造過輝煌的文化……”

  “叫做海盜窩沒錯,在古語裡就是這個名字。”弗蘭西斯泛泛的講了些詩歌里傳下來的歷史,北方的先民確是做海盜起家的,後來開疆墾土、經商築城,建國之後又把都城定名作海盜窩,原是不忘根本的意思。海盜窩在兩百多年前戰敗後廢棄,自由民們都遷到了遠海的島嶼上定居。至於眼前這座漁村,與當年的海盜窩並沒有有什麼關係,是近十多年捕鯨人新建的,畢竟此處是難得的避風良港,總得派點用處才是。

  韋恩很有興致地問:“有一處我一直搞不明白,對自由民朋友的稱呼,到底怎麼才算恰當。自由民這種說法,過於文縐縐了,說野蠻人肯定是不合適的,我聽到過的一些場合里,你們也被稱作島民?”

  弗蘭西斯哼哼哈哈地不答腔。

  我替弗蘭西斯回答:“用種族來稱呼他人本來就是不禮貌的。就像我叫管你韋恩,我從來不會說你是人類、南方人、活人。”

  “說的也是,”韋恩有點委屈:“我就是想著,進了漁村該怎麼跟人打招呼。”

  弗蘭西斯笑了兩聲:“哈,如果是相熟朋友,就喊他作野蠻人也沒什麼,這個頭銜挺威風的。如果不熟,點頭打個哼哼就行了。自由民是書面語,一般不用。千萬不能說島民,島民——都是被騎士團打敗了才逃到海島上去的,比較忌諱這個。”

  “我說也是。”韋恩一拍腦袋:“我要換身衣服!不能暴露騎士團的身份。”

  說得有理,他的亮閃閃的騎士鎧甲看著確實有些扎眼。

  弗蘭西斯說:“我不是借給你過一套皮甲來著?你又沒還我。”

  “扮作一個的野蠻人!好主意,我就喜歡粗豪威猛的漢子!”韋恩來了興致。

  弗蘭西斯幫韋恩略略打扮了一下,又解下一串海豹牙的項鍊給韋恩拴上。韋恩身材好,穿上自由民的那種省料子的衣服挺好看的。於是很快我們就有了野蠻人二號。

  韋恩又擔心他的口音問題,怕他開口說話露了餡。弗蘭西斯說完全沒有關係,自由民四海為家,到處捕鯨、冒險、當傭兵,口音早就搞亂了。

  那麼我要不要換個形象呢,我用易容術倒是很簡單。弗蘭西斯說不必,漁港里原本就有不少做遺族開店做生意。

  進了漁港,果然遺族看起來比自由民還要多些。自由民在遠海里獵得巨鯨,在捕鯨船上榨了鯨脂和鯨腦油,便拉回漁港精煉販售。鯨腦油用於屍體保鮮,是死人日常所用之物,在北地也算一樁大生意。

  十年間草草建成的漁港也頗具特色,就地取材,以巨鯨的肋骨支撐房屋,鯨皮蒙作屋頂,柔韌的鯨鬚裝飾了門和窗。四處生火,高架著熬煉鯨油的大鍋,火煙和油腥滲入每一條街道。遺族的商人們到處洽談生意,買家和賣家把手攏在袖子裡講價錢。自由民們則聚在港口區準備出海,一個個歸心似箭,八月節是自由民最盛大的節日,外出的遊子必得回鄉。

  我到處東張西望看得入了迷。

  韋恩也興致很高,拉著弗蘭西斯問那邊的高大的建築是不是教堂,聽說自由民都信仰泰坦,和南方的聖光信仰有哪些異同之處?

  弗蘭西斯一開始耐心地回答了兩個問題,後來禁不住韋恩一直問來問去,弗蘭西斯又哼哼哈哈地躲開話題。

  雖然討論他人的宗教信仰不夠禮貌,但是我也是真的很感興趣,也加入了討論:泰坦是真實存在的,怎麼會被當作信仰呢?我不是說光元素不存在,而是說,聖光是純精神層面的,信徒從虔誠的感情中獲得力量和安慰。但是泰坦不同,泰坦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一種生物,當然,泰坦很強大,但是泰坦並不能干涉精神層面的事務,自由民對泰坦信仰又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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